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里,其实最兴奋的人是阮振南,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依窗而站,神色还故作冷漠,仿佛谁也看不上眼。
黄曼倒是多瞧了他几下,发现这个便宜表弟收拾收拾其实也挺顺眼的。
阮杳坐在黄曼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曼姐姐,吃糖吗?”
“谢谢。”黄曼接了过去,她一直都喜欢吃糖,因此嘴里有好几颗蛀牙。
黄嘉还因为黄曼不跟自己一条心生着气,故意不跟黄曼坐一起,想冷一冷对方,结果一转眼,黄曼就跟阮杳吃起了糖,还有说有笑起来。
黄嘉:www.youxs.org
阮杳余光瞥见黄嘉交叉双手,嘴巴一撅,整个脸都是拉下来的,上面写着“不开心”三个明晃晃的大字,觉得这个二表姐可能上辈子是个河豚,动不动就生气了。
等了十几分钟,摆渡船才慢悠悠开了过来,这会候船室里陆陆续续多了几个同样要乘船的人,等船靠了岸,在闸口出的工作人员把门栓抬起,先让人下了船,再给要上船的人一一检票。
阮振南第一个检票上船,他径直往船前面的小甲板上走,占据了最前面的栏杆,不过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人要去甲板上吹风就是了。
阮振南瞟了眼船舱里的人,轻轻哼了一声,真男人就应该在船头乘风破浪,而不是在船舱里畏畏缩缩。
“呜呜~”船笛声一响,摆渡船很快驶离了码头,往江心岛开去。
阮杳瞅了眼站在甲板上被风几乎要吹变形的阮振南,暗暗在心里骂了声憨货,船舱里的本地人也用方言小声议论。
“这男伢子一看就是外地的,冬天谁还站在甲板上吹冷风,怕不是个哈宝。”
唯一听得懂方言的人只有黄嘉,本来心情不太好的,听到别人议论阮振南的时候,下意识扫了过去,和转过身的少年正好对上了视线。
“噗——”
黄嘉没忍住笑出了声,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鸟屎不偏不倚砸在了阮振南的脸上,白白一团,与他黝黑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阮振南阴沉着脸,手抓着栏杆,身子随着船左右摇摆。
他妈的,有谁来跟他解释解释,为什么突然有坨鸟屎掉下来,还正正好砸在他脸上。
这他妈的运气是有多背啊。
船在江心岛靠岸,阮振南不等三人过来,直接冲下船,找个地方洗脸去了。
阮杳憋笑憋得很辛苦,等人走远了,才放心大笑了几声。
阮振南蹲在水边洗鸟屎,隐隐约约听见笑声,扭头瞪了过来,那眼神能吃人。
阮杳掩住嘴,表示她再也不笑了,只是亮晶晶的眼眸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阮振南仔仔细细搓了几分钟,确认没有臭味了,才起身,脸上虽然是没鸟屎了,但在三个女孩子面前,他还是觉得没脸。
玛德,晦气!
江心岛没什么能玩的,这上面就是住了几户人家,岛挺大,一两个小时也走不完,四人随便逛了一会儿就坐下一班船回去了。
此时,大人们已经回家,黄曼得知现在是下午三点半之后,脸色一变,说了句坏了。
“怎么了?”阮杳问。
“四点我们要坐火车回木州市,票都买好了!”黄曼立即往爷爷家跑,也不管弟弟妹妹有没有跟上,没两分钟她就跑到了地,在后门处瞧见她妈袁慧菊拿着扫帚在扫地,急忙喊出声。
“妈,妈,你别扫地了,收拾东西我们快走,要赶不上火车了!”黄曼简直心急如焚。
袁慧菊拉住女儿,示意她别大声嚷嚷,省的里面的人听见,她压着声音说:“今晚我们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黄曼一愣,随即十分自责,“都怪我,不该贪玩的,火车赶不到了,我们还可以坐汽车呀。”
“不是。”袁慧菊微微叹气,“你爸今天要在这里多陪你奶奶一晚。”
“那怎么行,你们只请了一天的假。”黄曼不禁变了脸色,“我是跟同事换的班,明天我不去,谁看店?老板不得把我辞了?!”
黄曼新找的工作是在百货大楼里做服装销售员,跟同事处的还算不错,工资虽不高,养活自己没什么问题,她本人蛮喜欢这个工作环境,时不时能捡漏一些断码特价衣服,再学一点化妆,感觉自己俨然就是个摩登女郎。
袁慧菊也知道这样不行,她还心疼扣掉的钱和效益呢,可黄要武已经发话了,身为他家里说一不二的主,谁敢忤逆?
“万一你老板把你辞了,我们再找个差不多一样的工作?”袁慧菊尝试性的给女儿想主意。
黄曼急了:“没事我换什么工作,现在走我们还能赶上回木州市的末班车,妈,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今天谁也不准走!”后门走出一个人,利落的板寸,鹰隼一样的眉眼,可不就是黄要武,他这种长相的人,笑着的时候还好,不笑会显得人非常凶悍。
男人不苟言笑的模样给人强烈的压迫感,黄曼心中一慌,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但她还是努力抗争。
“我没工作你嫌弃我,现在我有工作了,你难道要害我丢了吗?”
“不就是个卖衣服的销售员,怎么,没了你,你们老板未必做不成生意?”黄要武性格霸道,最受不了别人顶撞他,不按照他的心意办事,“你今天要是敢走,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阮杳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黄要武说完最后一句话,见有其他人过来,黄要武眼神冷冷瞪了下黄曼母女,转身回屋了。
黄嘉大气不敢喘,凑到黄曼和袁慧菊面前悄声问:“大伯好像是发脾气了?”
黄曼咬着唇,倔强的昂着头,不屑冷嗤:“一天三百六十五天,他有几天是不发脾气的。”
“……”黄嘉无语,明明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她不明白大伯的脾气怎么这么大,跟她爸还有小姑完全不一样。
而阮杳望着黄要武隐没的门口陷入了沉思,在原主的记忆中,对大舅舅的印象比较少,打上的标签是脾气大、爱抽烟。
可现在看来,阮杳觉得黄要武可能不仅仅只是脾气大。
哈宝:傻瓜
谢谢小可爱悦笑倾投喂的月票~
谢谢木子无的打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