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站着恋爱脑一会儿,赶忙跟上去“哎,夫人,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可要乱说了喽。”
要是让他自己说,那就不知道会说着什么了。
说到最后,他也不急着跟上去,就这样慢吞吞的走着。
料定了夫人还会回来。
这个人可不像他,不要脸,也够狠,最后一定会被拿捏。
果不其然,还没念两句,周围都没有几个人听见,去而复返的人终于阴沉着脸将他拉到一旁“你到底要干嘛,我不喜欢你,堂堂剑尊,还要强人所难不成?”
无双摆出一个骚气的动作,冲他抛了个媚眼“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有强人所难,我不过是想成为你夫君罢了,我能有什么错。”
寒元“……”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
这人是听不懂话是不是,他重复“我不喜欢你,不喜欢男人,不会答应你,你走,我们不可能。”
寒元从来没说过如此直白的话,俊脸微微发红,眸子轻颤,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强硬。
无双看出来,更加不要脸的缠上去“夫人~夫人~夫人别生气啊,为夫给你打两巴掌怎么样,我的好宝贝。”
寒元又急又气“不许如此唤我!”
面对夫人的疾言厉色,无双怕真的将人气出好歹,便退而求其次“那你说我还叫你什么,你又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寒元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无双赶紧跟上“我说夫……”
“叫仙尊不行吗!”
寒元恼了,气的脸色铁青,语气也不是很好,就差没动手。
说出口的话生硬烦躁,隐隐不耐。
无双委屈“那多见外啊,人人都唤你仙尊,我也唤,那我岂不是与旁人并无不同?我们什么关系,怎能用如此见外的称呼,不行不行,重新想一个,不然我看就叫夫人吧,多好听你说是不是,夫……”
“剑尊!”
他们有什么关系,不就是陌生人。
自己都不认识他。
如此冒昧就算了,该不知悔改,不懂礼教,恬不知耻。
成功打断他的话,寒元这才咬牙切齿的开口“你不要得寸进尺。”
无双挑眉,他要是非这样,这人也拿自己没办法不是吗。
寒元气结,狠狠地丢下一句“你……你厚颜无耻,不知所谓。”
哟,好脾气仙尊骂人喽。
骂的是他未来夫君哦。
这俗话说得好啊,打是亲骂是爱,爱得深沉用脚踹,这是不是代表着,夫人开始喜欢他了?
嘿嘿,他看就是这样。
寒元不想跟他纠缠,转身逃也似的走了,那背影,多少有些狼狈。
再说何必问,他带着一群小少年下山,恰好碰到人家的乞巧节,这个地方的乞巧节有个传统——
乞巧节这天,适婚的男女,男男,可以提前制作一个花环,待晚上,灯火阑珊人潮拥挤时,上街觅寻看得上的公子小姐。
看对眼的,就可以将手中的花环交给那人。
若是对方接受,则有机会,若是拒绝,被拒绝的人也可以另寻合眼缘者。
这花环代表的是编织者的欢喜,承载着他们情窦初开的勇气,送心上人,送一见钟情,寓意都极好,格外受欢迎。
许久没下山的少年们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东瞧瞧,西看看,享受山下热闹的同时也成了这条街的颜值风景。
何栖的几个师弟都不丑,几乎都被周围的女孩看上,有的甚至被好几个姑娘一同看上,几个人围着一见钟情的师弟,拉着不让人走。
花环不停往这边飘,何栖幸灾乐祸的躲开,看这群小少年面红耳赤的不知道怎么拒绝,唇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在山上,这群孩子就是纯纯的小古板。
山中不知岁月,更难体会深沉的尔虞我诈,乍然面对这热情的一幕,吓的手足无措,不停后退。
何必问本来在看热闹,他乐于见师弟们手忙脚乱的拒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怕自己说不好,伤了姑娘的心,许久没找到话,反倒把自己一张脸憋的通红。
哈哈哈,好可爱。
还没等他事不关己一会儿,眼前突然出现好几个花环,好几道怯生生,少女怀春的声音裹挟着本人的紧张“公……公子,我心悦你,你可不可以收下我的花环。”
