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夜凌澈的安排,金川是被烛影秘密押送到衙门关着的。
同曾是悬赏令的目标,认为翁来能从金川口中问出些什么,所以白岁安叮嘱烛影把人关押到翁来的隔壁。
等抓到银川两兄弟就要问斩了,早些让人接触,能问出的事情也越多一些。
预计银川最快来的时间便是明夜,消息传递和赶路都需要时间。
再加上醉红楼如今要开始查内鬼了,也不知道银川来的时候会如何,所以白岁安还是把之前在家里的各种机关暗器都重新布置一下。
等她弄好了,家里也快开饭了。
从昨夜开始,家里都特意多煮了一些饭。
白岁安也留心了,每次吃完饭都挨个检查家里的小孩吃饱了没有,饭后也让他们吃水果,争取让家里每个孩子都健健康康的。
还有两个大孩子,在白岁安的叮嘱下,夜凌澈也有意让夜凌池多吃一些。
夜凌池看不见家中的情景,只觉得家里去哪都是走几步便到了,比以前住的东宫小太多了。
他认为弟弟如今过得也不好,所以总是一声不吭地接受所以安排,争取不给夜凌澈一家添麻烦。
直到夜凌澈第三次问他吃饱了没,夜凌池意识到自己是被特别关照了,上了岁数的男人面露囧色,道:“我又不是小孩,我知道吃饱的。”
周边的孩子吃完饭便散了,烛影和白岁安去收拾灶房,也就这兄弟俩能坐着慢慢唠了。
夜凌澈道:“今早大夫说你的身子要多补,岁安怕你吃的不够多,才让我多问问你的。”
“她倒是对这个家上心。昨夜听了容乐的描述,她受了伤还把家里的刺客解决了,她原来的身手怕是要更好吧?”
“昨夜我也是第一次看她打斗,之前烛影见过一次,他与我说了她身手不错,我还不知有多不错,昨夜看来,她似乎要比烛影要厉害一些。”
“那与我以前的身手比呢?”
夜凌澈有些犹豫:“我分不出。”
夜凌池明白自己弟弟的心思,也没追问了,只是笑了笑,道:“如今我们都在她手上,你可曾想过,她若是被旁人教唆,我们都会没的。”
“她不会别人蒙骗的。”夜凌澈想也没想便回答了。
“为何如此笃定?你了解她吗?”
夜凌池把夜凌澈问到了。
夜凌澈对白岁安的了解都是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得到的。
比如白岁安爱吃甜口,平日里爱冷着脸,话不多,却会一直在心中计划着如何让对家里人好。
她只是不善言辞,但她的心是好的。
夜凌澈从来不觉得白岁安会做对这个家不利的事情。
可能是白岁安居然有耐心每夜都给小孩讲故事,也可能是白岁安为了养家愿意身陷危险。
夜凌池没有等到弟弟的回答,他伸手找到了夜凌澈的肩膀,按住,道:“喜欢上一个你不知根知底的人,是一次豪赌。你总该知道她的事情,不足够了解她,又如何让她喜欢你?”
“这是……”夜凌澈定定地看着夜凌池,即便对方看不见他,但他人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那张消瘦的脸上带着的是比日晒还有温暖的笑意,夜凌池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也未曾怀疑过她,我信我的弟弟不是愚笨易受骗的人,她一定值得你喜欢。
可如今家里难有安宁,我在这一日,怕那些人便会不断来打搅你们。不如把我交出去吧,等外叔祖父一回来,便让他送我回皇城,我的身份还在,定不会有事。”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白岁安把小孩都赶回屋里午休去了,出来便听到夜凌池那番要自我牺牲的言论,便出声反驳,
“昨夜的刺客是为我而来的,他们不过是要杀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上前两步,扯了把椅子坐在夜凌澈的身侧,又道:“我很厉害,护着你们一家人不是问题,你要是先怕死了,那下次有刺客来,我可以先拿你挡在前面,让你多锻炼一下。
家里的小孩都没怕呢,你倒是怕上了?”
“岁安。”夜凌澈握住白岁安的手腕,“说太过了。”
夜凌池脸上的笑都僵了。
“抱歉。”白岁安立马道歉,
“烛影昨日奔波一夜,也没休息好。我只是想说,当初我们要把你救回来,就没想过你的存在会是家里的麻烦,可你不信我们能护住你。我是因为听到你打退堂鼓不高兴,才这么说你的。”
夜凌澈偏头,努力记下此时白岁安的表情,才拍了拍她的手背哄人:
“你别生气,兄长打我们许多,考虑的事情总会有些保守,但他也曾意气风发,你那些大胆的想法,他一定会配合的。”
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他最重要的亲人,夜凌澈是不想他们直接有矛盾的。
夜凌池垂头轻笑一声,心情倒是不差:“你对自己自信,我也不是不能拿命陪你赌。”
这话是对白岁安说的,在他来了之后便没怎么与白岁安交流过了,林容康说白岁安人很温柔,烛影说白岁安实力高强,林容乐说白岁安值得依靠。
他那被蛊惑的弟弟说白岁安很能吃。
每个人眼里的白岁安都不一样,可他看不见,他只知道白岁安做事麻利不废话,轻而易举地便把他救出来,又不爱与他废话,便把他“打包”好,让他与夜凌澈他们相认。
因为很少说话,夜凌池便以为,白岁安不喜欢他赖在这里。
如今被白岁安说了一通,他也有了对白岁安的了解。
他的弟弟喜欢上了一个狂妄的女子,饶是以前的他,也不敢对弟弟说“我很厉害,护着你们一家人不是问题”,这类的话。
白岁安却能轻松说出。
“真奇怪,刚刚你说自己要逃跑,为什么现在又不跑了?”白岁安看不明白夜凌池那多变的情绪。
就连夜凌澈也不明白。
夜凌池道:“之前是不清楚你的看法,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听进去了,你不曾与我说过你的想法,我有些误解,才惹得你方才不高兴,我也要与你道歉。”
嗯?
白岁安眨了眨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出误解她的原因。
而夜凌池还有话没说完:“小澈与我一样,都不太喜欢规矩的人,他能钟情于你,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由跟着好奇你的为人,目前我是满意你们的婚事,可惜你们成婚匆忙,如果可以,我想给你们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