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思君如日月,回还昼夜生

萧宸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乐遥殿方向,语气恬淡却尽显身份嚣张。

他身上有沈君曦的影子,他正踩着沈君曦的脚印在走。

看似嚣张,何尝不是“善意的威慑”。

他想杀人,但不想杀这么多。

杀多了背上残暴名声,他的主人不高兴,他会哭都没地哭。

傅太师脸色青白,质问范晓为什么萧宸能进去看北唐帝,他们不能。

对此,范晓冷肃如常的回了一句,

“昨日陛下立旨,亲封宸王为摄政王。”

乐遥宫,坐在帝王床边的惠妃见到萧宸多了几分镇定的笑意。

昨日她便得了消息,家中人已经被萧宸放了。

不仅如此,她的弟弟即将还能成为三品户部尚书。

爹爹做了假账,本该流放甚至处斩,但是萧宸保住了。

惠妃屏退侍女,压低声音问道,

“宸王殿下何时能放了逸儿?本宫知你怕本宫反悔,但望你今日事成就放了他,事到如今,本宫若是反悔也没有好下场。”

萧宸淡扫了一眼昏迷的北唐帝,淡然说道,

“这般躺着实在是舒服,过几日找人替本王将他眼睛挖了,仅需要吊着他一条命便可。”

惠妃脸色骤然被吓得惨白,颤声道,

“要不是宫人皆知宸妃对陛下情根深种,你如此心狠,本宫还以为你不是陛下的儿子,你不必这般绝情吧?他已经这样了,毕竟是你的父皇啊。”

绝情?

萧宸想到北唐帝看沈君曦的淫迷的眼神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挖一双眼睛实在便宜他。

萧宸负手捏着手中白玉菩提佛珠,嗓音淡淡道,

“本王很想亲自动手,仅担心一不小心将他颅骨贯穿…

惠妃娘娘不做,本王就只能自己做了。”

惠妃急的想骂人,可万一北唐帝现在就死了,她对萧宸的价值也没了。

萧宸已经得到了摄政权,背后还有镇国府撑腰,眼下这道圣旨仅是为了更加名正言顺,她得尽可能的服从他,被逼的点了点头,

“本宫答应你便是了!”

惠妃起身拿起床边的圣旨以及一枚玉扳指,她将玉扳指交给萧宸,说道,

“人,本宫也解决掉了,劳你守信,否则本宫亦不是怕死的。”

接过扳指,萧宸拿出手帕仔细的擦了擦,随后将手帕丢了。

见到沈君曦超乎出神的细腻技法,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恬然浅笑。

沈君曦当初在扳指里镂空刻画江南,因为…因为…她心里想着他,见他如见江南。

“惠妃娘娘果敢,配与本王合作,不必怕死,因为不会死。”

萧宸淡淡说着,话虽然不好听,但令惠妃心里舒服几分。

不过惠妃是真的意外,萧宸真正的模样竟是如此。

她算是看着萧宸长大,这孩子……从小饱读诗书,对待宫人善良温和,见人有礼,皇后一再挑都挑不出真错处。

如今成了这般阴晴不定的狠戾模样,让人唏嘘。

一炷香后。

“娘娘口谕,众卿面圣!”

辉煌奢靡的寝殿中。

惠妃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声泪俱下的跪在帝王床榻前,熙熙攘攘的朝臣以及宗亲跟进来就下跪。

常福拿起惠妃手中圣旨,乍一看,惊的一头是汗,但还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陛下有旨,储君之重,式固宗祧,以贞万国。江南王萧宸为治世能臣,宏图夙著,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今可立为皇太子,王侯君公,奉以为尊,辅其摄政治国,所司具礼以时册命,钦此。”