何栖一愣,随即荡开一抹笑,好看的桃花眼多情一挑,抬头看去,风流的面容上不仅不让人反感,竟让人产生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圣感。
周围的女孩看呆了,这一笑,如万紫千红中独领风骚的国花,恰恰应证了那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他不笑,百花争奇斗艳。
他一笑,便是个中魁首,旁人望尘莫及。
不是周围的少年不好看,也不是她们不够心动。
而是,比起中规中矩的美人,这种危险风流,多情却不滥情,举手投足皆是一派正气,如同握不住的南柯一梦的男人,更让人心神向往。
何栖凑近那几位姑娘,手指轻轻拨弄她捧至胸前的花环,声音磁性,声带振动,婉转清幽的声音,将他们带到了浪漫至极的地方。
几个女孩仿佛置身花田云海,世间万物,都开始围着她转。
这一刻,除了心旷神怡,再无旁的言语能够形容。
仿佛这个人眼中,只有自己一人。
这种你是唯一的感觉,狠狠地牵动了女孩的内心。
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泡泡。
满足的想要晕过去。
面前的公子轻轻一笑,温声细语“谢谢小妹妹的花,我看啊,小丫头如此倾国倾城,牡丹之色,怎么就看上了我这不入流的容颜。”
不等那女孩说什么,他叹息一声继续开口“若你实在喜欢,做我阿妹如何呀,让我做兄长,绝对不会亏待你。”
哥哥妹妹的戏码很俗套,但只要把握度,还是挺有用的。
话是这样说,乍一看,给了身边人无限可能,眼中印刻的却是没有余地的拒绝,话留余地是顾及女孩子的面子。
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无意。
如此,便是变相的拒绝了。
女孩们顿时感心碎。
还要再说什么,何栖接过他手中的花环“妹妹真贴心啊,你怎么知道哥哥有心上人,还贴心的给我做了花环,那我就多谢妹妹了。”
说着真的接过了花环,收入储物袋中。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
女孩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
久久不能回神,原来,他有心上人啊。
等她回过神,那位公子已经走远了。
女孩红着脸,不甘心的看着就要转身离开的人,她问“那你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吧,不是说是我哥哥吗。”
她的一见钟情啊,就这么胎死腹中。
呜呜呜,好伤心。
何栖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回头粲然一笑“莫问前路事,享做当下人。何必问,拜别姑娘。”
一厢牵挂,不是相忘于江湖!
故而,他并未告诉旁人他的真名。
女孩站在原地看着,久久不能回神,何必问的名字在舌尖不停打转,满心惆怅的目送少年离开。
花环没了,她的心也跟着丢了。
何必问……何必问……
这个名字,一记,就记了一生。
晚年与儿孙说起年少时,尚且记得这么一个人。
他是白月光,也是年少的情窦初开。
当年红鸾街,有一个少年,丰神俊逸,风流倜傥,只一眼,就让人牵动心魄,失了心魂。
三生有幸,缘分让她们匆匆一面,因果无情,却只让她们匆匆一面。
收了她的花环,承诺做她兄长的人,那一走,便再没有见过。
那是她的心上人啊。
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无意动作,就误了她一生。
……
这次历练的时间不长,不过三个月,何必问只要一想到,回到宗门就能看见师兄,心情顿时也愉悦起来。
身后的师弟相互对视一眼,满脸生无可恋,啊啊啊,慢点!
慢点怎么了!
大师兄就在宗门里,又不能跑了。
至于这么赶路嘛,他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哆嗦着不听指挥。
苍天啊,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谁来救救孩子啊。
何必问也知道他们累,一拍桌,决定了“我们快点回到宗门,你们就能休息了。”
师兄弟“……”
若不是知道三师兄对他们很好,并没有看谁不顺眼,也没有那个师弟惹怒他,他们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想累死他们,从而达到消灭他们的目的。
一阵兵荒马乱回到宗门,何栖直奔大师兄的院子,陆乾丰几乎是掐着点出关,刚刚洗漱完,门口就传来三师弟雀跃的声音“师兄,你在吗?”
