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会出招了,依旧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明摆着是鸿门宴。”八面佛有个习惯,每当他发愁或者预见敌人要摆他一道的时候,他就会砸烟,就是拿一根烟用烟屁股去砸桌子有或者是手,将里头的烟丝砸的足足深陷半根,紧实无比。
八面佛手砸着烟接着说道:“要我说也不能让那些人去,王兴就没憋好屁,去了指不定会闹什么幺蛾子,咱们不接这招。”
陈林琳难得赞同自己老爹的想法,点点头劝道:“这时候摆鸿门宴,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夹了,咱们不去。”
辻弎微微眯起眼眸说道:“不~我们得去,还得我一个人去。”
八面佛眼皮重重的跳了跳,看见闺女那望过来的目光,立即板起脸显得自己很威严点点桌子说道:“不行。”
陈林琳立马喜笑颜开的说道:“就是,少数胜过多数,你不能去。”
八面佛给不明情况的汤修一个凌厉眼神,后者只是稍稍权衡了一下,就决定出卖老大:“佛爷说的没错,鸿门宴去不得。”
辻弎见众人都反对也就不再强硬要求,只是淡淡说了声“嗯,那不去。”
八面佛见自己闺女脸色好了许多,知道得赶紧撤,两个小王八蛋凑一起尽霍霍他这老头子,于是就说道:“那啥,我去幸福街镇镇场子,保不齐有人动了歪心思。”
不知为何,辻弎每每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打心底觉得不太对劲,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可是一时间又没有头绪。
鬼谷一脉?
传说中的人物居然会对上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有些难以置信。春秋,三国,贯彻中华几千年的历史里,这些以智谋而闻明天下的人,那一个个可都是人精,拿捏人心,阴谋诡计几乎就是天花板都一样的存在。
辻弎对这些古代传承下来的东西并不了解,片面的知识还是因为动漫小说里偶尔提到过,与出自鬼谷一脉的纵横家相对来说会更多一些,在历史上记载的国战中,几乎都有这些人的影子,最有名的莫过于张良了。
可?!对付我这样一个小卡拉米,是不是有些杀鸡用牛刀了一些?
你们都是大佬,碾死我都是分分钟的事情,怎得,杀人还要先玩一会?
嘶~
想到这,辻弎微眯起眼眸,似乎一条若有若无的线索就出现在刚才心中的那些吐槽之中,可反复咀嚼之下又荡然无存。
显然是知道的太少,于是他找了一个借口摆脱了陈林琳,他知道自己这未过门的老婆有点过于担忧他的安全,颇有种妈宝的感觉。
倒不是讨厌,而是过于在乎了一些,天底下除了老妈还有第二个人这么在乎自己,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就是有些究竟,都说恋爱得磨合,怎么磨才是~~
辻弎连连摇头,将一团乱麻的脑子给清空,果然成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吴籍伯同样纠结,这几天的生意明显下降,会所里的姑娘现在还都青涩的很,被挖走的姑娘可不单单是被挖走了那么简单,将这些姑娘当做知心人的客人日后可就不回来了。
恰好这时候四合会又送来了邀请函,吴籍伯知道这是在给他们这些开店的人一个机会,一个投靠效忠的机会。他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游走在大街上的辻弎,憎恶有之,钦佩也有之,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他吴籍伯还在与人陪酒拉生意,想想那些年的憋屈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蔫头耷脑,脚下无神,一脸的颓废样。
吴籍伯越看现在的辻弎就越发勾起自己年轻时受挫的记忆,那时候他也如辻弎这样,蔫头耷脑,浑浑噩噩,就想着能有个人拉自己一把。
不知为何吴籍伯就有些恼火,恼火这小比崽子没点年轻人的血性,也恼火四合此时无可奈何的处境,恼火归恼火,可吴籍伯在商场混久了其实也知道,现如今热血上头固然痛快,可事后呢?
