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爹微微弯曲的脊背,香草心里何尝好受。
“爹,对不起。”香草在张旺财的身后,愧疚的语气说道。
张旺财听见香草的话,微微一怔,稍着停顿。先咳嗽一声,继而说道:“没事儿,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你想要娘回来,咱们就去找她回来。”
“真的吗?”香草喉咙一硬,很想很想紧挨在爹的身边,重新感受那份温暖的呵护。可是脑海中作怪的窜腾出,娘在黑屋子里说出的话;“你是钟明发的闺女,跟张旺财半毛钱关系没有。”她就尴尬的停住,呼之欲出的举动。僵直的走在爹的身后,可是心里却还是放不下钟奎哥。
钟奎在暗黑的空间里,摸索行走着。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酷似蚊虫鸣叫的“嗡—嗡”声,在耳畔索绕盘旋很是扰人。
声音在暗黑死寂般的空间里,叫得很丧气。钟奎不由得想一巴掌拍死这丫的,就伸出手在空间里挠挠。可是无论他怎么挠,怎么抓,那声音就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往左边抓,声音闪到右边,往右边挠,声音立马跑到面门处。
娘的!钟奎低声诅骂道。“嗡—嗡”那声音好像听得懂他的话,在骂出娘的时候,还挑衅的故意鸣叫,得瑟的在暗示它,它就距离他的面门正中,几毫米的位置。
钟奎恼怒了,他暗自打定主意,预备要一击拍死这丫的死虫子。就高高举手瞄准方向对着自己的面门狠狠一拍——钟奎这一拍不打紧,拍出大事来了。他在拍打中自己的面门时,那种诡异的“嗡—嗡”声戛然而止。他的瞳孔就像滴入了一种很神奇的药液,居然可以在没有任何照明的状况下,看清楚身边的环境。奇了怪了?他自个嘀咕一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环顾着身处的位置。
钟奎感觉自己在冥冥之中,好像无意识的拍开了面门上方第三只眼,也就是额头上那一抹显眼的胭脂红。
这是一方方正正就像墓穴的坑底,黑黝黝坑壁上斜插着黑乎乎不知道有多么久远的火把。火把上也同样是挂满细细白色丝儿般的蛛网。
而在坑底的正中央,有一个平台似的阶梯,阶梯下端搁置有一个什么牌位。牌位上也是挂了不少蛛网,顺阶梯上去摆放着一把泄射出一股煞气的宝剑,以及一条脏兮兮的布袋。
看见这近乎神奇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幻象情景,钟奎难以置信这是真的,他不敢轻举妄动。慢慢的搜看着坑底其他位置,还有没有别的异常。
不看则已,一看还真的把钟奎吓了一跳。
就在距离钟奎几尺远,也就是阶梯的靠左边角落处,有两具同样是挂满蛛网的人体骷髅架纠缠在一起。
大字不识一箩筐的钟奎看着牌位,许久都没有悟出一个所以然来。之后他扭头看着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尸骨,觉得自己可能是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这件事就像那次偷偷撕毁了老祖宗画像那么严重。他在跌入这个墓穴时,惊扰了两位前辈的安宁。
想到这儿钟奎膝盖一软,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牌位就扑通一声下跪,口里兀自祷告道:“这实在是无心之过,小子钟奎希望二位前辈不要见怪才好。”
牌位上其实写的是;“吉日佳辰,万圣宴降,徘徊九霞,流散晖光,三叩九拜,汇聚方圆。”说的就是钟奎,他将是人类的福星。
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钟奎就是那些邪恶妖魅的克星。记得钟奎在被钟明发捡回家时,曾经出现一个道士,试图阻止钟明发收养钟奎,想带还是婴儿的他走并杀之。
却不料遭到钟明发的拒绝,后来屡次无法再下手,是因为有两个神秘的“人物”一直在暗中保护他。
而这个道士是何许人也,后面自有交代。
钟奎这一跪,又发生了一件事。就在他伏下头叩拜时,一股阴冷的冷风,带着一股凌厉的煞气“嗖—嗖—嗖”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而过。随即身后传来,金属磕碰在岩石上发出的“叮”响声。
而这种奇怪的现象,恰好是钟奎俯身叩头之际发出来的,当时是把他惊得浑身一冷。暗中庆幸那玩意没有刺中自己的咽喉,或则其他部位。
这种跟刚才的“嗡—嗡”声有点相似,都很轻微不注意的情况下,很难听到。
钟奎惊惶的看向身后,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从头皮掠过,又落在什么地方。
钟奎比对着身后有可能落下那东西的位置,就径直走了过去。果然就在比对的方向坑壁下,发现了三枚铮亮且尖利无比,跟女人用的绣花针差不多的玩意。
