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那两个蒙面人似乎得逞般相视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与狡黠。夜色中,他们轻手轻脚地靠近草屋。
草屋之内,丁云武昏沉沉地躺在火堆旁,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孟清臣靠在墙角,双手抱剑在胸前,垂下头去。另一位将士守在门口,面对着寒冷的夜风,显得有些疲惫。风高月冷时辰难捱。
那两个黑影偷偷摸到草房外,朝门口丢了一块石子,吸引守门将士的注意。守门的将士警惕地走出门外查看情况,却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掌砍在后脖颈处,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趁此机会,蒙面人迅速潜入草屋内,走到火堆旁。他们拔剑出鞘,火光将那剑身照映得通红发亮,其中一个蒙面人高高举起剑,准备朝着丁云武的心口处直直刺下。
突然之间,那个准备刺杀丁云武的蒙面人感觉到腋下和后颈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全身上下顿时感到一阵麻痛。他握着剑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手中的剑也随之无力地掉落,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小镖击落在一旁。此刻,他全身上下发不出一丝力气,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
另一蒙面人见状连忙转身向后探望,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殊不知从屋顶木梁处飞下一人,凌厉的掌风击在他天灵盖上,让他眼前一黑,双腿顿时失去支撑力,跌落倒地。
他惊恐地看着刚刚还歪倒在墙角的孟清臣,此刻已经飞身而下,眼中一片清明,完全没有半丝困意。蒙面人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丁云武带着的精兵全都从暗处走到草屋内,躺在地上的丁云武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与孟清臣相视一笑。
孟清臣走过去,一把扯下蒙面人脸上的黑布,冷笑着说“是不是全身无力?这是医官新研制出来的毒药,医官说中毒之人开始会又麻又疼,一炷香之后便全身乏力,一个时辰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地让自己窒息而亡。你很荣幸,是第一个试药之人,我得好好把你的毒发身亡记录下来,到时告诉医官。”
听着孟清臣轻描淡写说出这话,那人虽瘫软在地,但眼中升起的恐惧让他全身都开始微微发抖。显然,他从未想到自己会成为这种毒药的第一个试验对象,更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如此绝望的境地。
孟清臣见状,从怀中摸出一暗色小瓷瓶,拔开塞子,将瓶口递到那人鼻尖下。
一阵怪异的气味飘入鼻腔,冲进喉咙,原本麻木的嗓子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忍不住咳嗽几声,竟然能发出声音来。
“果然,这解药有些效果。”孟清臣立马将瓷瓶从他鼻尖挪走。“若不及时服下解药,半个时辰后你就彻底解脱了。”
“不~咳~咳~,不~要~”那杀手用力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
孟清臣从小瓷瓶中倒出一粒棕色小药丸,捏在指尖,眼中闪过凛冽之意,“那就看你能说些什么,让我觉得配得上这解药。”
见那人捣头如蒜,孟清臣挥了挥手“来人,将他们带下去细细审问。若半个时辰内能说出些有用的信息,就给他先服下半颗解药。”
孟清臣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丁云武扶起。“大将军,您的右胸还好吗?”他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歉意,“刚刚的情况迫不得已,还请您宽恕。”
丁云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清臣,你不必介怀。”他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这金丝软甲可不是浪得虚名,那利箭并未真正伤到我。自陛下急召,我们一路回京路上,状况百出。我尽量忍让,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多亏了你的妙计,留了活口。否则一旦抵达京城,被他们反咬一口,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被动。”
说到这里,丁云武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他轻轻拍了拍孟清臣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赞赏:“清臣,你父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提及父亲,孟清臣的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丁云武看在眼里,心中亦是一阵感慨。
丁云武环顾四周,说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赶紧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晨光微熹,孟清臣揉了揉略有些浮肿的眼睛,虽然浅浅睡了一会儿,却在梦中见到了母亲,她卧病在床,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蹑手蹑脚走出草屋,来到院中,那俩偷袭的杀手绑在一起,口中塞着破布。见到孟清臣出来,连忙摇着头。在一旁守兵用力踢了他们一脚,低声喝道“不许乱动。”
孟清臣走了过去,问那守卫“他们招了吗?”
守卫从胸口掏出一份招草,上面按着手印。孟清臣拿过细细一看,心道“果然是他们使得暗招,同大将军料想的一样。”
孟清臣在那俩杀手面前蹲下,挥了挥手中的招草,“这才是你们活命的唯一机会,即便这次你们得手回去复命,你们那主子只会杀人灭口。只有帮大将军做了
人证,你们才有活路。”
一只宽大的手搭在孟清臣的肩头,他回头一看,是大将军丁云武。
丁云武带着孟清臣来到院外,“清臣,你还记得当年你为什么要来投奔我?”
“大将军,我~”孟清臣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丁云武沉声说道:“清臣,虽然我和你父亲相识多年,但在北境时,我并未对你有任何特殊的照顾。初到北境时,你血气方刚,但你很快就意识到冲动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于是,你开始静下心来,刻苦训练自己的武艺。”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赞许:“每次敌军来犯,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请求上前线作战,为自己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你的每一次晋升,每一份荣誉,都是你用汗水和鲜血换来的。你父亲时常会向我询问有关你的情况,为人父母,总是担忧子女在外的一切。作为子女,有时候可能无法完全理解这份深情。在北境这些年,你父亲对你的牵挂之情,我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