一众还没来及开口的人悉数瘫软在地。

萧宸单手接过呈给他的玉玺、圣旨托盘,但没有跪谢龙恩。

因为没什么可谢的。

此生他唯一要“谢”的人,不需要他谢,需要他忠贞不二地去守护。

皇室宗亲们以及傅太师一党官员不禁逼视向范晓。

谁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也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颍川王刺杀皇帝的事情在行宫内闹的沸沸扬扬,作为帝王心腹,禁宫军范晓缄默着处理颍川王手下的能人异士,再多了也没有透露。

他任由宗亲到他面前发怒、哭诉都一直严肃着脸,沉默寡言。

作为仅忠诚于圣意的禁宫军,帝王重伤昏迷,圣旨便是一切。

哪怕范晓心里对萧宸、对惠妃,有一万个怀疑,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认。

昨日,萧宸走之前告诉他北方情况,想让他放部分禁军协助北方平乱。

他言辞明确的拒绝了萧宸。

禁军与旁的军队不同,禁军要保卫皇权到最后一刻。

守卫帝王、守位皇城是天职,没有圣旨禁军哪里都不会去。

这是范晓的倔强,可以说迂腐,但也可以说他还想守着最后的“忠心”。

很多事便是这样,不知道什么都好,知道了便是你死我活。

范晓仅是怀疑,但只要没有证据,便不能抓拿萧宸、惠妃给北唐帝报仇。

当下萧宸成为储君临朝,他便必须服从皇权,由萧宸调动。

……

萧宸这次兵行险招,下了一步锐利狠辣棋便得了至尊宝座,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历史上不靠父亲扶持、庇佑上位的皇帝。

哪个不够毒辣?

哪个不够锐利?

哪个没有谋略手段?

他们的共同特点是懂得抢,掐住时机就敢争。

沈君曦教会萧宸怎么争,亲手擦去明珠上尘埃,终让他披上霞光万丈,连跑带赶的奔赴向她。

萧宸刚踏入行宫的时候就想回家。

一路都在想。

时时刻刻都在想,距离她越远,就越想,越想就会越烦躁。

越烦躁就看那些吵闹、哭嚷的宗亲很烦。

烦了就想杀人。

奈何刚拿到圣旨,辽东兵未至,他不能这么下手。

他在回京的路上共遭到三波刺杀,好在早有防范地在沿途安排了神策军。

现如今,想要孤注一掷取走他命的人太多了,回京后会更多,数不胜数。

因为只要他一死,大家都有机会争了,包括他的叔叔伯伯们。

唯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她给他的家。

里里外外都很干净、很安全。

萧宸原本是想直接回家,但是到了镇国府门前,强忍着依恋又进了宫。

他拿着这烫手的圣旨必须先回朝中,召司天监、礼部的等官员。

同时还得去内室阁,那些大事、小事都得清理。

事情不会自己消失,会囤积在那。

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有无数人在焦急等待……

棠容等人可以帮他做不少,但他得清晰他们做的每件事。

如此萧宸更急躁了,他想等沈君曦恢复了就想方设法的让她陪他。

装病、装受伤都不失为好办法。

唯有她陪他,他做什么都不着急。

戌时,夜深了。

萧宸进了镇国府就失了自持,从快步走,到疾跑,焦急去见沈君曦。

抱着一堆奏折文书的沈西只能跟着跑。

他这般习武的人,脑子一天都不太清爽灵光,也不知道萧宸怎么就突然成了太子。

但今天太震撼、刺激、凶险了。

他猜想萧宸这么急,一定是迫不急的要给生病的家主说今日情况。

不过萧宸跑错门了,沈君曦下午醒了一次,恢复些许体力后就去找沈君霆了。

她给沈君霆诊脉,下针,重新开了一副药,消耗完精力就趴在沈君霆床边守着他睡着了。

苏天雪见沈君曦虚弱困顿,单纯以为她的内力严重亏损所致,心疼的给她披了衣裳。

任由她睡着,默默守在这对兄妹身边。

明明是新年是喜庆的日子,若不是她失口怎么会落得这般。

苏天雪的内心很内疚很内疚。

萧宸进门第一眼看到沈君曦,慌乱跳的心就蓦然定住。

他轻声询问道,

“天雪姑娘,小侯爷什么时候醒的,又是什么睡着了?有没有用晚膳?”

