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他闲庭信步走来,神仪明秀,朗目疏眉,箭在他指间转着把玩,他腰上的玉佩与香囊上的玉珠子碰撞的悦耳声,风吹起他的衣摆,整体来看有些玩世不恭的风流公子的感觉。

陆玉芝着重留意着那个装有香珠的香囊,他一直都带着。持弓的手缓缓放下,她从未仔细端详过他,此刻只承认自己是有些好色,所以看着他这样才会觉得身子酥软的感觉。就像是看到陈雨驯服野马的时候感觉一样,又一次的怦然心动。陆玉芝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搞笑。

梁王饶有兴趣的问:“阿寻笑什么?”

陆玉芝拿过箭,转身去再次搭弦拉弓,一面说着:“我在笑这人心可真是善变。”语罢一箭射中靶心。宁儿过去把箭拔下来,烟染复递箭来。

梁王接过三支箭,拿过陆玉芝手里的弓,三箭连发射穿靶心,骄傲的问她:“阿寻想要学吗?”

陆玉芝将弓夺过来,“哼,就你会啊?”说着也连发三箭给他看,只是不像他的射穿靶。

梁王为她喝彩道:“阿寻好厉害!是本王狂妄低估了。真是惭愧。”

陆玉芝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的!怎么,你不用忙了?”

梁王道:“嗯,今天一整天都不用忙了。”

陆玉芝瞥他一眼:“不对啊,你之前不是堆了好多的吗?”

梁王道:“本王花了一上午,将事务都交代好亲信了。如若明天也没什么突发状况,那今天和明天除了上值的时间,都余下来陪阿寻。”

陆玉芝瞧他颇为志得意满的样子,想了想提议去骑马,正好想学骑射。

梁王却笑道:“阿寻你还是太心急了,骑马和射箭容易,两者合而为一难。况且这天这么热,要是晒伤了怎么办?等日光小些再去。现下不如本王陪阿寻习筝好了。”

陆玉芝也答应了,随他回到东院。

摆好筝后,陆玉芝按他教的在那里练着。梁王拿了书在一边看,她练了小半个时辰就开始不耐烦了,苦着一张脸的。她索性直接趴在筝上面,梁王放下书道:“练累了么?”

陆玉芝抬起头来努嘴哀怨着一字一句道:“好累啊~不想学了。”

梁王看她那副样子极为可爱,柳眉星目,杏腮桃脸的惹人爱,忍俊不禁道:“累了就歇会吧。勉强自己只会徒增烦恼还学不到一点。”随后与她一同用过午饭,饭后半炷香见陆玉芝叫烟染去拿冰酥来。忙叫住烟染对陆玉芝道:“本王记得阿寻你这两日该在月事里,大夫说不能吃冰酥的,若是惹得肚子疼就得不偿失了。”

陆玉芝支着下巴看他,含着玩笑道:“没想到你还帮我记着这事啊。”

看着陆玉芝水灵的眼睛,他很认真的说:“这不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阿寻,上两个月开始的时候还惦记着你不舒服,再后来忙着处理南边的事就混忘了,回来了才想起来。”

陆玉芝道:“原来如此啊,那我不吃了,你要不要吃?让烟染给你拿一碗?”

梁王摇头道:“本王不想吃。”

陆玉芝起身过去坐在他右边,以手支颐问他:“你在看什么书呢?”

梁王道:“兵书啊。阿寻对兵书也有兴趣吗?”看她翘着二郎腿,薄纱裙下若隐若现的小腿,“阿寻,把脚放下去,这样成什么样子。”

陆玉芝撇着嘴巴道:“这里又没外人还不能松泛些?在外人面前肯定不会这样啊,成日间端着可不累得慌?”看他无话可说,续言:“说说你看的那篇都说了什么。”

梁王拿起书道:“本王看的这篇是作战篇。说的是作战的准备和筹划,尽量做到兵贵神速不使得战事反扑,最好能在战事将敌军的资源化为己有,不消耗到本国的。”被陆玉芝面带浅笑的盯着,他有些难为情,耳朵根感到些滚烫,“阿寻你。”

陆玉芝看到他的反应,有些无奈的笑了,问道:“上一场战事是什么时候?”