听见这话,陆乾丰脸上的水汽都没擦干,赶紧小跑过去,要开门时,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副模样,太随便了些,如此想着,赶紧给自己整理妥当衣服。
正衣冠,见良人。
低头再三审视,确定自己没问题,这才赶紧开门“师弟,我在。”
看见门开的那一刻,何必问眼前一亮,嘴角的笑容如何也压不住,随着师兄进门,赶紧叽叽喳喳的分享这一路上的见闻“师兄,师兄,你看,我给你带的糖葫芦。”
看看看看,他可没有忘记。
还给师兄带回来了。
说着,变魔术似的欢迎糖葫芦登场。
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师兄“你看你看,师兄,糖葫芦,我可是选了好久,将全城的糖葫芦都比对过,这才选了一串最大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陆乾丰点头,看着师弟坐在他床上,背过去的耳朵尖悄悄红透,慌忙将亲手中的糖葫芦塞进嘴里,低头品尝。
其实没尝出什么味道。
但是,在师弟亮晶晶的眼神中,他还是轻轻点头,给予高度评价“好吃,师弟很有眼光,师兄很喜欢。”
糖葫芦里面的山楂也是肉多籽小,酸酸甜甜,很好吃。
听见师兄喜欢的话,面前的人笑了,笑得阳光明媚,他说“你喜欢就好,我还怕师兄不喜欢呢,这下我就放心了,证明我还是挺懂师兄的嘛。”
这算不算灵魂上的契合。
这样真好,跟师兄又相配了一点呢。
他看师兄挺喜欢吃的,下次出门,再给师兄带。
下一次,给师兄带两串,给自己也带两串,毕竟,他也爱吃嘛。
哎,说起来,他们竟然有同一种爱吃的东西啊。
好巧啊,他跟师兄真的好般配!
陆乾丰轻轻笑着,优雅的一口一口吃着,手中的糖葫芦,其实,他并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师弟喜欢,他便想尝尝。
师弟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糖葫芦,那会让他很开心。
他这会儿也尝到了,的确,很让人开心。
无形中拉近两人的距离。
何必问看着师兄一口一口优雅的吃着,咽了咽口水,怎么办,师兄突然好诱人啊,他要是被勾引,无意识的扑上去亲一口,行不行的通啊。
想了想,算了算了。
万一师兄不喜欢,那他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这样跟师兄相处了。
比较有风险,表白需谨慎啊。
何栖撑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师兄,眼中的苦恼像小刺猬一样,扎人的时候不是特别疼,却格外难受。
哎,师兄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呀。
我真的好喜欢你的。
陆乾丰本来在专心吃糖葫芦,抬眼就看见师弟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他顿了顿,迟疑片刻,将糖葫芦递过去“师弟要尝尝吗?”
说完又觉得不妥,自己吃过的,师弟会不会嫌弃。
刚要收回来,就看见师弟惊喜的凑过来,生怕他反悔似的,嗷呜一口,吃掉一颗,这一颗还是师兄咬过一口的。
陆乾丰瞳孔剧缩,那……那是他吃过的。
耳廓的颜色继续加深。
师弟……师弟不嫌弃吗!
糖葫芦太大,吃的何栖腮帮子鼓鼓,他看向师兄,见他只有震惊,没有厌恶,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嘿嘿,这算是间接性接吻了吧。
陆乾丰看他吃的很快,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不知道情况是怎么变化的,竟然就变成了陆乾丰投喂,师弟乖乖的坐在他床上,师兄递过来,他就咬一口,等他吃的差不多,咽下去,又给他喂第二口。
气氛看起来格外和谐。
……
回忆到这便断了。
何必问睁开眼睛,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味着梦中的糖葫芦,师兄背对着他,正打算悄悄起身,衣服都没穿“师兄,你想去哪儿啊?”
陆乾丰回头看他,伸手给他盖好被子“我吵醒你了?阿问若是累,就再睡会儿,师尊那边唤我过去,估计是有什么事儿要交代。”
何必问借着道侣的力道坐起身“不睡了,待会儿还要召见几个长老,哎呀,我的腰好酸。”
一句话,成功让师兄红了脸,他伸手按在阿问的腰上“那我给你揉揉,抱歉,师弟。”
何必问轻笑,顺着他的力道倒在他怀中“没事儿,我原谅师兄了。”
回味着梦里,年少时的心动,何必问蹭了蹭师兄“师兄,我好想吃糖葫芦。”
昨晚胡闹的日子晚了些,两人便没有穿衣服,这会儿是早晨,师弟这撒娇似的蹭蹭,成功让师兄有了不同的想法。
两人靠的近,何必问自然一清二楚。
他微微惊讶,挑眉调侃“不如,我帮帮师兄?”
陆乾丰“……”
他咽了咽口水,理智告诉他拒绝,被师弟蛊惑的内心却不太想听他的。
这会儿纠结,何必问已经明白了,不等他纠结得出结论,他便低下头去。
两人收拾好,又是半个时辰。
君岑一大早醒过来,就下意识四周搜索着他家小兔子。
自从有身子之后,小兔子便出现了些奇奇怪怪的睡觉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