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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掌之中,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他居然成了温太后的入幕之宾!怎么可以这样?为何要这样!一个寡妇而已!

杨氏带着一身寒气浑浑噩噩地回了东院,夜间,她睁眼平躺在床上,边上是呼噜声震天的丈夫,隐约还能未见一股子廉价的脂粉味。

因为东院对西院的苛待,导致她的镇国公丈夫既不能纳小妾也没有影子出去花天酒地,于是只能在西院那为数不多资质也不行的丫鬟堆里鬼混。

杨氏心绪翻腾,带着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妒和恨。

当初她嫁进秦家,她母亲告诉她,她就是为了来做镇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的,她本就该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而为何她的丈夫是现在这边的这般货色,而不是东院那个高大英俊、能力出众的男子……

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偏偏要去钻一个寡妇的裙底!

杨氏恨得咬破了自己的唇,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而不光是她,今夜,註定有许多人都无法安稳入眠……

第69章 转折 小人愿助温家平反!

这一晚, 赵韫躺在太和殿耳房的冷硬板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一闭上眼,眼前出现的画面就是在白日里在月阁露台上, 帷幔后面那相拥亲吻的一男一女。

赵韫只要一回想起那样的画面, 整个人就住不住地发抖,惊吓、愤恨、失望、背叛后的恼怒……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犹如千万只蚁虫, 咬破了他的皮肉, 钻入血肉,直至啃噬他的骨髓,叫赵韫暴虐得想要杀人。

再也无法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了, 赵韫一个打挺起身,对着窗外投射进来凄清的凉月, 恨意使他整张脸都狰狞扭曲了, 眼中是滔天的怨愤,他对着惨澹的月光,阴恻恻的扯了扯嘴角。

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要立刻马上就让那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

一夜未睡,赵韫整整一个晚上都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那对男女死得更惨一点。

等到天光亮起, 太和宫的宫人们都爬出了被窝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赵韫也匆匆洗漱了一番后准备忙他的事情。

今日是要大朝的,太和门朝议殿里需要侍立的人手也多些,赵韫被派去侍立在朝议殿的最外围。

他一如往常一般僵直地站在门边的出风口, 寒风呼呼地往他身上灌,赵韫抬起头望向前方最上首那个方向,那张最贵的龙椅,从前坐的是他,而现如今却被有很大可能是个野种他的嫡子坐在了屁/股底下, 高高在上,睥睨着底下的文武群臣……

赵韫隐在袖管中的手紧紧捏握成拳,现在一看见这个自己曾经懂事听话的嫡子,就像看见自己头上戴了一顶冒绿光的帽子一样。

他在暗中死咬紧了牙关,他总有一天,要把这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再次拿回手里,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堆龌龊的狗男女!

赵韫低垂着头,却悄悄抬眼在观察四周,今日那龙椅背后垂下的珠帘里依旧是空空荡荡的,温太后已经就是以凤体违和为由没来早朝听政。

秦敛倒是一如既往、雷打不动的站在龙椅下首左侧的位置。

赵韫不敢多把视线停住在那个男人身上,一面被发现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视线再往后方一瞥,在五官队列的右后方位置,赵韫看到了步军副尉尉兴正缩着脑袋拿着玉笏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

赵韫的视线在尉兴身上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随后垂下眼帘,敛去眼中的暗芒。

好不容易等到下了朝,却发现外头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不小的鱼,雨点豆大一般,细密寒凉,于是大部分的大臣都转移到了太和殿的偏殿暖阁里歇脚避雨,想这等雨下小一些或者玉婷之后再走。

对此赵韫心中窃喜,他本在为如何才能不被人察觉地与卫星碰面而绞尽脑汁,未曾想,脸老天爷都在助他一臂之力。

他端着茶盏来到尉兴所在的那一片区域,先是将其他几个茶盏一一上给几位大臣,最后一杯慢慢地摆在尉兴身边茶几上,她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对上尉兴的眼睛,意味深长道:「尉大人请用茶,茶水滚烫,请慢慢地入口,若有有不妥,尽管唤奴便是。」

随后便转身离开。

尉兴整个人微不可察地一僵,盯着这个小内侍离开的背影,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踌躇了好一会儿之后起身,藉口三急离开了暖阁。

太和殿院墙角落的偏僻茅房因为下雨的关系,趁着伞过去的时候他看到角落里那个内侍早早地等在了那里,他眼角微不可见地一抽,遮去眼中些微的不耐之色,走过去,先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低声道:「公公有何吩咐?」

赵韫的怒气瞬间被点燃,他睨着尉兴,冷冷道:「我如今是阴玉令的主人,你得尊我一声主公。」

尉兴身形一顿,眼中有鄙夷和烦闷一闪而逝,但阴玉令便是他不得不守的令,于是他躬身一礼,「是,主公,请主公吩咐。」

赵韫没去注意尉兴的细微神色,他如从前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发号施令,「阴卫听令,我要你命尽快除了温氏,越快越好,再有半月便是亲蚕礼,后宫无人,温氏必定要亲自主持亲蚕礼,届时便安排隐匿在宫中的阴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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