梁王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道:“我们成亲前两个月,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宁!”说话间脸色变得严肃和厌恶。

陆玉芝正色道:“成亲前两个月啊。”她数了数指头道:“那不是春季的时候么?偏挑这个时候开战,这齐国忒歹毒了。”

梁王道:“确是如此,因为战事,拖延了春耕,偏生今年天气不好,百姓又要苦了。”

陆玉芝续言:“这几年战事大大小小接连不断,老天偏又不给饭吃,若不是国库充盈,这根本耗不起。这怕不是在熬车轮战吧?”

梁王听了这番话,对她倒有些刮目相看:“阿寻还知道车轮战啊?本王从不知阿寻还懂这些的。看来是本王小瞧了阿寻了。”

陆玉芝不忿道:“你这话说的,好像女人就该什么都不懂一样,真是偏见!”

梁王侃然正色言:“阿寻,本王从不觉得女子就该什么都不懂,就像是本王的母后和姐姐们都十分的聪慧优秀,并不亚于男子,只是世风对于女子并不是很自由罢了。”

陆玉芝道:“你这么想就好。你起那么早去上朝,不回去睡会吗?”

梁王看她道:“阿寻想要睡会么?”

陆玉芝双手捂脸哀声道:“嗯,一想到明天起就要学习八雅就觉得头痛。连骑马都没心思去了,我要是一朵云就好了,随风飘游。”

梁王让她们退下,随后坐在她身旁,牵过她的手柔声道:“阿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本王。今天和明天都有空可以教阿寻的。”

陆玉芝不开心,听到他这么说和学那些学得头痛,想拿他撒气,但他又没做错什么,自己这么无理取闹的自己也看不下去。感觉到他轻轻拍自己的手背,陆玉芝方缓缓回首看他。

梁王笑问:“阿寻想先学哪个?”

陆玉芝抿着唇,迟疑半刻才道:“围棋。”

听陆玉芝说了,梁王叫宁儿进来伺候。待宁儿将棋具摆放好,复出去。梁王坐在一侧问她学到哪里了?陆玉芝惭愧道自己学得一塌糊涂。梁王听明白了,就从头开始教她。教了一个时辰,陆玉芝仍看不大明白,反而因为梁王与先前老师的方式不同而越看越昏头。纵使梁王都花了半个时辰将她从先前的方式引导到最简单通俗易懂的那条道去,无奈只能再次详细教导。

陆玉芝在吃子方面依然半懂不懂的,与梁王两两相视,看着梁王的眼睛,陆玉芝羞愧自己学了大半年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他现在这么耐心教,自己却像是个呆子一样学不会,尴尬的咬唇笑着说道:“你看,我。”

梁王喝了一口茶,嘴角勾起耐心的笑意道:“无妨,阿寻这么聪明,三天就能学会骑马,这围棋一定也能学会的。”

又一炷香过去,梁王看着她不拿棋子,眉头紧锁,抿唇低着头。梁王放下棋子,去拉她的手安慰她。

陆玉芝拿开他的手,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胸口也闷得厉害,苦笑着看着他:“要不,我还是去帮你把姐姐找回来好了,我真的担不起这份职责。”

梁王平心静气道:“阿寻你又说什么胡话。这个围棋学不会就暂时放一下,你可以叫唐娴陪你一起学,也许你就学会了。”

陆玉芝面露苦色凝视他:“阿娴也有教我,可我还是看不大懂啊,我脾气不好东西也学不会,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我哪儿了。”

梁王想着她的这个问题,看着她脑海浮现第一次见她的场景,面上忍不住爬上欢喜的笑意道:“第一次见到阿寻的时候,就像是练武的人随手一拿就拿到了一把称心的武器一样。书里不是说了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陆玉芝摇头表示听不懂,梁王续言:“阿寻对本王是怎么想的?”

