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原本倚靠在护栏上,闻言瞬间站直,但又很快放松。
“不是意外?”
“嗯。”苏晓希垂下眼眸,“肯定不是,有人双手推在我后背上,力气很大。”
“走,先送你回家。”苏城脸色很难看,没有多说什么。
苏晓希倒是听话得很,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
她昨晚就没睡,全靠早上穆怀年车里休息了那几个钟头养回来的精神早就用完了。
本来就是硬撑着,被一下之后又紧绷了一瞬。
这会儿放松下来,更累了。
浑身软绵绵的,好像脚步都有点拖不动。
苏晓希本来就是高挑的身材,瓷白的皮肤在路灯照射下显得更是没有什么血色。
想着她白天忙忙活活为了救只猫狗劳心费力,连口饭都顾不上吃,到了晚上竟然差点儿让人给推河里去。
现在正是雨季,那河里头奔腾的浑浊河水让人看一眼心里都头晕发慌。
这要掉下去,肯定没命。
苏城心里怒意蒸腾。
苏晓希清晰地察觉到他的愤怒,轻轻地叫:“哥,你说,会是苏家人吗?”
苏城心里狠狠地一拧。
他才跟苏晓希提了小叔财产的事情,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这条路上到处都有监控,我会让人马上去查。”
苏城想了想又说:“这件事,也要和穆怀年说一声儿。”
苏晓希迟疑了一下,“哥,以我和他现在的关系……”
说与不说,好像都不对劲儿。
苏城没好气地说:“我也看不懂你们两个什么关系,你呢,最爱自由一人,原来见到小孩子就烦,愿意为他生孩子。”
顿了顿他又说:“穆怀年那个货,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全都放下了的样子,你倒是给我说说,这情况,能不说吗?”
苏晓希想了想,“那还是说吧。我还要和穆旭之接触呢,又只能通过穆怀年。”
苏城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
等到了苏晓希那个小公寓,苏晓希给苏城倒了杯水,自己去洗澡,苏城就开始打电话。
先安排人去调监控,跟着联系穆怀年。
但等苏晓希出来的时候儿,电话都没打通,一直无人接听。
苏城没忍住,指名道姓地骂了穆怀年一通,又满脸急躁地继续拨通。
他用得免提,苏晓希看着他脸上的怒意,温声说:“哥,你别急,可能他有事儿。”
结果她话音没落,电话那头忽然传来陆娇娇轻轻柔柔的声音,“城少?”
苏城下意识地就把免提关了,还看了一眼苏晓希。
苏晓希却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
苏城莫名心虚,纠结了半天,又把免提打开了。
陆娇娇大概是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苏城说话,又试探地“喂”了一声儿。
她不知道是喝了点酒还是怎么,声音有点沙哑,透着股风情味儿。
苏城大吼:“穆怀年死没死?让他接电话!”
陆娇娇大概是被他吓到,沉默了一瞬才娇笑一声儿,“城少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她慢悠悠地说:“时间也不早了,城少,今天要是找怀少喝酒,他可能不方便。”
“你跟我说得着吗?”苏城脖子上青筋都迸起来,“把电话给穆怀年!”
“城少,不方便呢。”陆娇娇腻着嗓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要不然也不会是我接电话了,对不对?”
“你……”
“哥!”苏晓希很小声地叫了苏城一声儿,摇摇头。
苏城很想大骂几句,对上苏晓希的目光,只能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
“穆怀年这个……”
“哥!”苏晓希看他还要骂人,有些无奈,“这件事儿也不是非要他插手不可吧!”
“是!”苏城看着苏晓希强压着情绪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这个做人家兄长的,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还让妹妹来哄。
“死了张屠户还吃带毛猪了不成!”苏城气势汹汹地说:“你什么都不用管,睡觉去吧!这事儿我给你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好。”苏晓希没有一点儿异议,很听话地就回卧室去了。
苏城咬牙切齿地又打了几个电话。
他担心这事儿和苏家人有关,就不能用苏家是人手,所以查起来很不方便,处处被掣肘。
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才会想着借穆怀年的人手,要方便很多。
谁知道……
苏城看一眼苏晓希紧闭的卧室门,心里就是一疼。
也不知道他妹妹是不是偷偷躲在里面哭。
忽然门又开了,苏晓希抱了个枕头和一床夏薄被出来。
“哥,你要是累了,就在沙发上睡一会儿。”
苏晓希笑着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今天晚上自己待着,也不跟你见外了。客气话也就不说了。”
苏城点点头,“行,知道了。”
苏晓希把东西放好,自己回卧室了。
苏城对着手机小声骂穆怀年,“害我妹妹强颜欢笑!什么玩意儿!”
被他骂的穆怀年正躺在医院。
陆娇娇站在病房外头,拿着他的手机,满眼惊惶地对曹多说:“我这次可是把城少得罪死了!”
她把手机飞快地塞到曹多手里,“待会儿城少再打来,别让我接了吧!你随便找个别的借口不行吗?”
曹多搓了搓脸,把手机塞兜里。
“这是怀少私人电话,平时不会给我们拿着。”他很无奈地对陆娇娇解释,“女人拿着倒是可能的。”
陆娇娇想起来苏城之前的警告,还有穆怀年看向苏晓希时的目光,打了个哆嗦。
“你怕什么!”曹多木着一张脸,“反正这事儿,是为了掩护怀少,他晕过去前最后一句话,不就是不许让苏家人知道么!那苏家人,指的不就是苏城和苏小姐?你这是帮怀少忙呢!城少的怒火,自然有他顶着。”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陆娇娇只放松了一瞬间,又颤颤巍巍地说:“可是,可是怀少好像不是一个人,我好像,好像听见苏小姐叫他哥来着!”
曹多额头上冷汗一下子下来了,却依旧硬挺着说:“那也没什么。反正还是怀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