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沟里。日。
二疤瘌用刀子削竹子。
不知谁喊:“罗义恩,有人叫你……”
罗义恩急忙走了。小虎从洞里出来,径直朝蓝花走去。
小虎:“蓝花……”
叶柏寿日军卫生队里。日。
秋吉滕二病房。
田野一男一步走进来,秋吉滕二先是愣了下,跟着泪眼汪汪。
田野一男:“秋吉滕二君,情况可好?”
秋吉滕二摇摇头,吃力挪动下身子:“大佐,您还能来看我……”眼泪稀里哗啦掉下来。
田野一男:“别激动!”
秋吉滕二:“大佐,我才三十五岁啊!就和轮椅为伴,人生将尽呀!可惜,可叹啊!漫长人生路我才走到一半就颓废了,心有不甘啊!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而没有做,心中的愿望……”
田野一男:“秋吉滕二君!历史上聪明人是什么?你卧床这么多日还没悟出来?”
秋吉滕二错愕地看着。
田野一男:“真正的聪明人应该是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常人是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你虽然卧病在床可帝国军人的气节不能丢!只要活着就要昂起胸膛,独立于刺骨的严冬而巍然不动,即使是于病床也要面不改色依然故我,始终保持心中那份悠然自得的宁静!什么是军人!这就是军人!”
秋吉滕二:“大佐,那股杀气没了!每天伴随我的常常是恶梦,就是中国的那个哪吒!对,是哪吒!他就像连续剧一样追着我,缠着我,向我索取什么东西!我每次恶梦醒来,都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疲惫不堪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田野一男:“秋吉滕二君,也许是太累了!”
秋吉滕二擦了把泪水:“我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错哪了呢?我从参军入伍始终对天皇忠贞不渝,甚至于……错哪了呢……”
田野一男:“秋吉滕二君,你想啊!我们是军人,有些事必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有时候……这么说吧!比如狼有一天饿死在羊的身边,你说羊会为狼掉下一滴伤心的泪吗?中国历来就有君子和小人之分,君子周而不比喻于人,小比而不周喻于利,就是说啊!哈……这些都是我最近新学到的!对了,秋吉滕二君,你以后这身体可全靠我来照顾了!你放心,我会像亲兄弟一样来照顾你……”
秋吉滕二感激涕零:“谢谢大佐!以前秋吉滕二有什么为事不周,多有德罪的地方还请大佐海涵!”
田野一男:“不必客气,都是应该的!对了,我问你,家父在世时给没给过你一块金玉牌什么的?”
秋吉滕二愣了:“金玉牌!什么金玉牌?没有什么金玉牌啊?”
田野一男迟钝地点着头:“啊!没有,从没有过?”
秋吉滕二:“从没有过,我从没见过!”
田野一男:“那好,告辞了!”起身头也没回地走了。
秋吉滕二望着田野一男走去的背影犯起嘀咕:“金玉牌……金玉牌……没有啊!不记得啊……”
狼狈沟赖歹洞里。日。
洞内拐弯处,一块大石头上,一盏油灯跳着火花。
周雨农在认真地翻看刘生堂写的作品。
周雨农:“好!好!《魂铸红山》写得很好!”
刘生堂:“我其实文化也不多,全靠这本四角号码字典帮忙。”
周雨农:“这洞里墙壁上都是你写的?还有狼狈沟上的数字?”
刘生堂:“是,没事寂寞时,就用石头在墙壁上乱画。狼狈沟那就算是入洞的横幅吧!”
周雨农点点头:“嗯,好,好!哎,你那首《梨花》我很欣赏,好一首梨花……”
音乐:主题歌—梨花……
梨花啊,梨花,在红山脚下,遍野梨花,那儿就是我的家!花儿洁白似兰玉,陶醉飘洒!怎奈糟寒辱,疾风摇曳吹打,瓣儿满地飘零,从此失去了花,暗伤在月光下,双眸含泪凝视着狂沙。花落了,花落了还有叶,芳香依然裹着玉骨,向原野散发!初心不忘,我的家,我的生涯,守护尊严学会挺拔!血脉中流动着红山魂!啊,梨花!
梨花啊,梨花!在茫牛河畔,满目梨花,那儿就是我的家!叶儿葱郁如青云,留恋牵挂!怎奈被霜凌,骤雨蹂躏践踏,枝叶横飞折杈,无奈离开了家,柔肠在阴霾下,心里滴血仰望着天涯。叶落了,叶落了还有根,魄力依旧裹着冰肌,向深土埋芽!初心不变,我的情,我的信仰,复兴路上奉献报答!土地里饱含着红山魂!啊,梨花!
叶柏寿日本军大队部。日。
田野一男办公室。
香子头上包缠着绷带,扶着拐杖走进来。
田野一男愤怒地把枪掏出来。香子“扑通”跪在地上。
香子:“大佐,香子甘愿接受责罚!”
田野一男朝香子身后就是两枪。
香子紧闭两眼一动没动。
田野一男:“你还有脸来见我!”
