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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神祗同存的祭坛啊。

眼见祭坛被毁,所有的教众皆是震诧,还有好些人瘫坐在地上仰天哭喊,顿觉沧澜已被抛弃,此生无可寄託。

“教主,您在哪里啊?教主!”喧杂中,蓦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直直传了老远。

听得清楚,所有的精英术士当下释然,几乎是没了顾忌。原本还怕沧澜千花现身阻挠,谁想他竟是不在教中,怪不得沧澜催生不动神兽!

呵,天助我也!

斗志空前的高涨,一名术士肆无忌惮地分配,“按广场的土质来看,地宫里面的性属阴寒。丈量的结果,地宫的中点十有八九在祭坛下方,我们可以从那里穿洞而下,省时省力!”

好主意!

术士的话音落下,所有的人皆是点头贊同。

祭坛毁了,

沧澜也要毁了……

人群中,若清瑜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恨不得将之跺去。缘何她催生的结果会是如此?非但没有催生出神兽,反而将祭坛毁去了…

抬眼,她悔恨地看着渐进放晴的天空,尖利的指甲死死的掐进了手心,点点嫣红。明暗交接之时,蓦地有一抹影子点足于远处的屋檐楼宇,兔起鹘落间掠过,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祭天台上,迅速将反抗哭闹的教众制服,术士来回丈量后,终是肯定地点头,“便是在此处开凿!”

闻言,宁止道,“要多久才能挖到地宫的顶壁?”

“顶壁离地面大概有百米之深,大概五日左右的功夫才能挖到。”

“即是如此,那便开始吧。”

“是!”

——他最后的希望了,只愿,她在那里……

整整五日,上百人轮番挖掘,在石块迸裂,沙土飞溅中,祭天台上的地面一点点地凹陷了下去,越来越接近地宫的顶壁。晌午的时候,众人蓦地觉得吃力,怎也挖它不动,“怎么回事?”

蹲身,一名术士印击地面,但闻几声钝钝的回音。抬头,他沖众人喜道,“挖到顶壁了!”

“那为什么挖不动了呢?”

“因为这层顶壁很厚,大概有两米左右,听声音的钝度应该是用玉石彻起来的,也就更难挖了。”

恍然大悟。众人不禁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侧壁开凿,在玉石最薄脆的地带一举下挖!”

“好!”

地面上,闻得进度的众人当下聚在了洞顶。俯身下看,但见足有百米之深的洞穴宛若肠道般延伸到了地下,传来阵阵轰隆隆的钻凿声。

“我下去看看。”说着,宁止迳自扯过吊绳,利落地朝下面跃去。见状,阴若熏挑眉,“我也去。”

闻言,赫连雪静默了半响后道,“那我也去。”

洞底,钻凿的众人蓦地听到一声断响,似是岩壁上的玉石震裂了。一喜,众人忙不迭将那些破碎的玉块勾扯出来,不刻便已将之援离,露出了可容一人下去的洞口。

“我先下去看看情形,大家看我的命令行事,等到…啊!救 —— ”蹲在洞口,术士蓦地发出一声惊呼,但闻哗啦一声,他整个人竟是被拖进了地宫里,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不见!

看得一清二楚,众人皆是骇的瞪大了眼,“怎么回事?”

面色苍白,几名术士的声音有些颤抖,“下面有恶灵作祟!”

恶灵?

“那……那怎么办?”只觉悚然,不会术法的众人不禁朝后退了几步,终是不敢再靠近那个洞口。

“既是有恶灵守卫,那就说明这座地宫极有可能是沧澜教的腹地巢穴,只消捣毁了它,便可以覆灭整个沧澜!”

“可……可是,有恶灵,我们怎么下去?”

毕竟会些法术,几名术士旋即低声商讨,而后视死如归般围聚回洞口。

不刻,一名术士从怀里掏出一只蜡烛,将之点燃后放在洞口。良久,但见红色的火临燃烧,不曾有半点的熄灭。

“下面那么黑,我们猛的将洞凿开,许是光线声响惊动了那恶灵,它现在又退去了。大家也莫要害怕,我们几个再下去看看,各位等等再说 ”

说着,几名术士有条不紊地将粗绳绑在自己的腰间,而后拿着燃烧的火把被顶壁上的众人朝地宫深处吊去…

良久,几名术士接二连三地下到了地宫,但闻空旷辽远的呼声传来,“各位——可以下来啦—— 记得拿上火把 —— 下面又黑又冷啊—— ”

闻言,众人的精神一震,早已忘记了方才的变故,皆是跃跃欲试。地面上,好些赶赴沧澜报仇雪恨的人亦是按捺不住,冲着洞底大声请命,“殿下,我们也要去!”

“殿下,人多力量大,带上我们吧!”