钟奎没有伸手去捡,只是用脚扒拉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么慵懒的用脚扒拉一下,才不至于把命送掉。那细如毛发的钢针上,喂有剧毒。粘手即死,而且毒药的量,完全可以毒死一头健硕的耕牛不成问题。
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骷髅是什么来路,引起了钟奎的好奇。
实话,一个活生生的人,身处在冷幽阴森的墓穴里。害怕吗?怎么可能不害怕。况且还有两具狰狞可怖的骷髅,这钟奎是麻起胆子想看骷髅究竟是什么来路。
结果这一看不打紧,看得钟奎是心惊胆颤。这两具骷髅的肋巴骨处,看来是扭打中,各自用锋利的匕首刺向对方。现今这匕首虽说是锈迹斑,但也不难看出,他们俩当时都想致对方于死地,要不然匕首也不会刺穿肋巴骨直至肺部。他们俩身上不但有匕首是致命的,还有咽喉部那细如发丝的钢针,也是致命的要点。
钟奎想不明白的破事,因祸得福跌入墓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宝贝。他的后事如何,先不忙,得把这段给挂起,来看看香草的情况。
香草回家心里念念不忘钟奎的安危,她不光是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对钟奎产生了情感。而是她对他有了另外一种依托,这种依托应该是在钟奎第一次救起她之后。
往往大人们的所作所为,都会影响到自己的下一代。香草也就成为这场悲剧的牺牲品,还间接成为娘的影子,被人发泄的替代品。
第022章 血色狰狞
香草娘是骚!却成了疯子,正常人不能给疯子一般见识。却可以把积累下来的怒气,撒在跟疯子有直接联系其亲属的身上。
更何况原来的话题是扯在钟奎那怪胎身上,可是怪胎貌似被野物吃了,说来说去怪胎的话题淡漠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主动提及到他。
香草娘变成疯子,人们的视线从怪胎钟奎身上,转移到香草娘的身上。各种闲言碎语像雪片似的,飞进香草和爹的耳朵里。
也就是迫于各种状况,香草和爹很少出门,但凡出门也是直奔坡地,去锄草什么的。香草娘貌似在故意躲避家人的寻找,有人看见她曾经在集市出现过,也有人看见她晚上卷缩在别人家的牛圈里睡觉。
反正变得跟乞丐没有两样,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看谁都笑。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什么红丝带,新娘子等别人听不懂的话。
特别在看见稍微有点挂像钟明发高个子的男人,香草娘就会做出超乎异常的举动,或则是傻笑着给人跪下。更或者是拉住人家,喊人去睡觉,吓得那个人是不要命的跑。
香草和爹尽可能的不给人接触,这样就避免遭到那些长舌妇的羞辱和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但是有件事却让香草感到恐怖不已,也就是从山上跟爹回家之后。她接连做噩梦,噩梦里出现是很诡谲的一幕。
香草觉得自己真就变成娘的影子,轻飘飘飘出屋子,然后就融入进暗黑无止境的空间。直至飘忽到那有着成片成片芭茅花的干枯河滩,河滩安静得很可怕。周遭的环境也充满蛊惑的邪异感,在一簇芭茅花下附身着一个男人的背影。而这个男人的背影很熟悉不停的颤动,好像一直在吃着什么东西。发出的咀嚼声就像猪们,哄闹猪食挤进食槽发出的那种嘈杂声。
在梦境里香草很想看清楚那个男人是谁,吃的又是什么东西。可惜的是,每一次在那个男人,要转身时面对她时,她都会强迫自己马上醒过来。所以每一次在关键时刻,她都没有看见想看的真实情景。
香草一直不间断的做这种噩梦,心里很是不安。她隐隐感觉要出什么事,但是却不能断定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一晚香草早早的洗洗睡觉,爹闷闷无语的抽烟。尽管烟的烟雾把他呛得不住的咳嗽,他照样还是在睡觉前习惯的抽一袋水烟。
香草习惯听爹水烟袋发出的这种响声,当水烟袋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就像摇篮曲伴随着香草进入梦乡。
夜深人静时,树林里发出虫子鼓噪的鸣叫声。时断时续,像是在耳畔,又像是离自己好远。
香草从床上起来,轻飘飘的出了屋子。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感触到门外有不好的东西存在。但是一种莫名的蛊惑力,诱惑着她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还是在那干枯再也没有水流声的河滩上,眼前看见的黑乎乎的芭茅花。芭茅花下还是那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背对着她啃食什么东西。
香草极力控制内心的恐惧,她暗自下决心这次一定要看清楚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