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靳云霓乖吧, 一天总要哭个三四场,一哭就很难哄好,要说她不乖吧, 一到靳洲怀里就温顺的像只小奶猫。
但靳洲不可能一直都在家,在安枝予出院回家的半个月后, 他开始回归工作,虽然不是早九晚五, 但每天都会抽三四个小时去公司处理公事。
乔梦知道他忙,所以也尽量不给他打电话, 但是这电话只要一打,那准是因为靳云霓。
几天一过, 靳洲只要一接到乔梦的电话, 开口问的第一句就是:又哄不好?
乔梦也无奈,每次靳洲这么问, 她总是答:这不是只认你吗?
是的, 靳云霓只认靳洲, 能止住她哭声的,要么是靳洲, 要么就是她实在哭累了, 没劲了。
所以靳洲也有一套治她的办法:让她哭, 正好锻炼锻炼肺活量。
五月二十号的晚上, 靳洲回来晚了,一进别墅大门就听到了那熟悉又震耳的哭嚎声。
最疼云霓的老爷子现在也被这个小家伙弄得无奈, 耳朵里塞着耳塞, 怀里抱着她,指着楼梯的方向:“你看哥哥都被你吵走了吧,咱可不能这么哭了, 再这样,哥哥就不喜欢你了。”
靳云霓可不管她哥哥,她刚喝了奶,现在体力正充沛,这不,看不见她爸爸,那还不得使劲地哭,说不准就把爸爸给哭回来了。
门开,靳洲不紧不慢地换完鞋,不疾不徐地走到沙发边。
快把客厅天花板掀了的哭声随着他的出现,就这么奇迹般地止住了。
爷爷现在也不催他赶紧接手了,还会借此逗逗怀里的小家伙。
“看见了吧,爸爸来了,你猜爸爸什么时候会抱你?”
靳云霓嘴唇还在哆嗦着,胸口因为刚刚哭得凶,这会儿正一起一伏得厉害,但所有的一切都止不住她用那双盈盈泪眼盯着靳洲。
靳洲手里的车钥匙还没来及放下,就那么叉着腰,站在她面前,看了她几秒后,他抬头:“云舟呢?”
三个字,成功让靳云霓嘴角一撇。
“哎哟行了,”老爷子站起身,“你赶紧抱抱她吧,这一下午都闹腾两次了。”
靳洲偏不接手:“不能惯她这坏毛病!”
说完,他转身上楼往。
不是他狠心,实在是被靳云霓只认他这事给制服了,他又不能时刻在家,养成了她一哭他就会抱的习惯,那以后别人还怎么带她?
老爷子怀里抱着爱哭包,追到楼梯口:“那你就这么不管她了?”
靳洲转身:“什么时候不哭了我再抱。”
靳洲每次说话的时候,靳云霓的哭声就会小很多。
趁着她还在反应,老爷子低头看她:“听见了吧,爸爸说你什么时候不哭了才抱你。”
靳云霓能听懂什么,脸在老爷子的臂弯里左右扭着,乌黑的大眼睛四处找人,找不到,嘴巴一张,又哭了......
楼上,李阿姨正在给云舟换小床里的被单,安枝予正弯着腰给云舟换尿不湿。
靳洲也没管还有旁人在,俯身从身后抱住她:“云舟尿床了?”
安枝予扭头看他一眼,笑了笑,说:“这个牌子的尿不湿有点漏尿。”
张阿姨迅速将小床铺好:“靳先生,太太,那我先下去了,有事你们喊我。”
靳洲朝她点头,待身后传来关门声,靳洲坐到床边,然后把她拉坐到腿上。
“明天是什么日子,还记得吗?”
“明天......”她想了想,摇头:“是什么纪念日吗?”
安枝予现在不上班,经常不记得当天是星期几或者是几号。
靳洲就知道她已经忘了。
“今天是五月二十。”
“五月二十?”安枝予抿嘴笑:“520?”
【520】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很多情侣护着夫妻都会过的一个节日。
不过靳洲说的却不是这个意思:“那明天呢?”
安枝予反应了两秒,这才突然想起来:“一周年?”
去年的五月二十一号,靳洲对她一见钟情。
但靳洲说的可不是单单着一个意思。
“后天还是我们的婚礼。”
是他们之前对媒体公布举行婚礼的日子。
安枝予轻吸一口气:“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后天......”
靳洲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事。
“明天中午,君凯花园,就是之前方趣集团周年庆的那个酒店,我们的婚礼会在那里举行。”
“那我们呢?”安枝予问:“要出席吗?”
“不用,”靳洲将她耳边的发勾到耳后:“那天会播放我们在英国举行婚礼的视频,我们不用去。”
安枝予皱眉:“明天会有很多人参加吧,我们不去的话不会失礼吗?”
虽说他们之前在英国举办的婚礼并没有对外公布,但安枝予生了一对龙凤胎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
“明天上午我们在家录一个简短的视频,让爸妈带去酒店就可以了。”
说到这,靳洲刮了下她的鼻子:“没发现这几天我回来的都有点晚吗?”
虽说家里有好多人帮忙照顾宝宝,但安枝予却也忙忙的,这段时间对他的关注也不多。
细细想来,他的确是一连好几个晚上都回来的晚了,昨天晚上洗完澡还拿着电脑在床上处理了好久的公事。
“所以你最近都在忙婚礼的事?”
靳洲叹气:“昨晚躺床上的时候,我打电话都说了什么,你都没注意听吗?”