看着激昂的众人,宁止有条不紊地挑选了五十精英,而后一一下了地宫。火把通明,众人环视着巨大的地宫中央,只觉浩瀚庞大,隐隐还能听见水流的哗啦声。

蹲在地上,几名术士写写画画,反覆计算了数遍后画出了一幅虚拟的地宫模型图,“我们现下处于地宫中央,初步算计,这座地宫堪比一座巨大的皇宫,东南西北各有玄妙。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便是那些归顺的教众所言,北面的圣湖是沧澜教的禁地所在。”

闻言,宁止蓦地道,“那便先去北面的禁地。”

“好,圣湖便在这里。”点了点图纸上的位置,一名术士解释道,“地宫整体成方形,以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为中心,它的东西和南北各在一条中轴线上,各有一条路直达,通往圣湖的路便是这条。不过大家得小心才是,毕竟地宫里面的机关众多,而且还有妖魔作祟,我们稍有不慎便可丧命。”

仔细地听着,众人的神色渐进严肃,而后绷紧了周身的神经随着几名术士一路朝北而去。

第一座宫室供奉着沧澜历代教主的牌位,钢铁加固地基,确保这些牌位不被地下的阴湿腐蚀。两侧,数不清的金银珠宝散落在地,随便一样便是稀世之珍。尤其那一颗颗镜在地板上的深海珍珠,那样绝美温润的光芒,委实叫人移不开眼。

“大家切记不要随便挪动,或者拿取地宫里的任何东西,否则极有可能被机关里的利剑弓穹射杀!”

“明白!”齐齐应声,众人艷羡地环视四周,但见殿顶有宝石猿嵌而成的日月星辰,远处还有银色的河流流淌,端的是奢华宏伟。

被那灿烂的银色吸引,几名精英不禁朝那边靠近,这条河流正好流淌在他们和亡者的牌位之间,河边的石头上赫然写着红色的警告——擅越者,死!

不由嗤笑,一名精英不屑一顾,“区区一条半米来宽的小河,想越过去还不简单?我就不信了,我的脚就沾一点点河水,还能死了不成?”

说着,他作势欲要跨过河岸,不期然听到身后一声惊惶的大喊,“不要动,那不是河水!。

然,为时已晚。

“啊 —”

只不过稍稍沾染了那名精英的鞋底罢了,以水银制成的液态河流迅速蔓延,顷刻间便将他的全身凝结成了块状,面部表情仍是维持着不刻前的惊诧无措。宛若只殭尸,男人扑通一声便栽进了水银河里,河岸上迸溅出了点点银色的水花。

——第二个死去的同伴。

有几人想要奔过去拉扯他上岸,不期然被几名术士拦住,“不要过去,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那些水银本身就有毒,现在挥发得定是更快,再不走我们都得死!”

骇然,众人再也顾不得那名伙伴,唯有速速离开。方踏出檀木门槛,众人蓦地觉得豁然开阔,但见紧紧相连的悬崖深谷,其面积之大足是方才那座宫殿的五倍。

站在断崖上,众人高举着火把,但见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有狂风呼啸冲上,刺得众人面颊生疼。

“这怎么没有路?”

“可不是么?好歹也该有座桥啊,这可要我们怎么过去?”

“看这样子,也不像有机关,要不然我们套绳索划过去吧?”

“估计是划不过去。”无奈的出口,精通算计的术士举证道,“目测之下,崖涧长达数百米,就算我们用上了全部的绳索,也没那么长。而且两便的地势平坦,我们断断也划行不过去,搞不好停在半空中,被下面的狂风吹成血人!”

“那可如何是好?”

——是人的声音。

——谁?

蛰伏在崖底,一股用肉眼看不见的黑气凝聚,而后诡异地朝断崖上攀爬而去,最终离众人不过数米之远。攀附在崖壁的暗处,那股黑气越发的浓烈,周身瀰漫着不尽的怨气!

“嘶……”

蓦地听到一声低沉可怖的声音,几名术士率先变了脸色,只觉那股阴寒越来越近,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们。几乎一瞬,腿脚生凉,只有他们看见那股黑气缠上所有人的腿脚,而后继续朝上攀移,宛若条巨蛛般缠上了他们的身子,只待将所有的人吞噬杀死!

惊慌至极,他们想要出声提醒,可是怎也发不声来,好似木偶般站在那里。浑然不知暗里的汹涌,一名精英不由抱紧了身子,“诶,怎么突然这么冷?”

“是啊,我也好冷啊!”

应和声声中,那股黑气越发的狰狞,终是将所有人的周身缠绕得密不透风—— 杀!

周身尽是凉意,男子的眼睑微动,几不可闻的低喃,“…她最怕冷了。”

——谁?

蓦地,阴冷的黑气停止了缠绕,转而搜寻排细。断崖前,它看见了一抹显眼的白,孤寂清冷。一剎,黑色的气团腾腾翻滚,直冲男子而去心急如焚,几名术士想要开口提醒男子,可终宪只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嗫嚅,“殿……殿……”

黑白混杂,那抹黑气迅速攀附上了男子的身子。出乎术士的意料,它迳自在虚空中顿留了许久,不曾伤害过男子半分。

——呵。

一剎,黑色的怨气不知怎地突然分崩消散,顷刻不见。惊诧不已,几名术士不期然喊叫出了声,“啊!”

伴着这声惊呼,幽暗的崖涧蓦地有一道白色的光芒乍现,宛若银色的箭羽直冲对面的崖岸!被这道光芒刺得眼睛生疼,众人不由伸手遮挡,待到再次睁眼之时,不期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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