香子这时才从眼角挤出眼珠:“香子也没找到问题的原由,这可是我精心安排布置,没给走露消息留一刻机会!可最后,还是出了问题!周雨农好像早有准备,他周雨农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个周雨农,我的确低估了他……”
田野一男走上前,扶起香子。香子却扑在田野一男怀失里失声痛哭起来。
田野一男轻拍着香子肩膀:“好了!回去休息吧!好好养伤……”
香子:“一会我想去秋吉滕二家!”
田野一男:“我跟秋吉滕二打过照会,他一口否认,看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那个蝴蝶兰怎么样?”
香子:“我还没动她!怎么动她我还没想好。”
田野一男:“嗯,先把伤养好吧!我先给你透个信,帝国在正面战场上形势非常尴尬,这些幕僚们野心太大,恨不能一吃掉地球。香子啊!气归气,看着你受伤我心里也很心疼!好好养伤吧!啊!”
香子:“谢大佐的关心,香子闭门养伤同时也要认真反醒自己……”
田野一男:“这才是我的学生,去吧!”
香子给田野一男鞠了一躬,一瘸一拐的离去。
狼狈沟赖歹洞里。日。
一块石头前,大家围坐一起,研究工作。
罗义恩:“周大哥,我和小虎,二疤瘌去端了北票煤矿……”
小虎:“我同意!”
二疤瘌:“行!端了它!”
周雨农:“这次端煤矿,让它在一两年内运行不起来!你们三个有这个把握吗?先从哪下手你们想好了吗?对于煤矿什么是重点,在什么位置,你们心里有数吗?”
面对周雨农一连串的问号,三个人相互看着,谁也回答不上来。
周雨农笑了:“二疤瘌,你去过煤矿,你说说,什么是煤矿的重点?”
二疤瘌皱眉想了一会:“上回你说过,是,是它的电……”
小虎:“我说啊是矿井。”
罗义恩:“这两个都是重点。”
周雨农:“对,这煤矿啊缺了电就不能生产,工人就下不了井。电力是重点,北票冠山煤矿是竖井,可矿井也不能留着。咱们这样啊!小虎和二疤瘌你们俩先去把运输的铁路给它炸了,那个狂傲的小岛纯一肯定会去处理,借着混乱之机,我和罗义恩再把他的电力供应和矿井给它端了,让他两年之内再难以恢复生产。”
小虎:“炸铁路我是内行!这任务交给我就对了……”
周雨农:“小虎,二疤瘌,你们别以为炸铁路简单,其实风险很大,那个小岛纯一在铁路沿线都安插了明堡暗垒,防范十分严密,你们俩一定要选择偏僻地方下手,只要炸了铁路吸引小鬼子就行,给我们俩造成下手的机会,千万不要恋战,更不要贪大。听着了没有?,行动后我们在死人坑车夫小屋汇合。我再强调一遍,安全第一!如果没有把握宁可放弃!都清楚了吗?”
大家点头。
小虎笑了:“没事,不就是炸铁路吗?不像你们俩那活那么危险……”
周雨农:“我担心的就是你!二疤瘌,一定要帮我看好小虎。”
二疤瘌:“放心吧周大哥!我在小虎在。”
罗义恩:“周大哥,什么时候动手?”
周雨农:“先做好准备,三天后行动。小虎,二疤瘌你们去忙吧,把石头爷爷和王领弟叫进来。”
叶柏寿老城。日。
秋吉滕二住所,被人翻得乱七八糟。香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进来,站在地中。
香子:“给我仔细地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日本兵甲:“报告少佐!在拉匣里发现这个东西。”将一个木头雕刻的头像交给香子。
香子接过木头像反复看了起来,木头像雕刻是一位女性,背后刻着四个字:母亲:中国。
香子狡黠地笑了,只是用鼻子“哼”了声。
日本兵乙:“报告少佐!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香子:“收队!”
狼狈沟赖歹洞里。日。
一块石头前,周雨农和石头爷爷,王领弟在商量事。
周雨农:“山药蛋和成子在乞丐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想今晚去趟城,了解下情况,顺便打听一下蝴蝶兰的情况。王领弟,你这两天去见一下榆树皮和江南那里,看看他们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王领弟:“我想带着蓝花跟我一起去。”
周雨农:“行,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尽量绕开。石头爷爷……”
王领弟:“叫爹!”
石头爷爷笑了:“行啊!那我和刘生堂什么时候动身?”
周雨农:“爹!你看啊!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那批武器弹药就藏匿在这狼狈沟里,你在这沟里时间长,也熟,寻一下,能藏在什么地方?等王领弟她们回来,你们再去弥陀寺也不迟。”
王领弟:“哎,石头爷爷,什么事啊?你要干什么去?”
周雨农:“是这么回事,我爹他想完成我母亲在弥陀寺的最后心愿,顺便把弥陀寺变成我们的联络点。这事只限于咱们四个人知道。今后,你就是联络员。”
王领弟:“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