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杳和黄丽华按照时间登机,坐在位置上的黄丽华不停的深呼吸,嘴里念念有词,以求自己能够平静下来。
阮杳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安慰她。
忽然旁边停下一个人,戏谑的说:“阮杳同学?真巧。”
黄丽华跟阮杳齐齐扭头看过去,竟然是陈野。
“你……”阮杳刚想问你怎么在这里。
可她突然想起之前她找过陈野帮忙买机票,估计他是知道她要去羊城,自己也买了张同航的票。
陈野坐在了阮杳旁边位置,“别紧张,飞机很安全,不过起飞的时候耳朵会不舒服,吃块口香糖就好了。”
说着,陈野递过来两片口香糖。
阮杳为了不让黄丽华察觉出异样,只好接了过来。
起飞后,度过那一段不舒服的耳鸣阶段,飞机平稳行驶了一段时间,黄丽华就没那么忐忑了。
在女儿的引导下,她望向窗外,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景色。
像潮汐一样翻滚的云海,让黄丽华有种不真切的梦幻感。
原来天上是这个样子的。
阮杳过来之前给周绮打过电话,到了羊城机场,她一眼就看到了高高扎着马尾的周绮。
“阮杳,阮杳,我在这儿!”周绮兴奋的呐喊,生怕阮杳看不见她。
“周绮!”阮杳拉着黄丽华走了过去,“妈,你还记得她吗?之前在家里住过一晚。”
黄丽华嗯嗯应声,她没办法把面前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和那晚上狼狈不堪的小可怜联系在一起,不过她还记得周绮。
“阿姨,阮杳,我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周绮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她虽是抱着逃命的心态离开了金水镇,但人在他乡,总归是会想念老家的。
特别是阮杳,这个帮助她改变命运的人,周绮很想把她这一年多努力的成果展现给她看。
周绮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陈家分公司的人,他们是过来接陈野的。
只不过周绮跟这些人很熟,毕竟在她攒够钱自己租房子住之前,就是住在公司宿舍,想不熟悉都不行。
午饭是周绮做东,选了羊城一家老字号海鲜酒楼,满满当当点了一桌子的海鲜。
黄丽华哪里见过这阵仗,好些海鲜她听都没听说过,根本不知道怎么吃。
还是阮杳一点点教她,才吃上了饭。
吃过饭,陈野说要去办点事,坐上车走了,阮杳眨眨眼,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本来就有事要办,不过坐同一航班而已。
下午,周绮带着黄丽华和阮杳去她的小吃店坐了会,简单聊了聊她在羊城经历了一些什么事。
“幸好有程柔姐姐他们帮我,才让我把这家小店开起来。”
羊城现在处于一种鱼龙混杂的状态,周绮一个没满十八岁的小姑娘怎么看都像一只肥羊,从她摆摊开始就有人打主意。
周绮也是经历了一切磨难,才有了现在成就。
“阮杳,羊城只要能站稳脚跟,真的是个捡钱的好地方,你家不是做豆制品的吗?拿到这边卖肯定比在湘省赚得多。”
阮杳莞尔:“谁说我家的东西不能运到羊城这边卖?”
“可以是可以,但是运输费人工费那些算下来,可能赚不到钱。”
周绮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现在算钱是一顶一的厉害。
“再说吧。”
阮杳不着急这些,先把工厂建起来,设备买回去,将自家门口的市场做好,再去想别的,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急不得。
接下来的两天,阮杳和黄丽华为了找设备走到双腿打颤颤,经过货比三家后终于选好下了定金。
而在湘省,工地上出了点问题,因为黄丽华不在,阮同方只能过去瞧一眼。
厂房已经封了顶,开始做内部细节装饰,雷哥虽然晚上也有留人看材料,但还是被人偷走了一些钢筋铁板。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这边你给了钱,我就去买材料。”
阮同方一个头两个大,他哪有钱啊?钱都在黄丽华手里呢。
雷哥瞅着阮同方不言语,心想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监守自盗吧?
“阮老板,你也可以去报警,一边让警察找偷东西的人,一边把钱给我,不耽误功夫。”
“哦,那……先去警局?”
阮同方没遇到过这种事,不晓得如何处理,雷哥给出了方案,他就乖乖照做。
警是报了,也备了案,但阮同方没钱啊,他挠挠头,只能让雷哥他们先休息,等黄丽华回来了再说。
雷哥挺服气,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被阮同方耍着玩,捣鼓半天,还是停工了。
“丽华妹子怎么找了个这样的老公?”
雷哥想不明白,黄丽华那样爽利大方的人,她男人却如此上不得台面。
一天就这么磨蹭完了,阮同方却没回去。
他觉得,那些偷东西的人敢偷那些堆放在仓库的建材,指不定会把那些已经用了的建材也偷了去,他实在是不放心,干脆住在了工地棚子里,晚上守着仓库里的材料。
这天,余双双开着车来城郊的村子里买土鸡蛋,意外瞧见了阮同方。
要不是太过惊讶,她都不会停车打招呼。
“阮同方,你怎么在这里?”
阮同方扭头一瞧,居然是余双双。
“我、我来看工地的。”
余双双以为他是出来打零工,奇怪的问:“你生意做的好好的,怎么还来工地?”
“额,别人打电话叫我来的。”
余双双就没啥兴趣了,瞥了眼他手上的绷带,说了句注意身体开车走了。
白费她停车聊天的功夫,还不如快点买了鸡蛋回去。
最近她在刘家是各种表现,像买土鸡蛋这种事,她以前都是交给保姆的,这不为了图表现,亲自来村里收。
阮同方望着小轿车远去,有些失魂落魄。
余双双又变回了他讨厌的贵妇余双双,草棚子里用湿漉漉眼神看着他的余双双不见了。
回到工地棚子,下了班的工人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阮同方性格软和,所以很快就跟工人们打成了一片。
有人奉承他:“同方我们可真是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好堂客,太能干了。”
“还有你们女儿,小姑娘也是厉害的很。”
阮同方讪讪笑了笑,旁人觉得他好福气,有这么能干的堂客和女儿。
可他觉得自己和黄丽华、阮杳之间的隔阂好像越来越厚了,别人对她们的赞誉,仿佛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害,想这么多干嘛,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