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海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未减，只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不出意外，他直接被控制了起来。
李树和赵立两人同时出手，王海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两人朝着江白使了一个眼色，押着王海就朝着审讯室外走去，如果再让他这么说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句沉默许久的话突然响起。
“王海，谢谢你。”
当这句话落下，传来凌琳低声的抽泣声。
或许这一刻的她真正接受了王海这个追求者，又或者是发自内心地谢谢这个不顾生命替她报仇的男人。
总之，这一刻的凌琳内心没有人能够了解，或许是无比的复杂。
然而就在她身边的江白却似乎从她的眼中也看到了一株曼珠沙华在缓缓发芽。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
王海在门口站住，回头看了凌琳一眼，而后竟然朝着江白诡异一笑。
然后被赵立和李树架着离开了审讯室。
虽然王海已经承认了杀死鲁青风，但案子不能就这样结案，该查的还是得继续查下去。
尤其是鲁青风是怎么杀死林春晓的，还有这些年他到底触犯了多少法律。
从凌琳的口中，江白了解到了鲁青风在学校利用职务猥亵、强奸女学生的事情，又通过她的口述了解到了更多的受害者。
在找到这些受害者之后，江白渐渐看到了一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顶着专家教授和大学院长的头衔，背地里干的却全都是男盗女娼的事情。
他不仅自己强奸女学生，甚至还拍摄视频威胁她们去陪一些人，这其中就有如今的副局长韩金洋。
通过那位依旧留在蓉城工作的受害人，江白大概弄清楚了韩金洋和鲁青风之间的关系。
其实说白了，韩金洋就是鲁青风的白手套。
说着说得再直白一些，他们其实几十年前就是合作伙伴了。
鲁青风利用自己身份掩饰经常能够接触到一些艺术收藏者，然后再通过这些人又认识了一些国外的大收藏家。
其实林春晓和他曾经带出去的那批人是鲁青风特意培养出来的土夫子。
这些人替他挖坟掘墓，鲁青风则是通过各种途径将这些珍贵的文物转运到国外去。
经过那些林春晓带出去的人交代，这些年他们一共为鲁青风弄到了不下于一千件各类古董，全都被他通过手段卖到了国外。
而将自己的下一代交给鲁青风，其实也是觉得他的身份足够让生意长久下去。
至于说他们为什么要在诋毁林春晓，这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其实当年的林春晓入狱并不是偶然，而是两人之间产生了根本冲突。
原因就是因为鲁青风强行让林春霞下墓取一件其他人没法拿到的东西，然后那次之后林春霞的眼睛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林春晓觉得这是鲁青风的责任就去找他要说法，并且威胁如果他不拿钱将林春霞的眼睛治好，就去自首还要举报鲁青风。
鲁青风当时自然是不会答应，所以两个人就不欢而散了。
却是没想到林春晓为了老婆真的去警局自首了，并且一口咬定鲁青风就是主谋。
那时候的鲁青风还没有现在的关系网，所以只能去警局找到林春晓表示妥协。
也正是那次他搭上了韩金洋……
林春晓后来从韩金洋手里得到了一笔钱，可是全都用到林春霞的身上也没能将她的眼睛治好。
最后钱花完了，只能选择返回农村。
或许是鲁青风害怕林春晓继续闹事儿，所以每个月会通过其他人给他一笔维持生活和林春霞吃药的钱。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林春晓再次和鲁青风发生了矛盾。
然而这次的鲁青风有了韩金洋再也没有妥协，才有了林春晓不断写举报信的事情。
至于鲁青风强暴大学生的事情，根据林春霞的交代是林春晓自己调查到的。
其实在林春晓去见鲁青风的当天，他就和林春霞说过自己可能回不来的话，结果没想到真的就死了。
案件到这里彻底结束。
最后王海站在了法庭被告人的位置，法律毫不留情地判处了他死刑立即执行。
当从法庭走出来的时候，江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高悬在法院上方的那一枚红色徽章，眼神变得有些涣散。
良久，直到身边人全都走完之后，他突然低声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站在被告席的只有王海，为什么那封举报信没有成为证据递交法庭？”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刻的他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但却是感觉好似被乌云遮盖住了所有光明。
回到分局。
江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手机上微信置顶的聊天界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聊天界面中多出一张图片。
图片中是两朵相同的花——曼珠沙华。
可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颜色，一红一绿。
“你是什么意思，让我选择吗？”
江白口中喃喃着。
突然他收起手机朝着赵立办公室走去。
“江白，你有事儿吗？”赵立抬头。
而江白却是没有说话，就那么平静的看着赵立的眼睛。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突然从身上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和配枪，郑重无比地放在赵立办公桌上。
“你……”
赵立有些不解的开口。
但却是被江白抢先抢过话头；“赵哥！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我想我或许不适合警察这份工作。”
赵立大惊的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放在办公桌上的两样东西，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要辞职？”
江白点头，并没说话。
但他的坚定的眼神却似乎已经将一切都说了。
赵立颓然坐回到椅子上，眼睛看着江白的警官证问道：“你真确定好了吗？要知道退出警队就意味着你选择了放弃……”
他的这句话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又似乎想要挽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