苏天雪微红着眼眶转身看他,摇了摇头,低声问道,

“阿曦酉时来的,不到半个时辰,忙完了就趴着睡着了。

她精神很不好,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自从来到京城后精神就差,她与你感情要好,信任的告诉你她的身份,你知道其中原因吗?”

“她说……是塑骨化形造成的寒毒,我难以懂其中意思。

仅知道犯病的时候会嗜睡、手脚冰冷、肚子疼,她写下的解毒的方子,三日内能凑齐药材。”

萧宸说着便走到沈君曦身边,蹲到塌边,轻轻将趴着的她拥在怀里。

这才总算心定,现在他也不吃醋了,至亲的醋,他不能吃。

“那药从前我和阿曦都吃过,但没有嗜睡体寒的情况,也许是阿曦服用的剂量太大,过多的改变了外形。”

苏天雪不善于研究沈君曦捣鼓的东西,一时间更觉得自己没用,帮不少忙。

萧宸愣了下,轻声问道,

“改变外形?”

“谁家女子肩膀宽阔还长的和男子一般高,阿曦原本没这么宽阔,她受了苦,她不愿意同我说,不让我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她愿意让你照顾,你得多费心。”

苏天雪抿了抿唇,她一直想留在沈君曦的身边,但是沈君曦怕她担心,不肯要她。

“多谢天雪嫂子同我说,我带她回去,喂些养胃的粥。”

萧宸抱起沈君曦,朝着苏天雪微微一笑。

苏天雪脸庞微红,这八字还没一撇,况且沈君霆现在又这样,萧宸也叫的出口!!

但是她好喜欢!!

“等大哥醒了,我不会同大哥说你们的事,这件事得阿曦自己说,若是大哥担忧甚多,未来我尽力帮你规劝他。”

苏天雪抿唇一笑,仗义开口。

她原本不甚清楚南城大火沈君曦是怎么活下来,听萧宸道明,心底感激他,自然认可他。

没有沈君曦,本就心力交瘁的沈君霆活不下去。

他拉回来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嫂嫂恩情,萧宸铭记在心。”

萧宸止步,轻声说道。

他与苏天雪能达成一致,便如有神助,暗自感叹自己道歉的没错。

别人可以恨他、想杀他,她的家人不行。

苏天雪忽然很喜欢听萧宸叫她嫂子,太有种美梦成真的感觉了。

萧宸将沈君曦抱回屋内,去了厨房拿出了早间泡上的米。

按照华班给的药膳配方,在砂锅里熬上了粥。

泡过的米,煮起来会很快,不用小半个时辰便就好了。

端着清香的米粥回屋,他瞥见了桌上成堆的奏书,假装没看到。

坐在床边拿着瓷勺缓慢搅拌着滚烫的粥,等到腾腾热气散去,差不多温乎,他得想办法叫沈君曦起来了。

赤炎参的药效渐渐过去了,沈君曦的手比往常更冰凉,被窝里的汤婆子都不太好使。

他亲了亲她的指尖,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无奈的缓声道,

“小侯爷,你光睡觉不行,你醒醒,粥可不比药,我没办法喂你。”

“你要是不起来,我就乱来了,你不许生气。”

萧宸说的乱来……是咬下一口苦参,弄的满嘴苦涩,再去亲她。

吻上她柔软的唇,他会不可抑制的兴奋,血液急速加快,心跳失常,不觉得苦。

沈君曦受不得苦,他舌尖抵进来,苦涩蔓延,立刻就苦的皱眉推他……

睁开眼的时候,艳丽的桃花眼在冒着恼火。

萧宸见了欢喜又紧张,立刻递水给他。

“你故意的是不是?我现在只要睁眼见到你,你就给我渡苦水!”