他是一个帮主,身后站着几百个兄弟,要是真是那满腔热血一言不合就与人厮杀的主,他吴籍伯反而会将辻弎看轻几分。自己的命是命,兄弟的命同样是命,也只有这种帮主才会为难自己,绞尽脑汁的去想办法,而不是打打杀杀。
什么是江湖情义?是生死间那男人你活我死的浪漫?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豪气?
都不是~
混帮派的说白了就是一帮迷茫中的男人聚在了一起,为了活下去,为了活的有面子,有理子,然后忍了一个将他们当人的大哥而已,命要是都没了,谈情义?
只有当过老板的人才知道,小恩小惠自然是能得人心,可放长远去看,一时恩惠解决不了问题,赚钱也有赔钱的时候,怎么在这赔钱的时候让手底下的人吃饱饭才是真的,而不是行情不好就裁员,就剥削这些卖力气的人。
资本,企业。其实是不一样的。
“哎~算了算了~”吴籍伯自我宽慰了一句,都不容易,何必在人伤口上再撒盐呢。
可他才将邀请函丢出去,就被门口的年轻人捡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明白彼此的苦楚,不由的会心一笑。
吴籍伯笑着说道:“进来喝一杯?”
年轻人点点头走进了会所,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到白金汉宫,奢华的装修颇有金山银山的感觉,尤其是最中心的那株红珊瑚摆件,放在末世前这就是一株无价之宝。
吴籍伯拿了一瓶洋酒,给辻弎倒了一杯推了过去说道:“九七年的葡萄酒,新疆产的,虽然红酒圈子都说法国货最好,但我还是觉得咱们的红酒才是世界第一。”
辻弎注意到吴籍伯那缺失一根手指头的手说道:“不好意思啊,你被人欺负了我却不能为你出气。”
吴籍伯很大度的说道:“生气?算了,都不容易。”
他给自己拿了一个大杯子,将剩下的酒倒进去后就坐在辻弎的对面。
吴籍伯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他家是家族企业,但他只是庶子和大哥是同父异母,家里的产业轮不到他继承,最开始的时候拿着家里几乎是买断关系的钱盘了一间酒吧,开业没两个月就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大疫,所有产业几乎都不赚钱,除了和药有关系的产业。
大疫一封就是三年,陆陆续续,酒吧更是大家避之不及的地方,深怕来了就回不去,而他那时候已经没钱了,房租一年就是上百万,酒水之类的还是贷款来的。
吴籍伯追忆道:“那时候看着人家一箱箱的往外搬酒,心都碎了,没了酒的酒吧还叫酒吧么?”
辻弎笑道:“大起大落最是磨人心性。”
吴籍伯点头说道:“是啊,当时的我年轻气盛,觉得凭自己的本事早晚有一天能超越大哥,就想让他们看看,证明一下自己。可那时候,真的很绝望,工资发不起,房租付不起,饿了就整两瓶啤的垫一垫,整日醉醺醺的。
后来,是我那大哥实在看不下去了,给我拿了一笔钱,这才让我撑了过去,哎~”
辻弎举杯敬酒道:“敬,昨天。”
吴籍伯抬了抬酒杯说道:“其实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说,年轻吃点亏不算什么,早晚有一天能爬起来的。”
辻弎笑了笑说道:“我这还没跌倒呢。”
吴籍伯哈哈一笑:“怪我~那就换个说法,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莫要泄气。”
辻弎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泄气倒是不至于,就是现在没了头绪,我打算去参加四合会的聚会,可佛爷他们都说这是鸿门宴。”
吴籍伯想了想说道:“鸿门宴可能有些夸张了一些,不过若是你去必然是会落了你的面子,到时候可是会很难堪的。”
辻弎眼睛一亮问道:“这话怎么说?”
