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床散架了

一日一天,一夜无眠。

东方已白。

厢房内,徐子凡再一次倒了下去。

他彻底被掏空。

桌上的凉茶,喝了三大壶。

茅厕去了四趟。

大床移动了方位,歪了。

床垫有一半耷拉在床外面。

锦被完全落在地上。

柳熙月的发丝凌乱不堪。

听见外面鸡叫,她侧目望向徐子凡。

徐子凡双眼紧闭,鼻息厚重,累得像一只老牛。

柳熙月心满意足地起床。

战场太残暴了,她不得不打扫一下。

除了主战场,和倒在战场上的勇士以外,她细致地收拾着别的地方。

包括她自己,也经过了一番打扮。

虽然一夜没有睡,眼皮都抬不起来,但浑身依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过瘾。

那是做女人的好处,男人们理解不了。

屋外人声渐起,家里的长工和佣人们都开始忙碌了。

跨院隐约传来护院们练拳的声音。

柳熙月心中有点羞怯,昨晚欲令智昏,叫声很大,肯定被下人们听见了。

“听了就听了,那种时候,难道还忍着不发声?那不是要憋出内伤吗?”

柳熙月走到床边,把被子轻轻盖在猛士身上。

转身走了出去。

徐子凡迷迷糊糊中,听见外面说话。

“小青,今日不要去喊姑爷,让他再睡会儿。”

“柳伯,你再去一趟县城,还照先前一般,多买些补品屯着。免得入了冬买不到了。”

“小红,今天吩咐厨房,宰只羊,多杀几只鸡。让大家吃好些,才有力气干活。”

……

徐子凡无力地冷哼一声,心中嘀咕:“还要买那玩意,下回再不喝了!简直把老子当叫驴!”

一觉睡到午后。

起了床,浑身软绵绵的。

窗子紧闭,屋内光线暗淡。

转过屏风,桌子上已经摆了丰盛的午饭。

柳熙月正坐在桌前绣花。

徐子凡简单洗了洗,便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柳熙月有点疲倦,却微笑地望向他,说道:

“相公,真猛士也!”

徐子凡瞪着她:“娘子,壮士别无他求,但求有酒足矣。”

柳家虽然酿酒,但不许家人饮酒。

只因柳振宗辞官之事,与醉酒有关。

柳熙月眉头微蹙:“相公,家训怎敢违背?不如我与你盛一碗虎鞭汤来。”

徐子凡连忙吐出嘴里的食物,拦在门口叫嚷:

“万万不可啊娘子!如此猛补,如同谋杀,你休要害我!”

柳熙月又坐回桌前,掩嘴笑道:“相公莫怕,我也是知理的人。此物大补,一月食用两次足矣。”

徐子凡长吁一气,放下心来。

吃过午饭,小青捧过热茶来。

徐子凡呷了一口,望着柳熙月手中的针线活说道:

“娘子,你怎的做起了仆人的工作?”

柳熙月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道:

“趁早做些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免得做了母亲,到时仓促。”

徐子凡心中惊骇,做丈夫,这个不用准备,轻车熟路。

做父亲,却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无措。

先得在心里习惯一阵子,免得到时候慌慌张张,连娃儿都不会抱。

嘶,一想起胖嘟嘟的光屁股娃儿,那萌萌的样子,岂不把他融化了?

二人谈到孩子身子,气氛甜蜜、温馨,一时充满了无尽幻想。

二人笑嘻嘻地聊正事,聊着聊着徐子凡却忽然皱起眉头。

柳熙月看见徐子凡不悦,便问道:“相公,何事烦忧?”

徐子凡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

正是未时,太阳毒辣。

人们早都去了阴凉处,偌大院中并无一个人影。

徐子凡又回到桌前,低声说道:“娘子,我有一事不明。”

“又是何事?鬼鬼祟祟的。”柳熙月抬起头。

徐子凡又品一口茶水,说道:

“娘子,舅舅处置刘泡子那一案,甚是教人生疑。依我看,萧白也不像是凶手。”

柳熙月盯着他,眼神也透着怀疑:

“本就不是萧白他们做的,我已问过他了。那日他们并没有找见刘泡子,空手回来的。”

徐子凡放下茶杯,起身说道:

“那却奇了,舅舅为何不去查明,却要如此糊涂的结案?”

柳熙月放下手中的针线,也站起身:

“舅舅还不是为了我们考虑。柳家虽然庞大,但朝中也有不少敌人。

一旦被他们抓到任何把柄,又会再次弹劾柳家。多年前父亲饮酒误事,遭到他们弹劾。

父亲只好辞了官,季父也受到影响,从尚书降为了侍郎。”

徐子凡愁眉不展,问道:

“娘子,萧白……究竟是什么来历?看起来,他与你的关系不浅。”

柳熙月在他胸前拍了一巴掌,啧声道:

“你怎么又疑到他身上了?萧白是父亲的亲信随从,他自小便跟着父亲,忠心耿耿。

十多年前,父亲在路上救过一个小孩,他的家人都被强盗劫杀了。

父亲率兵剿灭了强盗,便收了这孤苦无依的孩子,他就是萧白。”

徐子凡摸着下巴,自语道:

“如此说来,父亲便是把萧白当作养子一般看待了。嗯……娘子,当初为何不选了他做相公呢?”

“啪”,这一巴掌,打在了徐子凡头上。把他头顶的发簪都差点打落下来。

“你这浑人!尽说些胡话!那萧白,我一直当作弟弟一般看待。

虽然……父亲当初有意成全,可我怎能相从!”

徐子凡重新插好发簪,打消了心中的疑惑,笑道:

“是我误解了娘子,该打!”

柳熙月把手一扬,又温柔的抚在徐子凡脸上,赞道:

“我这相公,貌若潘安,情如宋玉,才又比得过那子建。我怎舍得下手痛打哩!”

徐子凡淫笑一声:“娘子少说了一样。”

“那一样?”

“驴儿大的行货。”

“说这一句却又像个泼皮,着实该打!”

徐子凡嬉笑着朝床边跑去,柳熙月含笑紧追过来。

徐子凡回身探手去抓柳熙月,却被她一把扑在怀里。

徐子凡一夜酣战,腿脚早已虚脱。

被柳熙月猛然一撞,跌倒在床上。

“哐嘡”一声,床遭受了一晚的蹂躏,早已不堪重负。

散了架。

二人掉进床板之中,气得徐子凡破口大骂:

“那个狗才做的床,比豆腐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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