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一定会说她没骨头吧,温璧暗暗想着,觉得他这般人,总不会如翩翩公子那般温柔体贴。
她却没有想到,沈瑜不仅没出口嗤笑她,反而伸出手臂将她往他怀里拢了拢。
温璧纤细而柔软的腰肢被他掌着,惹得她腰间既痒又麻,她抿唇,慢慢低下头,听他低声问她:「腿软?」
她磕磕巴巴应道:「嗯……约莫是方才被吓到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中浸着宠溺,「猫儿那么大的胆子。」
温璧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暗自吃惊。
这么甜腻的语气……竟是从沈瑜口中说出的?还是对她说?
她耳根慢慢染上一层红晕,好在夜色已深,能替她遮住那隐隐羞意。
沈瑜扶着温璧回她的房间,月乔已备下热汤供她沐浴,她鼓了鼓腮帮子轻轻呼了口气,脱下身上脏了的衣裙浸在热水中,整个人放松下来,沐浴后,她换好亵衣亵裤,走出屏风。
沈瑜还未离开,温璧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用干手巾擦着头发,「殿下不回房歇息?」
她话音将落,便听房门被人敲响,月乔在外头道:「主子,郎中来了。」
温璧此时正光着脚湿着发,沈瑜微微挑眉道:「上床去躺着。」
她忙缩进被窝里,沈瑜上前将床幔放下,这才去开门放郎中进来。
郎中为温璧把脉后道:「这位姑娘方才受惊,心绪不平,其余一切无虞,只消服用一剂安神汤便无大碍。」
沈瑜点头,「那就好。」
药童称好药,包好递给月乔后,便随着郎中一併离开。
沈瑜看着温璧喝了药才离开。
她十分疲惫,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只是睡至夜半,她浑身燥热起来。
温璧朦朦胧胧醒来,起身找水喝,不小心一个跟头跌倒在地,头重脚轻。
她呆坐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发热。
温璧跌跌撞撞起身上了床,又开始觉得冷,她紧紧抱着胸前的被子,可也不能缓解丁点儿。
外头无人守着,她又不敢去打扰沈瑜,只想自己咬牙捱到天亮。
就在温璧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温璧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已无心思去理来人究竟是谁,浑浑噩噩地昏了过去,只是隐隐约约间闻见了一股熟悉的檀香味。
怎么会是沈瑜呢?定是她出现了幻觉……
沈瑜回房后并未入眠,心中又实在放心不下温璧,索性想趁着黑夜来看看她睡得是否安稳。
只是方才郎中口中的只要用一剂安神汤便无事的小姑娘,此时正瑟瑟发抖,唇色惨白。
他弯下腰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唤她的名字,「温璧,醒醒。」
她费力地睁开眼,眼前发花,看什么都是两道影子。
不过她怎么看到了沈瑜的脸?而且两道影子都是他。
「他怎么会来呢?」温璧闭上眼,一边低声呢喃,一边将被子又裹紧了些,「好冷。」
他抬手去试她额间温度,慢慢绷起了脸。
乡村之间,夜间并无郎中给人探病,无一医馆开着接看病人。
沈瑜点燃红烛,从地窖中取出坛酒,倒在一浅盆中,用帕子浸着酒液帮温璧擦拭手心和脚心。
只是并不见效。
他抿了抿唇,低低唤她:「温璧,你翻个身。」
温璧已烧得有些糊涂,但还算顺从,慢腾腾地翻身。他抬手将她亵衣下摆掀了上去,雪白无瑕的背上泛着粉红,肚兜红色的系带缠绕,更显身段。
沈瑜恍若未见,满心都想让她快些消热。
可他每每碰到她的腰间,她都要轻轻瑟缩,他以为她是怕凉,便柔声哄她:「忍一忍,消了热便好了。」
温璧却红着眼眶回头看他,俏丽的脸蛋微皱,如猫儿般轻声道:「痒。」
沈瑜呼吸稍窒,而后似笑非笑凑到她耳边道:「给本王忍着。」
「难受」,她又落泪,「头疼得紧,您还要欺负我。」
他有些不耐烦,「温璧,本王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不是殿下说的,做了您的王妃,骄纵一些也无妨?」温璧哑声道。
沈瑜咬唇笑着,低下眼换了另一方手巾,认命替她擦拭着小小的手心。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从未败过的平昌王殿下,头一次知道被人制着是什么滋味。
沈瑜一夜未睡,一遍一遍不知疲惫地替她擦拭散热,她已沉沉睡去。
天色将亮,温璧才退热,沈瑜替她将被子掖了掖,起身让霖渡出去寻郎中来给温璧瞧瞧。
这次换了位郎中来,替温璧把脉后道:「姑娘已退热,并无大碍。」
「抓点药」,沈瑜沉声道。
郎中有些诧异,「公子,这位姑娘身体已无虞……」
「多抓点」,他现在根本不敢相信这些乡野大夫,只怕一会儿温璧又烧了起来,又寻不到大夫。
「是」,郎中只好遵命。
郎中走了后,沈瑜将月乔叫来,吩咐道:「日后晚间差使两人守着王妃殿下。」
「是,属下听命」,月乔行了一礼,心中暗道能让殿下这般上心的,恐怕只有这位王妃殿下了。
第三十五章 那这么晚了,殿下不在房中……
月乔往床的方向看了眼, 见温璧睡得正熟,便低声道:「殿下,一会儿自有人来照看王妃殿下。您熬了一整夜, 还是快些去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