吴籍伯笑道:“其实也简单,四合会摆开这么大的阵仗肯定不是冲着你一个人来的,从做生意的角度上来讲,幸福街和隆兴街处于竞争关系,四合会广邀我们这些幸福街商铺的老板无非就是釜底抽薪的意思,到时候就算你找到了解决之法,那他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死而复生,就算你手段通天隆兴那也有缓冲的时间。
这在商战上来说就是乘你病要你命,要么收购要么让你翻不了身,至于杀了你以绝后患,四合会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现在两帮之间还剩下最后一层遮羞布,这层布后头可做的文章实在太多了。
如果杀了你必然引起小刀会的同仇敌忾,一旦交火必然有折损,如今的四合会虽然还有很多的人手,但实力已经折损大半,到时候四合会辛苦建立的隆兴只不过是他人的嫁衣。
所以我断言他们的目标不是你,而是我们这些商铺老板,说不好听些我们这些人都是一群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一旦幸福街上的老板们投靠了四合会,在明里暗里从我们这些人手上借走大部分的钱,那四合会的资金流转也就算稳住了局面,毕竟无论是建房挖人这可都是一大笔支出。
这种合纵连横的手段商场上到是较为常见,往往破局之法就是打断对方的资金链来一招釜底抽薪即可。”
辻弎呢喃道:“釜底抽薪!打断资金链!”
忽然他双眼一亮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更应该去瞧一瞧这鸿门宴了。”
隆兴街盘踞于市区前往郊区的高速公路之上,八车道的高速路被挤的满满当当,延绵数里,形势如龙,道路两旁就是荒芜的的大地,凄凄哀哀颇有一种荒古之地盘踞一龙的感觉。
作为四合帮帮主的王兴,此时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亲自站在路口迎接赴宴之人,可谓是给足了这些老板的面子,放眼整个夜之城,还真没谁能做到这般礼贤下士。
本被抢了生意的老板见此,心中那股火气多少是消了一些,天底下的钱是赚不完的,一时得失不重要,重要的是安稳,若是这位帮主能如那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一般大气,他们这些并不介意转投这隆兴街。
“哟~这不是小刀会的帮主辻弎么?稀客稀客~”王兴有些诧异辻弎会来,但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了他的嘲讽:“我这地方小,准备的有些不充分,待会有怠慢的地方就请辻帮主多担待一二。”
辻弎笑着回道:“不碍事,晚辈不过是一初出茅庐的小辈,有些事情还是得见识见识才行。”
王兴:“嗯!好胆气~进去坐`!”
“这位就是辻弎帮主?”
辻弎才踏进门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询问,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抱着只黑猫的男人站在王兴的身旁,这男人到是没什么特别的,约莫是二级异变者,身上长着些奇奇怪怪的部件,脑袋上有着一条触手,就搭在脑后像极了辫子。
这人怀里的猫很特别,很大,很蓬松,看起来像是没有异变一样,可仔细看去,这只猫的脚已经变成了鹰爪一般,极为锋利。
王兴呵呵一笑说,似没有见着辻弎一般说道:“小毛孩子而已。”
辻弎扭过头走进如同流水席一般摆开的桌椅,他和吴籍伯找了个位置坐下,没一会就看到那抱猫的男人端着一沓杯子走了过来,挨个分了下去,到了辻弎这恰好没了。
男人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没有准备你的杯子。”
吴籍伯呵呵一笑说道:“没事没事,用我的。”
男人见辻弎只是面色稍稍难看了一点而已,略显失望,抱歉了一声就走了回去。
辻弎知道这人不简单,极有可能就是王兴身后的智囊,只是他来找自己麻烦是为了什么?
让自己出手揍他!
还是在试探自己?
辻弎摁下心中诸多想法,就如他说的那样,这次只是来见识见识。
很快就有人开始上菜,清一色的罐头面包,就连最基本的半成品菜肴都没有,真就是抠门到了一定程度。
王兴说了几句开场白,说笑间一只黑猫就跳上了桌子,好似捕食一样缓缓的朝辻弎的方向靠去,周围的人觉得有些新奇,倒也没觉着一只猫有什么问题。
就在距离辻弎一米开外的时候,这只猫猛的跃起,露出那锋利的爪牙朝着辻弎的脖子就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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