沈君曦一口喝完杯中茶,她说的没错,自从她前夜毒发,她醒了不少次都没有见到萧宸。

这一共见到他两次,两次都是给她渡苦水,不是报复她开的药苦是什么?

萧宸坐在床边,清澈无害的眉眼透出几分委屈,抿了抿唇说道,

“下次我用甜的试试能不能叫醒你,好不好?”

“你可以大声一点说话,小爷睡着了,不是死了!下午岳峰来找小爷,叫了几声,小爷就听见了,你怎么斩了萧云泽,不是说好……”

沈君曦提起几分精神,坐起身,话没说完,温热的勺子已经递到了唇边。

“他想杀我,我不得还手,我又不是他的箭靶子,由着他刺。”

萧宸卖着委屈开玩笑。

他原本是能留萧云泽几天,让傅氏门庭不必如此激动,激动到派一波又一波人来刺杀他。

他傍晚在皇宫中与棠容等人商议完,都有太监拿着匕首接近他,想要他的命。

皇宫与傅家执掌宫中多年,眼线数不胜数,刺杀举动密集到了发指的地步,接下来还会越演越烈。

奈何萧云泽自己找死,他捏沈君曦胳膊还敢对她一往情深,五马分尸都是应该的,一剑赐死算是真便宜。

沈君曦听后微微叹息一声,接过他手里的温粥,吃了两口,缓缓说道,

“行宫的事我听岳峰说了不少。

你杀了颍川王与惠妃合作囚禁皇帝没错,但你急着杀了萧云泽,傅家人一定会狗急跳墙。

你以后多带暗卫出门,起码十个以上,出京百位以上,吃的饭、用的水,全部需要试毒,我明日多做些常用丹药给你,顶过这阵子再说吧。”

沈君曦现在的消息有些慢,中午行宫封太子的事还未传遍京城。

岳峰自然不知道,这会儿她仅想到了傅家反扑,还没想到更多。

萧宸却不想与她提这些,他心里仅有“名分”一事。

见她忧心的在用粥又不敢提,一双清纯澄澈的乌瞳里盈着水光,像是小狗在乞求主人疼爱一样。

沈君曦被看的心口发麻,纳了个闷,他到底在外面怎么混的!?

弑兄囚父就不提了。

得到手的消息都说他性格狠厉,处处威逼利诱,更背着她秘密抓裴氏囚禁。

但她看到的人,水光莹莹,可怜兮兮,委屈巴巴。

萧宸与霍风联手囚禁裴氏,沈君曦能不知道吗?

岳峰今天下午就将霍风写的汇报信给她了!

这霍风愿意帮萧宸是一码事,但他分得清自己在什么门庭里呆着,门庭的老大又是谁!

棠容、周学府等人也是如此,全都想她能尽快去刑部共同商议时势。

当然,这种商议不能带萧宸,属于官员之间的会议。

她借口这几日风寒先回信推掉了。

大多数事情,沈君曦没办法与萧宸计较。

他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他,帝王之争本就是如此。

只是,他太唬人了。

沈君曦安静的将一碗粥吃完,接过他递的茶水涑口,再接过他帕子擦了擦唇角。

见他过于讨好的模样,眸色微深,意味深长的问道

“你在怕我?”

她如今内力薄弱,被寒毒渗透的四肢虚弱的提不起劲儿,几乎没有杀伤力,也体会到了哥哥失去自保的力量,陷入恐慌的感觉。

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怕。

他蹲下榻边望着她,目光温柔忧郁,好像盛满了的泉水,欲溢未溢,足以将人溺毙在其中,语气担忧道,

“怕,怕的心惊肉跳,怕你不说话便是不高兴。

我昨日好想你,今日也好想你,明日应该还得更想你。

这该叫,思君如日月,回还昼夜生,就是循环反复不止。

我就盼着那几味新鲜药材快些送来,你解了余毒便能好,便能恢复,便能陪我。”

