“只两天不在,我竟不知这自小长大的府邸一朝改姓了,秦家女儿出入还须得要夫君陪同。”
秦望舒并不想与她过多争辩,不成想秦素影这草包重生回来依旧不知道自己上一世为何早逝,妄想通过换嫁就改变人生,殊不知依附男人只会落得同样下场。
“你!”
“秦望舒,你给我滚进来!”
不等秦素影发难,秦正的声音就从祠堂中传出来,俩姐妹循声望去,只见秦正拎着戒尺,板着脸在祠堂内。
看来是有人把秦望舒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给秦正通传了一番,此时见到秦望舒自然是火冒三丈。
秦望舒走到祠堂内,秦正便是一把将她推到,跪在祖宗的排位前。
“秦望舒,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秦正手中的戒尺一下又一下地落在秦望舒身上,秦望舒则是咬紧牙关,就算疼到泪水从眼眶中滚下来,却是哼都不哼一声,更别说求饶。
秦正见状,手上的力度更加重了几成。
“我让你嫁到白家是让你去做白家的主吗?你以为自己聪明的不行是吧?你这样除了给我们秦家丢人还有什么用?”
“一直以来我是怎么教你的?我就是教你忤逆夫君、目无尊长的吗?”
“你才出嫁几天时间就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看看几年以后回来那白家会不会还有你的容身之处!”
秦望舒身上的外裳都别秦正手中的戒尺打得破了口子,其中的棉花在整个祠堂四处飞。
“父亲既已知我出嫁,现在算是白家的人,那白家主母决定的事情父亲就算有万般不愿,也应该听从不是吗?不恪守礼仪道德的究竟是我还是父亲您?”
秦望舒忍住身上的痛,一字一句地质问秦正,秦正一时间气血上涌,将手中的戒尺重重打在女儿身上,直接断成两截。
秦素影一把扶住站不稳的秦正,刚听下人说了秦望舒的事,便是又借机讥讽她。
“秦望舒,父亲说的哪里有错?女子原本就应该在家中,与夫君举案齐眉,尽心侍奉公婆,诞育子嗣,你现在才刚成婚就要去往千里之外,岂不是要让京城中人人说我秦家教女无方?”
“那姐姐,你这般远嫁边关,许是数十年都不能回京城;宇文将军戍守边关,你于国家社稷无功却受着军营军饷之利,比起我,你秦素影可谓是不忠不孝至极,何来的脸面指责我?”
“逆子啊逆子!”
秦素影怎会有秦望舒那般聪慧?只一句就败下阵来,秦正见状只捂住心口,嘴中骂骂咧咧。
此时门外闪过一个人影,拿了一件秦母的外裳来给跪在地上的秦望舒披上,小小的身影挡在秦望舒与父女两中间。
“爹爹!大姐!我二姐敢为天下女子之先,她将远去千里之外丹阳州,夫君轻视她,难道娘家也要弃她于不顾吗?父亲与大姐这样指责究竟是为何?”
秦望舒定睛一看,是家中小自己三岁,年仅十三岁的弟弟秦相辰。
秦相辰明显刚下学回来,书本在祠堂前散落了一地。
平时最爱惜书籍的他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明显是听下人说了秦望舒的事情,心下却觉得由衷地敬佩二姐。
“相辰,和你没有关系,你回房间去。”
“爹,我今日就要护着二姐。我现在送她回去,府内谁敢跟来就罚跪在祠堂前三天三夜!”
秦相辰虽说年纪小,却是集老爷夫人所有的宠爱于一身,甚至两个姐姐的姻亲都是为了给这个弟弟的未来在商业和仕途各自铺一条路,府内更是不会有人敢忤逆他的想法。
姐弟两人相互依偎着走出秦家,小小的身影又替姐姐披了件斗篷。
“二姐,此去凶险异常,你定是要常给我写信,记得明哲保身为上策,断不可意气用事、有去无回!”
秦相辰说着从怀中掏出自己所有的银票,一股脑地塞给秦望舒,转身向秦家跑去,只是那小小的手臂一只抹眼泪,一只还不忘与姐姐挥手告别。
秦望舒在回程的马车上泪水滴在弟弟给的那一把银票上,感慨家中的小人儿如今也懂得明辨是非了。
便是一路前往白家,做出发前最后的准备。
刚到白家门口,就见白母、白垚、金婉云三人一起站在门口——白母指挥着下人们整理家中的马车,而白垚则是搂着金婉云在一边不知在说什么。
秦望舒跳下马车,只见白垚一脸不屑,上下打量着秦望舒,见她衣服有破损之处,便立马出言讥讽。
“夫人怎么回趟家如此狼狈?”
秦望舒知道是他将此事透给秦家才导致自己今日挨打,此时不过是想看笑话,只向白母拜别,白母拿出白家的印章给她,说凭借此物便是可以号令钱庄的所有人。
“秦家女,我可允你反悔去丹阳,此去山高路远,只怕是一路难行,你一个弱女子终是让我挂心。”
白母吐出这半真半假的一句,秦望舒只觉得她想试探自己的决心,便是翻身上了马车。
“若今日是男子前去,路上的凶险并不会减少半分;既与男子无异,望舒也去得,万望母亲保重身体。”
于是秦望舒除了衣物和丫鬟盼儿外,就只带了丹阳州的所有账本,便是让马夫往丹阳州去了。
“夫人,你真的要去吗?”
盼儿不比秦望舒的冷静,从出了京城就一直在叽叽喳喳地和她搭话。
到底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话多些也正常。
“夫人你看,前面那里是双红楼!我听说这里的点心可好吃了,若是能再吃一次就好了。”
秦望舒向盼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夕阳下一间驿站冒着炊烟,老板则是在门口招揽来往的生意。
回头又撞见盼儿眼巴巴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
“那今日我们就为了盼儿这个小馋鬼宿在这吧。”
刚在店里登记完,就听得驿站门口一阵烈马的嘶鸣声,惹得店里人人围观,唯独秦望舒只向外张望了一眼,便马上拉着还在看热闹的盼儿去房间。
“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