陆玉芝看回棋局:“还能怎么看,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像悍匪一样强取豪夺蛮不讲理。就像这棋局一样,你想让我赢又使绊子围追堵截,将我压制的又怕我输了。”说着落下一枚棋子。

梁王一面听着,一面接下一子,语气带着几分失落道:“原来本王在阿寻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啊。”

陆玉芝拿着棋子调整呼吸将心静下来,再将自己化入棋局之中,如身临其境般的察看着局势,片刻后似乎有些豁然开朗,直接大跳后找到了梁王留的出路,梁王亦看出了她的突破,心中为她感到喜悦,继续引导着她。除了站起来活动筋骨喝茶外,两人一直博弈着,半个时辰后,在梁王的循循善诱与自己茅塞顿开的领悟,在博弈之中越发的崭露头角。原本的愁容满面也被笑意取代。

又近两个时辰后,陆玉芝似乎得心应手上了,梁王每一次退让留出来的后路,都能让她精准捕捉从而取得胜利。梁王为她的进步感到高兴,却也不开心,因为他亦将自己代入棋局之中,看着陆玉芝开始洞察局势,努力脱离他的掌控,并且要反杀掉他,心中多了些愁绪。

用过晚饭,梁王想带她去后院散步,但是陆玉芝不想去,叫梁王继续对弈。看着她学有成就,自己颇有良师之感,梁王夸道:“阿寻真是冰雪聪明,悟性也高。若是从小就学,指不定连本王都赶不上。”

陆玉芝眼中满是得意的笑着:“那是当然的!若悟性不高,短短一年时间,怎么能从一张白纸变作满是彩绘的诗篇呢。”

梁王被她的意气扬扬惹笑了:“你啊你。真是一点也不会谦虚的。”

陆玉芝轻哼一声道:“谢谢你让我,我又赢了。下一局,你就不要让我了,不然我怎么能更上一层楼呢。”

他浅笑答应,二人收了棋子重新下。

这次陆玉芝明显感到压力,梁王确实不让她了,开始占领地盘布局,棋局变得困难起来,她仔细谨慎的走着下一步。不过她很快发现梁王又改变了主意似乎在声东击西?她依着自己的猜测来个围魏救赵。

梁王看着她落下子,复望陆玉芝冲他挑眉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知道她看破了自己的打算,只能含笑认输。

陆玉芝调笑道:“还没有下一步呢,就认输了?”

梁王牵她的手道:“输给阿寻,本王心甘情愿。都坐了一天了,出去走走吧。”见她点头同意遂拉她起来往外面走去。

侍女在前两侧捧着香炉和灯笼引路,此时夜色正好,万里无云满天繁星。漫步闲游直到荷花亭里,待侍女将香炉与灯笼安置挂好,遂命她们退下,烟染领着侍女退到洞门处。

陆玉芝倚在美人靠上赏荷,梁王正想坐在她身旁的位置。陆玉芝就调皮的把脚放上去,看着他眼神变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明知故问道:“没位置了?”

梁王说道:“阿寻,你这样不合规矩。把脚放下去。”见她顽笑地摇头,梁王续言:“这个位置正是赏荷的绝佳视角。总不能让阿寻你一人独占吧?”

陆玉芝忽然想调戏他:“正因如此,我才要坐这儿。而且坐了一天了脚不舒服,想放一放。我也不想挪了,你说该怎么办?”

他思索片刻道:“那本王就受些委屈,阿寻可以把脚搭在本王膝上。”

陆玉芝故作为难的样子道:“别了吧?王爷怎么能受这点委屈呢?”语毕把脚放下去,待他坐下自己则起身。转坐到身后的那一边背着他,用手支颐着捂嘴偷笑,看他能坚持多久才开口叫她。

梁王道:“阿寻,你这么背过去怎么说话?”

陆玉芝偷乐着:“怎么不能说了?你和我这不是在说着么?”

梁王言:“你这样是和别人说话是无礼的行为。”见她撇嘴转过来,梁王才笑着叫她坐过去一点,坐那么远怎么好说话。

陆玉芝反问他:“你为什么不自己坐过来?”

谁知他应一声:“好。”就挪到陆玉芝的前头。

陆玉芝看他的反应忍不住笑起,抿了抿唇又压下嘴角去。看着月光映在梁王的眼中,笑意裹挟着炙热的情意。陆玉芝看了看他,似乎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她扭头去看荷花,有一阵子没来了,荷花都尽盛了,争奇斗艳的夹杂着落败了残荷。

梁王道:“阿寻,你不是脚不舒服么?”

