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多这话说得自己都没什么底气,声音不小,语气却透着心虚。
陆娇娇斜着眼睛看他一眼,“你把脑袋上冷汗擦擦,我还能多相信一点儿!”
曹多一噎,不甘心地反呛一句:“别忘了,怀少可是被你叫来的!”
陆娇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本来她在剧组老老实实地拍戏。
前段时间和穆怀年那几个绯闻放出来后,她的资源就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有人想借热度,还是穆怀年暗地里补偿的。
陆娇娇也没心思追究,管他是什么,反正递到手里来就接着好了。
她知道自己这种半路出家的,从T型台上跑到荧幕上跟人抢饭吃的行为,无意间就挡了很多人的路。
加上人设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花瓶美女,还时不时闹点儿绯闻出来炒作,路人缘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怎么办嘛,要混口饭吃,好多事儿也是不得不干。
所以当经纪人忽然要求她请穆怀年来剧组探班时,陆娇娇纠结了两天还是试探地给穆怀年打了个电话。
经纪人是不知道穆怀年叫她去酒店后,她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纯站岗的。
陆娇娇是有几分小聪明的,知道这事儿不能让自己经纪人知道。
不说别的,就看经纪人见穆怀年留她过夜后那兴奋到两眼冒光连夜去公司给她撕资源的兴奋劲儿,陆娇娇就知道,经纪人要是知道自己纯是个工具,那经纪人就得先把她给撕吧了。
本来她是想着,电话打了后随意找个借口,就说穆怀年来不了,经纪人也不能怎么样。
结果穆怀年不仅来了,还来得大张旗鼓,从市里酒楼订了盒饭到剧组。
剧组就在郊区影视城,每天吃的也都是盒饭,可在影视城订得哪儿能跟酒楼的相比较。何况剧组里年轻女孩子多,穆怀年还让人准备了甜品和鲜花,每人一份儿,从主演到剧务,没有疏漏也没有区别。
大家都正兴奋地起哄,气氛欢快得不得了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人,抄起一盒芒果就朝着陆娇娇脸上扣过来了。
陆娇娇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穆怀年拉了一把。
那盒蛋糕就扣在穆怀年脸上。
闹事儿的被拉开,她赶紧带穆怀年去化妆室收拾。
然后穆怀年刚进去,就“哐当”一声儿摔地上了。
顿时把她吓个半死。好在曹多大概是见惯了大场面,很快就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直到被送进医院,陆娇娇才知道,穆怀年的对芒果过敏。
她哀怨地瞪着曹多。
真的,她被扣一碟子芒果蛋糕就是洗个脸换件衣服的事情,为什么弄到这么麻烦了呢!
更要命的是,被送进医院来,医生就说了,过敏不致命,可是穆怀年摔下去那一下子,磕到了后脑勺儿,有瘀血。
能恢复到什么地步,还不好说。
穆怀年是知道自己对芒果过敏的,所以晕倒前交代了,事儿不许闹大,不许让别人知道。
剧组里知道这事儿的人都有限,外面的人更是不会知道了。
苏城打来电话的时候,曹多就让陆娇娇自己处理。
陆娇娇琢磨着,是想借着他们俩的绯闻,毕竟谁知道苏城和谁在一起呢。
所以她撒谎的时候儿一点都不慌。
可是最后快挂电话的时候,却好像听到那位苏小姐在喊哥。
陆娇娇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曹多也是硬着头皮。
但他比陆娇娇稳得住,这会儿看她慌得好像六神无主的样子,咬咬牙,很光棍儿地说:“反正怀少是在去探班的时候出的事儿,他要是好了呢,自然会护着你,你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可是,可是他要是……”
陆娇娇有点儿不敢说。
医生说的那话很含糊,什么能不能醒来还不好说?醒不来,那不就是……
曹多目光幽怨地看着她,语气淡漠,“那咱们俩一起陪着他呗,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陆娇娇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她才23!
就算不能再登上T台不在演艺圈混了当个小网红也能活得风生水起!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要把下半辈子都给赔进去了!
这个演艺圈也不是非进不可!
“行了,你吓唬她干什么!”
另一个人快步从外面走过来,看了陆娇娇一眼,然后温声说:“陆小姐下去吧,会有人安排你,这两天就辛苦你避一避,暂时和外界不要有什么联系。过两天就没事了。”
顿了顿,这人可能是怕她胡思乱想,又补充了一句,“怀少会没事儿的,陆小姐以后也会前程无忧!”
这个人大概四十来岁,眉眼都带着股沉淀下来的温和从容,说出来的话莫名就能让人信任。
陆娇娇一颗起伏不定的心就忽悠悠地沉下来,没再多说一个字,跟着他安排的人下楼上车了。
等车开出医院,陆娇娇的脑袋才忽然清醒过来。
自己真是被穆怀年忽如其来的晕倒吓傻了。
真是摔坏了头,该做手术做手术,都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能让人就那么躺着!什么叫看他能不能醒了。
这不是看他能不能醒,而是看他什么时候愿意醒吧!
陆娇娇在心里大骂穆怀年。
几年不见进剧组,这演技倒是炉火纯青!把她都给骗过去了!
“你怎么都回来了?”曹多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对方,“穆少可没交代过要怎么安排你!”
许谓笑笑,“小多长结实了!”
曹多脸颊抖了抖,“你好好说话!跟谁摆大哥的谱呢!”
许谓也没生气,语气依旧温和,“走吧,一起去听怀少吩咐。”
曹多就是再不满,也只能臊眉耷眼地跟着他进了病房。
穆怀年已经坐了起来,身上的病号服也早就换了下来扔在一边儿。
见他们俩进来,没有多说什么,就示意曹多把衣服换上。
曹多一下子急了,“你们这是不打算带我去啊?”
穆怀年没吭声儿,只是盯着他。
曹多很快就顶不住压力,气呼呼地开始解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