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说:“不会的。”“对了,黄老师呢?她怎么样了?”
康习铭说:“我刚看过她,服了镇静药,打了针,一直在呼呼酣睡。”
柳玉茹说:“她怎么会一下这样了呢?”
康习铭说:“我也没料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这一段我都在忙经济论坛的事,确实忽略了她。
“黄迪原本睡眠不好,有轻度的抑郁症,这次发病的导火索有两种原因构成:一,霍冰的死使她很受刺击;二,我和卓然一直被隐瞒的关系让她无法接受。霍冰死后她就经常做恶梦,靳警官找我谈话后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她,我想,在通过别的途径传到她耳朵里之前告诉她,可以争取主动,得到她的宽容和理解,谁知讲了不如不讲,我算给她种下一块心病,她认为我来南港就是为了和卓然团聚,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保持着亲密关系。怎么给她解释都不相信,拗在这儿了。”
柳玉茹点点头说:“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一个家庭观念强、对感情执着的女人,总是把配偶看得很重,无法接受他们的出轨,不管是感情还是肉体。但黄老师是知识女性啊,也这么想不开,真让人惋惜。”
康习铭摇摇头说:“死心眼啊,这么多年,我事事处处迁就她,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但卓然是我的历史啊,历史怎能改写?”
柳玉茹说:“你也振作些,你还得管儿子呢。瞧你儿子多可爱。我第一次看到他就特别喜欢,期望自己也能生个像他一样的儿子。可是现在??,不说了。”
康习铭说:“你真那么喜欢他,不如认他做干儿子吧?当然,得等卓然案结案后。即使你们能够证明我犯了法,我儿子也是无辜的吧?他还是个白璧无瑕的天使。”
柳玉茹的眼眶发热,她觉得康习铭这几句话说得特别真诚,特别实在,特别打动她。她点点头说:“我可以考虑。”
凌凯接到陶竟男的电话,是上午十点半,他正在陪新疆来的同行查找一个逃犯,已经跑了两个派出所。听到陶竟男的声音他立刻跑到路边甜腻腻地说:“想我了?我也想你了。”陶竟男说:“谁想你了,不害臊!人家有正经事。刚才我路过宣传栏时看到传达室师傅在放信件,你猜怎么着?竟然有人给霍冰寄了两万块钱。”
凌凯说:“什么什么?再说一遍。”
陶竟男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凌凯问:“汇票现在在哪儿?”
陶竟男说:“我本来想截获的,那师傅一听霍冰死了,非要交到学校不可。”
凌凯说:“很重要的信息,我马上报告头儿。”然后在手机上吻了一下说:“香一个。”
给霍冰的钱是从温州寄出的,大华路17号,汇款人不详。
专案组成员围绕这笔钱展开了分析。两万块钱虽然不算多,但对一个穷学生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霍冰当家教多少天才能挣两万块呀?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怎么会给她寄这么多钱呢?再说,也不是素昧平生,地址、名字,都写得清清楚楚,汇款人对霍冰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有人说霍冰说不定就是死在这两万块钱上的。靳旅说:“可以肯定,汇款人并不知道霍冰的死亡,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新线索,我们得去查,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
靳旅给柳玉茹打电话时,柳玉茹已经出院了,刚回到家里。靳旅这才想起柳玉茹刚刚经历一次劫难,应该让她好好休息,于是说:“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我就是打电话问一下情况。”
柳玉茹说:“什么事说吧,我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弱不禁风。要知道直来直去的人一拐弯就容易露出马脚,你说‘没事没事’准是有事。”
靳旅说:“嗳??,柳玉茹,在我的印象中你只是贤慧,可没这么聪明,别是经过仙人点化了吧?”
柳玉茹说:“系统是原本就存在的吧,现在不过是激活了。”
靳旅说:“我得和冯小冠谈判,我必须把你挖到我的身边。”
柳玉茹说:“那是从前,现在你只需和我谈就行了。说吧,是不是有新的进展?”
靳旅把温州给霍冰汇款的事说了,问柳玉茹有什么看法,柳玉茹沉吟了一下说:“也许与案子有关,也许只是巧合,我的直觉是,与案子没有关系,因为霍冰根本不会死在钱上。但还是要通过调查排除。”
靳旅说:“说得对,我这就安排人去温州。”
春节一天天逼近,案子毫无进展,专案组成员个个情绪急躁,有人开始说:“也许卓然真是自杀。案发现场出现过那个黑风衣不过是个梁上君子,象对面那位一样,只是他看到有人自杀就动了恻隐之心,没有下手。而霍冰是被人骗出去欲行不轨,当她发现上当后开始反抗,凶手乱中无计,失手杀死了她。这两起案件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可我们一开始就从主观上加进了感情因素,才使侦破走了弯路。”
这种批评是真对靳旅和柳玉茹的。
柳玉茹的工作关系虽然还在东风路派出所,但她已经被分局正式抽调到11.22和12.22专案组。专案组个别成员对抽调外表柔弱的柳玉茹有些不理解,认为是靳旅感情用事,尤其是在这件案子上,一向硬性的靳旅处处听柳玉茹的,也让个别同志觉得靳旅变得婆婆妈妈,为什么事事争求她的意见呢?她办过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