沈君曦无奈轻笑了下,躺了下来。

她四肢无力,坐着都难受。

她前日去了内室阁拿到了尚宫局给出了女官来历。

随后又详细的询问了公孙柔,公孙柔同为宫中女官对那位女官印象深刻。

那位女官每次拿到俸禄都会寄回北平府凤凰镇老家,与宫中记录一致。

所以眼见萧宸自己便能处理好京中事物,过些日子,她想去查,还得将娘亲骨灰带回家安葬。

通知江湖至交门派隐谷一事,停下各方江湖人氏对隐谷的猜疑,举办丧事,邀请外公、娘亲、长老们的在江湖的好友,担起肩上责任,面对这件事。

天山隐医谷不会从此在江湖消失,也不会就这么败落于她手里。

她要筹备重新开始,外公以及祖辈留下那么多珍贵的医术秘籍,一样都不能被毁。

幸好哥哥不会的她会,她记不住的哥哥全都记在脑子里。

但她还得等等,一方面等关外战报,一方面等辽东兵至,局势能完全稳定下来才能安心去做。

可是,怎么和这个粘人精说呢?

她得想想,好好说。

萧宸见她又困了,轻声说道,

“你能不能等等再睡,我去打水,你泡泡脚,脚暖和,全身都会暖和些。”

沈君曦转过身朝着他伸出冷白冰凉的手。

她手背上的伤口好了许多,但难看的疤痕犹在。

萧宸心疼的回握住,她轻轻拉他,他便覆在了她身上。

“没用的,但是你可以抱抱我,我给你抱,要你体温。”

沈君曦嗓音好似都泛着凉意,但却让萧宸血热的骇然。

痴狂的烈火不可收拾的燃烧,烧的他脖颈、脸庞、耳朵骤然染上艳红。

她开口主动给他抱,简直比烈性媚药还要催情。

他脱去自己染着烟火气的外袍,钻进被窝里才轻轻的帮沈君曦脱衣裳。

将冰冰凉凉的她拥在怀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冻得发抖,但是血太烫了,源源不断的炽热爱意止不住的往外溢,渴望能够全部传递给她。

昨晚赤炎参的药效还在,她身体不冷。

今天极冰,但沈君曦很怕冷热冲撞的疼,不愿再服用。

认为痛晕过去不如睡觉。

“你像是时时刻刻都会发情,不吃媚药能动情成这样,你真变态。”

沈君曦侧蜷在萧宸怀里,用冰凉小脚踩着他的竟能热出薄汗的腿,调侃了一句。

“我不抱你都在想你,抱你再不动情,该是需要你帮我看隐疾了,我不想多喝药的。”

萧宸拥着她的腰,用下巴轻蹭着她的发丝,手根本就不敢乱动。

不能失智。

他怕控制不住那股冲动的、犹如囚兽般的欲望。

情欲一旦涌出来就会失控的想狠狠吻她,将她压在身下,放肆的占有她的身体。

他不喜欢失控,比起占有她,他更爱被她占有。

她喜欢他怎么喘、怎么叫,他都配合得甘之若饴,兴奋愉悦之至。

为此,他可以忍。

前提是,没有意外。

两人相依相偎,深陷懒倦的沈君曦睡到半夜,觉得身体稍稍暖和舒适的时候,抚过萧宸背脊上细腻如羊脂玉的皮肤,无意发现了个小意外。

她细指缓缓的描绘起他肩背斜方肌、背阔肌轮廓形态。

背阔肌分为两块,男子会比女子宽阔许多,这一对肌肉越厚实宽阔越显得魁梧。

她服用药后,背阔肌也大了不少,从背面看不会再显得婀娜娇小。

萧宸还是受到了蛊毒影响,明明是形态宽阔,但生长得不够厚实。

沈君曦迷糊的想着他拔蛊后两年内可能会长高,肩背会有巨大的改变。

过去她也没注意到这些,这会儿摸他的骨,感觉应该会。

“小侯爷睡醒了,愿意碰我了?”

头顶冷不丁地传来萧宸的询问声,嗓音低沉沙哑,不复平时清润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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