陆玉芝支着下巴含了一点笑,眼睛滑过去看他:“你想帮我捏捏嘛?”这话一出,梁王先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随后耳朵又起赤色。陆玉芝见过的那些个男人都还没一个像他这样容易害羞的,心里就特别想逗他,听着他说自己没给人捏过不会捏。陆玉芝看回荷花上去:“凌波仙子静中芳,也带酣红学醉妆。”偷偷瞄他正好被他撞上。

梁王听懂了她念的诗句,脸上抑制不住发烫,一时间哑口无言脑袋空空的,忙扭脸去看花。迎着清凉的风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想和她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好窝囊,想着神情不自觉的严肃起来,而且这样能让脸上的热意消下去,于是更加努力压着心绪。

陆玉芝看他半天不说话的,神色也不对,猜他心里一定是恼羞成怒了,想着也忒没意思了,起身就走。梁王在身后叫住她。陆玉芝没好气说自己困要回去休息了。说完径离去。回到屋里,看着桌上的棋谱,看着就觉得不痛快,叫宁儿拿走!

夜里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就想着不就是调戏了他一句,他就恼上了,以后再也不和他说话了!受这气!想起他那副样子越想越气。对烟染说明天不许梁王到东院来烦她!

烟染却问他们两个闹别扭了?陆玉芝说没有。后半夜的时候陆玉芝说自己想家了。明日就回家去住几天。

隔天一大早,让宁儿把自己要用的捡几件送回相府去,自己先去唐娴家。待到下午后折去相府。

丞相夫人看她神色不大对,私底下问她是和梁王闹别扭了?

陆玉芝否认,正巧表姐妹也来,陆玉芝留她们陪自己几天。

在第三天的时候梁王派人来询问什么时候回去?陆玉芝说暂时不想回去。丞相夫人也劝她,成亲了岂有长住娘家的道理?时间长了会让人以为他们夫妻两个怎么了呢。

陆玉芝听了觉得心里寒凉,说自己出去散散心,随后就回去,让他们把东西先送回去。看着跟在身后的人心烦意乱,出了相府就让她们直回王府去,让云舒去把信交给梁王,梁王会知道的。随后自己寻了一匹马,带上烟染就径往城西的郊外去。先去祭拜了那个奶妈,看着墓想起过往忍不住哭起来,看着纸钱烧尽了才离去。去了一个小镇子,给了一个路人三十个钱让他带路,一炷香后到一户茅屋前。

陆玉芝疑惑问路人:“卢家不是受远亲接济富贵了么?怎么是这样?”

路人答:“原是这样的,只是卢家二老数月前过世,卢老二当家后就成日间往钻赌坊酒肆和烟花之地,家底都被败尽了。连娘子病了都没钱治!”说着往破院子里看,“看这情形,估计还赖在赌坊里。”说完陆玉芝就让他走了。陆玉芝让烟染去找个大夫来。烟染应声而去。

陆玉芝推门走进院子,院子里都长了青色杂草与枯黄的土墙黄茅格格不入。推开破门,酒气扑面而来,和着在夕阳的余光中飞舞的灰尘,十分的呛鼻!她以为她在的那个小院子已经够破旧的了,没想到只有更苦更残酷的。在正堂破旧桌子上摆着几个酒坛子,黄土的地上干燥得尽是浮尘。陆玉芝拧着眉迟疑片刻才进去。正想打量搜寻着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一个羸弱的女声道:“连耕耘的牛都卖了,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陆玉芝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扬起一点灰尘,一张土炕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盖着破破烂烂的被子,陆玉芝不敢多想,眼泪就已经在打转。女人转过脸去。陆玉芝哽咽着开口道:“晓月。”

女人起伏的身躯骤然停下,缓缓转过来。不可置信的眼睛泛着泪光,她颤抖的声音说着:“小姐。”说着两行泪滑下来,她想坐起来,陆玉芝忙按她叫她躺好。

陆玉芝握住她抬起的发颤手,说道:“你受委屈了为什么不找人和我说去?”

