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都随着师德看了过去。
少年眉眼清明,脸上挂着桀骜笑意,玩味不明。只是淡淡一瞥,众人止不住打了个颤,这小王爷莫不是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混账事儿?
师德身后,一位胡子白了一半的老学究最是看不上喻阎渊这种纨绔这个,当即出声讥讽道,“怕不是,小王爷又寻得美人歌姬吧?”
“哈哈哈!对,说的对!”
……
那老学究身侧其他几个看起来油腻的儒生紧跟着哄堂大笑,毫不掩饰他们的鄙夷。
这纨绔就是纨绔,几时能登大雅之堂了?
大概是这几人的态度给了师德底气,他不动声色的挺直脊背,面带微笑的看向喻阎渊,“若真是如此,老夫就先在此恭贺小王爷了。”
“恭贺小王爷,寻得佳人儿!”
师德一开口,立马有人跟着附和。尤其是些年轻的儒生,一听喻阎渊又有了新的美人儿,当即看向师菡的眼神儿就变了,充满同情。
师菡被这些人的眼神儿盯得护身难受,侧过头看了眼师德,心中冷笑:师德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败坏喻阎渊的名声啊!
如今朝中不少大臣对喻阎渊还处在一个观望的状态,毕竟南疆那边形势危急,前两日师菡和喻阎渊公开比武,虽说没有输赢,可喻阎渊也并未隐藏实力。
所以如今朝堂上,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小王爷重掌南疆驻军,一部分保持观望态度,毕竟小王爷这些年纨绔之名根深蒂固,谁知道他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
“呵!”喻阎渊一声轻笑,还没开口,师菡便扯起嘴角,讽刺道:“陈先生饱读圣贤书,如今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儒生,晚辈师菡,早该拜会。”
师菡上前,朝着率先开口的老学究行了一礼。
老学究捋了捋胡子,眼睛上扬,语气傲慢道:“不敢当!师大博士乃武学堂执掌者,老夫一介庶民,怎敢高攀!”
放眼古今,就没有女子入国子监担任博士的!
如此一来,岂不阴阳失调?乾坤颠倒?
这位姓陈的老学究今日之所以前来,无非是为了帝师府弟子这个名头。
对师菡,他虽说算不上多喜欢,但是欣赏还是有几分的。
一听他这语气,喻阎渊便皱起眉头,当即便要开口。
然而,不等他说话,师菡便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借着袖子遮掩,拉住他的手。
两人视线相对,师菡微微摇头。
喻阎渊脸上愠怒渐渐退去,转而换上满脸宠溺,眼神儿温柔似水。
安抚完喻阎渊,师菡这才继续道:“陈先生客气了,只是晚辈没想到的是,陈老先生圣贤书读了这么多年,却连一个道理都没读明白?”
陈老先生立马抬头,怔怔道:“是何道理?”
师菡笑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骨头可以乱啃,话不能乱说!”
什么骨头不能乱啃?乱啃骨头的那是狗!
被师菡不动声色的骂了一顿的陈老先生脸色铁青,咬着牙怒斥:“师大博士!你可是正统帝师府之后,怎能自甘堕落!与这等纨绔子弟厮混!”
喻阎渊嘴角笑意逐渐变冷,反手握住师菡,然后忽的抬起脚,‘啪’的一脚踹了过去。
在场众人皆是读书人,讲究个体面。
况且,向来君子动口不动手!
谁能想到,堂堂景小王爷,居然一言不合直接踹人屁股!
陈老学究一时不查,竟是被一脚踹了出去,脑门直勾勾的便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哎哟!快躲开!”
一看陈老先生砸过来,方才那群还跟着他附和的油腻儒生立马四散开来,生怕连累自己。
就在陈老先生的脑袋将要砸在地上时,忽然,后脖一紧,他整个人像是被人拎住了小辫子师德,动弹不得。
身后,传来师菡清冷的声音。
“对,师某比不上陈老先生高尚!”
“陈老先生高尚了大半辈子,却在家中私藏美妾无数,宠妾灭妻!”
老底被掀开,陈老先生脸色陡然大变,他急忙上前就想打断师菡的话,“满口胡言!”
“陈老先生可敢拿自己的名节发誓?”
师菡逼问一句,话音刚落,陈老先生的老脸瞬间通红。
他自然不敢!
那屋里藏的,可都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妾室!
师菡对京城里名气不显的儒生不太了解,但是像陈老先生这样,表面一本正经,内地里骚气十足的虚伪男人,知道的还不少!
不过前世是为了搜集情报,以用来作为利益交换。
没想到今生倒是派上用场了。
陈老先生犹豫过后,嗫喏片刻,低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必发誓!谁人府中还没有个三妻四妾了?”
说着,陈老先生一脸鄙夷的瞪了师菡一眼,也不知是责怪师菡多管闲事,还是鄙夷师菡多此一举。
见师菡没说话,陈老先生自以为然道:“老夫与小王爷可不同!老夫府中虽有妾室,可却从不在外拈花惹草,不务正业……”
“是,您跟喻阎渊的确不同。”
师菡的声音陡然一沉,众人心下皆是一颤。然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师菡便继续道:“他是我心中的正人君子!而陈老先生----”
师菡声音一顿,对上陈老先生的视线,一字一句道:“虚伪!”
陈老先生被逼的退后一步,那张老脸,也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手指,怒不可遏道:“你!你!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当真以为你入了国子监,老夫就怕了你了!”
他也不知从何处,掏了一把戒尺出来,朝着师菡就要狠狠的打下去。
然而,不等戒尺落在师菡身上,忽然,一双修长的手指突然一把攥住那把戒尺。
抬头看去,却见喻阎渊面沉如水的握着那把戒尺,鄙夷道:“我家阿菡,说错了吗?”
说着,喻阎渊手上用力,戒尺‘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小王爷轻轻抬手,那两截断了的戒尺便朝着地面砸去。
他随后转身,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蟾,似笑非笑的扫过在场众人。
二楼雅间,众纨绔看见喻阎渊掏出玉蟾的瞬间,立马起身,整理衣裳仪容,然后朝着喻阎渊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师德的眼珠子陡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望着是喻阎渊手上的玉蟾蜍,不可置信道:“你!帝师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