安枝予撇嘴:“我可从来都没有偷听人打电话的习惯。”
看看,都开始给自己忽略他找借口了。
靳洲在她软乎乎的腰上掐了一把:“再这样,我可真就让云舟睡他自己的小床了!”
这段时间,云舟一直跟他们睡,当然,床中央的位置,靳洲依旧没给他。
这点宠他再争不过,那他真就一点家庭地位都没了。
安枝予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掌:“你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
靳洲抱着她顺势往后一躺,安枝予顿时就伏在了他身上。
她撑着他肩膀想往旁边躺,却又被靳洲两手搂回去:“跑什么?”
安枝予垂着脸,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我是不是比以前重很多?”
她生宝宝前的体重都快一百四了,如今过了一个月,体重还徘徊在一百二。
靳洲笑着捏了捏她的腰:“软软的,多可爱。”
安枝予发现他这张嘴越来越会哄人了:“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向岑颂取经?”
靳洲笑了声:“我跟他取什么经?”
不过说到岑颂,靳洲也提了一嘴:“上午岑颂给我打电话,说后天让我们过去吃饭。”
从四月十五到现在,安枝予家门都还没走出去过,听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真的?”
“嗯。”
安枝予眼睛一转:“那我们不能空手去呀!”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靳洲一眼看进她心里:“明天下午带你去逛逛婴儿店,不是说云舟现在用的尿不湿漏尿吗,正好换个牌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终于可以出门放风了。
安枝予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又亲:“谢谢老公!”
他才不要她的谢谢。
靳洲搂着她翻了个身,“要实际一点的。”
安枝予:“......”
见她光眨眼却没有其他动作,靳洲直接低头吻住了她。
她刚出月子没多久,靳洲最多也就是用一个绵长的深吻来缓解他对她的欲,只可惜,唇舌攻占不过短短几秒,他的头发就被一只小手扯住了。
别小看刚出生一个月的宝宝,那手劲可大着呢!
靳洲猛然一皱眉,所有的动作都停了。
他呼吸略重,沉声警告那个抓他头发的小家伙:“松手!”
靳云舟不哭不闹,还喜欢笑,这会儿,眼睛都笑成了小月牙,一边笑还一边“咿呀咿呀”的。
听得靳洲苦笑不得:“快松手,不然爸爸生气了!”
一个月的宝宝哪里能听懂他的话,就不松手,不仅不松还抓的更起劲了,“咯咯”的笑声阵阵传来。
靳洲被他抓的抬不起头,伸手摸到那只软乎乎的小拳头,也不敢用力掰开。
最后没辙了,他只能去摸云舟的两只小脚,摸到以后,在他脚心一挠,云舟这才松了手。
在他“咯咯”不停的笑声里,靳洲伸手将他拽过来,“晚上罚你去楼上睡,换妹妹下来!”
他话音一落,乔梦抱着还在打着哭嗝的云霓站在了门口。
“听见了吧,爸爸说晚上不带哥哥睡,带咱们睡了!”
靳洲:“......”
迄今为止,云霓还一次都没有在二楼睡过,虽说她白天爱闹腾人,但晚上被张阿姨哄习惯了,到了晚上就会把靳洲忘到脑后,以至于今晚睡在了陌生的地方,她还有点不适应似的。
那双平时看靳洲总是带笑的一双眼,这会儿像看陌生人似的,不仅不笑,脸上几乎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就让靳洲看不懂了:“不认识我了?”
云霓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扭头看向安枝予。
安枝予握着她的小手:“不认识爸爸,那是不是也不认识妈妈了?”
结果云霓把脸回正,眼睛盯着上方亮着的温柔的光圈。
“喔~喔~”
就这么“喔喔啊啊咿咿呀呀”了一个多小时,那双有神的大眼睛终于合上了。
等她睡沉了,靳洲把她抱到了云舟的小床里。
安枝予坐起身:“不让她跟我们睡吗?”
今晚不管是两个小家伙里的谁,靳洲都做好了坚守自己领地的打算。
他回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形的首饰盒。
“520礼物。”
盒子打开,是一条项链。
表面看不出特别,但安枝予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条平平无奇的项链。
见她低头看了半天,靳洲笑了声:“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她细细看着吊坠里的四个字母:“是......”
是他们一家四口名字的最后一个拼音字母,被刻在镂空心形的吊坠里,因为吊坠里还悬着一颗粉色的钻石,所以着实有点隐蔽。
“喜欢吗?”
“喜欢,”她把项链取下来:“你帮我戴上。”
她低头捏着那颗吊坠,又在看:“不知岑颂送了什么给闫嗔。”
以前安枝予从不显摆靳洲送她的任何礼物,但虚荣心也会随着周围人的‘显摆’而渐长。
靳洲失笑一声:“他年年都送花。”
怎么可能,安枝予才不信他那么没创意:“你把我手机拿来。”
520这种节日,朋友圈就是个大型的晒恩爱现场。
在翻到闫嗔朋友圈之前,安枝予先看到的是楚菲菲晚上六点发的照片。
“哇!”
靳洲凑过来:“什么?”
“卢斐带菲菲去看极光了!”
靳洲:“......”
安枝予又往下翻,接着又是一声:“哇!”
靳洲又看了眼。
“还真被你说中了,岑颂真送了花。”
不过人家送的不是一小束,是一大束。
八点整,闫嗔更了一条朋友圈:【和岑先生在一起的第五年,第五束9999朵玫瑰。】
靳洲:“......”
安枝予扭头看他:“靳先生,你说你是赢了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