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花影,看到黑土又上了山,不免心中疑惑小声嘀咕:“刚刚从山上滚下来那么多的石头,他怎么还往山上跑?不怕被砸死吗?这人真奇怪,难不成小姐不要他了,他想不开了,想跳崖?跳崖也不用上山啊,这边就有崖口,直接就能跳下去!”
终究还是忍不住喊道:“黑土,你死哪儿去,小姐找你怎么办?干什么去?”
黑土没回头,风吹来他悻悻的声音:“去小解!她不会找我的。”
“她怎么会找我?”
风声带来的音讯只让花影听到了他说要去小解,后边的话都被西北风吃了,尽管花影努力的听也没听清,她还记恨他,索性不再问,这个冰块是个讨厌的家伙,要不是刚才她撒娇卖萌的岔开话题,这功夫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也不知道感恩,哼!
车里贺楚江正扒拉着个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装着白色药片的透明袋子,一些标着乱七八糟符号的药瓶,他从来没想到还有他不认识的字,这回有种“字到用时方恨少”的无力感。
还有一包包粉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小包,摸起来滑滑的,图案好像是印上去的,他拿起来仔细的瞧,羽田一眼看去惊慌的扑上来抢,满面含羞嘟囔着:“哎呀,放下,给我......”
贺楚江用胳膊挡住扑过来的身子,那身子张牙舞爪的过来够他手里的东西,特别是那有些不好意思的尾音,除了让他心都酥了之外越发的引起了他的好奇,什么东西都能让花羽田满面娇羞?
“你有什么好东西不能让我知道的?”
他背过身去,用后背挡过她的猛扑,一个不小心那个包被撕开了,掉落下来几个分包装,贺楚江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外边包一层还不行,里边还有独立的柔软的小包装,此时羽田已经楞在了地上,恨自己的胳膊短腿也短,抢也抢不下来,够也够不着。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奇怪?”羽田眼睁睁的看着贺楚江就要打开了,情急之下扑到他的后背上,圈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也不自知,伸手再去抢,嘴里喊道:“贺楚江,不许打开,那是卫生巾。”
贺楚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过脸来,与她咫尺之间似乎都能闻到她呼出来的空气带有冰莲花的香气。
“什么是卫生巾,是干什么的?”贺楚江继续问,这个怎么回答,羽田不语!
“花羽田,你我只分开几日,你就越发的与我生分了,什么好东西值得你掖着、藏着的?”
羽田知道自己根本抢不过他,只能滑下了他的后背,撅着嘴不说话。
时间好像静止了,贺楚江好像对这些东西也没了兴趣,他本也不是一定要探究她什么,就是觉得她跟他疏远了很多,特别是刚才在山坡上的事情,他总觉得有种无法掌控现状的无力感。
作为一名将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内,唯有面前人,他无论如何都好像靠近不了,就像两人之间有曾撕不开的纱一样,让他看不清她。
羽田出其不意的还是上前夺他手里的东西,兵贵神速,她以为她很快了,可是在贺楚江这里根本就不够快,依然被躲开,贺楚江好像挑衅一样,撕开那个带着锯齿的小包口,还故意的看着她的眼睛去撕,一副“你不说,我定不罢手”的样子。
贺楚江跟华凡完全是两种人,华凡温和如玉,从来不违逆她的想法,尽管很好奇,尽管背着她做了很多她不喜欢的事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让着她的。
贺楚江可不是,他像是掠夺者,他像是一头狼,只要是他认准的一定要捕获到,他不在乎是否在你面前让你高兴了,他要的是你的臣服,一旦他锁定你,定要把你圈在他的领地里,他需要把你了解的事无巨细,比如现在。
“花影不是说了我来月事了吗?卫生巾就相当于月事带。”羽田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在现代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超市通常还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男孩子给女友买卫生巾的比比皆是,自己是个穿越的,也别扭捏了。
说完挑衅的扬眉目光锁定他:让你抢,本小姐告诉你真相了,将军,你接招吧。
羽田好整以暇的看着贺楚江,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呵呵的笑。
贺楚江像是躲开烫手山芋一样松开了手,让到了一边,躲开了地上散乱的一包包卫生巾,嘟囔着:“这......你早说多好,何必争来抢去的。”
羽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嘟囔:“也不知道你好奇个什么劲儿。”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些,这一句话被贺楚江所有的幽怨都勾了起来:“我好奇个什么劲儿?你丢了,不见了,石头砸下来,你却又出现了,我不该好奇吗?不好奇的人才是不正常的。”
羽田捡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稍许,继续低头捡药片,沉默的把东西一一放回药箱里,车厢里一度陷入了安静。
贺楚江是铁了心的想弄明白,羽田那是铁了心的不想说,二人一度陷入了僵局,这让羽田想起了华凡,这天下只有华凡不会让她这么为难吧,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听到叹气声,贺楚江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往他的方向拉了一下:“你对我很失望吧,你叹气是想起他了吧,他是不是什么都不问?是不是没有这么多好奇?”
贺楚江少有的压不住情绪,眼光中的愤怒好像要火山一样要喷薄出来。
这样的目光能让人联想到杀人放火的仇恨,羽田却觉得这样的贺楚江倒是挺新鲜、挺有意思,突然福林心智一个想法涌上心头,笑呵呵道:“他?你是说我师兄吗?是的,他从来都很包容我,从来不为难我,怎么四哥是嫉妒了吗?”
贺楚江狰狞的表情僵持那里,突然他心跳加速,有种偷东西被抓到了窘迫,压低了声音幽幽的说道:“我妒忌?有什么好妒忌的,他包容你,不也是拿你的东西送人,开了山洞仿造你的武器吗?”
羽田的笑脸也僵持了,有种被人揭了伤疤的痛感混合着难堪、难过让人觉得羞辱,又像是喝了乱七八糟放在一起扔进果蔬机打成的蔬菜汁一样,恶心!
“可我愿意啊,关你屁事儿?我消失了又出现了,又关你屁事儿?”
羽田把地上最后一包药发泄似的扔进的药箱里,并且上了盖子。
贺楚江气的目光锁定了她良久,不说话!
羽田看向他紧紧的拽着她胳膊的手,说了句:“四王爷,大将军,你拽疼我了!”
羽田狠狠的甩开他的胳膊,贺楚江再没说什么,靠在了门板上不动了,闭上了眼睛,胸脯忽闪忽闪的起伏着,任谁看到都是气的不轻。
羽田气鼓鼓的也靠在了门板上了,二人谁也不搭理谁,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就是冤家,从认识那天开始就打架,你抢我的鹿角,我偷你的玉,她逃他追,凑到一起大吵小吵不断,多少次都是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能恶语相向,比如刚才,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吧!
她觉的很累,不知道是经期的原因还是山坡上急的从公寓里隔空扑出来的原因,她异常的疲惫。
其实,贺楚江的疑虑没错,在他看来她是突然间出现的,只有她知道,当时情急之下自己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冲破了时空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