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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习铭的好心情持续了半个多钟头,吃过晚饭,儿子一出去,黄迪的脸又拉了下来,今天一天,黄迪把近期内心的疑问进行了梳理,发现康习铭认识卓然成了小问题,一个更大的问题凸显在脑海里。

康习铭最近出了一趟差,回来时手腕上的痣不见了,黄迪发现后问他,他说早就去掉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黄迪心里直犯嘀咕:明明两周前还有,怎么说早就去掉了呢?另外,霍冰死前两天曾向她打听康习铭老家在哪里,她说河北,霍冰又问是不是河北洛川,她当时很惊奇,霍冰怎么会知道他的事呢?问霍冰,霍冰说听见侃侃奶的口音后瞎猜的。黄迪当时就有点疑惑,一般人听口音只能猜出个大概的区域,霍冰一个山里丫头,就算来南港上了一年多的学,就算在酒吧陪了两个月的酒,她的阅历不见得成倍地递增,她凭口音就能把人的籍贯给具体喽?康习铭回来她把自己的疑惑讲了,康习铭愣了一下神儿,没搭话。第二天霍冰就失踪了。黄迪知道,康习铭肯定不会杀人,他没那么丧心病狂,再说,他杀霍冰干嘛?难道他想强行占有她,被霍冰拒绝后恼羞成怒才起了杀机?黄迪一想到这一层就不是生气了,是恐惧,连嵴背都一阵阵发冷。儿子出去后她到厨房洗碗都把门关得严严的。

黄迪从厨房走出来时康习铭已经主动在客厅等她去散步,黄迪一眼看到了那束黄玫瑰,她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霍冰,黄迪打了个寒颤说:“把这花扔掉。”

康习铭不耐烦地说:“黄迪你有完没完?”

黄迪说:“别人都买红玫瑰,你干嘛买一束黄玫瑰?”

康习铭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黄玫瑰,但在所有花束中,他一眼就看上了这束黄玫瑰,不过康习铭反应快,他随口说道:“黄玫瑰表示道歉,我为昨晚的生硬向你道歉。”

黄迪的情绪有所缓和,她定定地望着康习铭说:“习铭,霍冰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康习铭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说:“黄迪你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昨天你怀疑我和陶竟男她妈,今天又怀疑我和霍冰,你为什么总把我和死人联繫起来?你是不是特想让我出点事啊?我们结婚十年了,我是对不起你还是对不起这个家?黄迪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想怎么着呀?把我逼疯了来个家破人亡?俗话说福是积的祸是作的,俗话还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黄迪我受不了你了!”康习铭说着气呼呼沖了出去。

康习铭的一通火让黄迪终于冷静下来,她自言自语地说:“我这是怎么了?好日子不好好过,犯的什么贱啊?”她急急忙忙下楼去追康习铭。

靳旅亲自去机场接的柳玉茹。

柳玉茹看到靳旅说:“冯小冠怎么没来呀?”

靳旅说:“他有别的事,走不开。”靳旅说着接过柳玉茹的手提箱大步往外走。

柳玉茹小跑着紧跟靳旅,她一直偷偷观察着靳旅的表情,一到车上,柳玉茹抓过靳旅的车钥匙说:“出什么事了?是冯小冠干的?”柳玉茹盯着靳旅,握着车钥匙的手微微抖着。

靳旅咽了一口唾液,艰难地说:“不是冯小冠的事,茹儿啊,你究竟有没有承受痛苦的能力?要是有,我就告诉你,要是没有,我送你回家休息,以后安分守己上你的班,别再关注不相干的事。”

靳旅的话一下把柳玉茹惹急了:“老靳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相干的事啊?我怎么没有承受能力了?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呀?”

靳旅说:“这几天我们都挺难受的。霍冰死了,陶竟男受到刺激精神也崩溃了,现在还在医院。”

柳玉茹生气地说:“靳旅,你说的什么屁话呀,有拿小孩子开玩笑的吗?”

靳旅冷冰冰地说:“柳玉茹!你是不是想当第二个陶竟男?”

柳玉茹一点点瘫软起来,车钥匙也从她手中滑落,她的双眼亮闪闪地鼓起了两颗水晶,“啪哒啪哒”滚落下来。靳旅探身捡起车钥匙,打着火,箭一样窜向公路。

一路上,柳玉茹呆呆的,一句话也没讲。一进市区,她的神情慌乱起来,她仔细辨认着路牌,好象生怕靳旅把她带到一个危险的地方,她在突然之间甚至生出了对靳旅的怀疑,她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靳旅,而是易过容的黑风衣男人。柳玉茹机警地说:“停车!我要下车。”

靳旅瞟了一眼柳玉茹说:“给谁赌气呢?”

柳玉茹固执地说:“我要下车。你再不停我就跳下去了。”

靳旅说:“出去几天不懂交通规则了?这儿能停车吗?”靳旅拿起电话拨通后说:“冯小冠,你快出来!在富华中路加油站等着,柳玉茹正在无理取闹。”

柳玉茹听到靳旅打这个电话,心里稍稍安定一些,但又一转念,谁知道刚才接电话的是不是冯小冠啊?再说,明明讲好是冯小冠来接,为什么来的是靳旅?冯小冠的自由是否也被限制了?柳玉茹的大脑飞速运转,不过,富华中路加油站马上就到,那里倒不很偏僻,他是不是靳旅一会儿便可见分晓。

靳旅把车开进加油站时,冯小冠还没到,靳旅先下车,他望着车上的柳玉茹气恼地说:“下来吧,你想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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