她哭着说自己不想去打扰她。她自己帮自己太多了。

她猛地一阵咳嗽,陆玉芝忙去给她倒水。此时烟染带着大夫来了。大夫给她诊脉开药过后,就要离去,陆玉芝忙叫住他,问晓月家里有没有药锅什么的?晓月摇头。陆玉芝对大夫说让他索性帮着煎好了托人送过来好了,说完并拿出一两银子作为费用,还讨要了纸和笔。大夫欢心的答应了就离开了。

陆玉芝陪着晓月叙旧,有一个男人拎着食盒交给烟染就回去了。陆玉芝说她想得真周到!随后一人扶着晓月,一人在侧喂她吃粥。晓月边吃边哭。看着十分的令人心疼。饭后,烟染去打水来帮着给晓月梳洗,听着她诉苦。陆玉芝在纸上写下和离书,并让晓月签下,晓月说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往后不知道。陆玉芝拍着她的手说着自己会为她打算好的!晓月这才撑起身体签下和离书。

天黑的时候,有一个衣着破旧的男人狼狈的踹门进来!木门砰的一声吓了几人一跳!男人冲她们喊她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自己家里?

陆玉芝气愤的说着:“原来你就是卢老二,那个败光了家底,害得妻子没钱治病的废物?!”

卢老二羞愤骂她是哪来的野丫头?!

陆玉芝说明来意,拿着和离书直叫他签下和离书!卢老二反而厚颜无耻说着给晓月治病花了大把的钱。陆玉芝被他气笑了,骂道谁不知道是晓月的远亲给晓月的钱财!卢老二不要脸花尽了,反而来咬人!怒上心头狠狠骂了他一顿,质问他到底签不签?

卢老二看陆玉芝的穿着知道她定也富贵,卑鄙无耻的讨要一笔银子才答应和离,不然不可能!说着往破椅子上一坐悠哉悠哉的抖着二郎腿。

陆玉芝被他惹恼了直接一个嘴巴子过去!

卢老二恼羞成怒,直接上手打她,陆玉芝一边骂着他居然敢打她?!一边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去抽打!直到把他打的鼻青脸肿的缩在桌子底下,陆玉芝一声命令,他被打肿的手哆哆嗦嗦的签下字。陆玉芝拿着和离书查看。

这时候有人敲门,她转去才去开门,有个男人自称是大夫的学徒送药来的。烟染过来拿药。陆玉芝叫卢老二赶紧滚!随后和烟染照顾晓月用药。谁知道卢老二从桌子底下爬到破帘子的旁边鬼鬼祟祟的。陆玉芝厉声叫他滚出去!他才畏畏缩缩的离开。看着这破屋子晚上也睡不好,索性让烟染去客栈找间清净的房间把晓月挪过去养着好了。

烟染答应了就这么去做,没一会就找来马车挪去客栈后面的小院子里,那里十分的清雅也没有人。烟染复去让大夫隔日送药到客栈这儿来。晓月感激的哭着,随后累了睡过去。陆玉芝等烟染回来了才安心去睡下。

在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随身信物丢了!忙去找烟染,烟染回想起卢老二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定是打他的时候甩出来了,然后被他捡走了!烟染想着去茅屋找卢老二要回来。

陆玉芝拦住她,说着这么晚了,他也不可能跑到哪里去,而且他这种人一定会拿里面的玉牌去当铺典当的。届时直接到当铺去找就完了。遂从小二那里得知镇子里只有三个当铺,而且离县里也远。想着问题不大就让她回去安置。

次日,陆玉芝让小二找了个女人照顾晓月,自己和烟染兵分两路去当铺查问。到了中午回到客栈碰头,两人都无功而返,烟染还特地去问了邻居,邻居表示没看见卢老二回来。陆玉芝有点担心了。

直到午时,有个男人来请,说是县官请她到雅间里一叙。烟染和陆玉芝一同随男人到雅间。两个县官站起来不知道怎么行礼。

烟染在侧斥责小小县官见到梁王妃不行礼参拜。县官闻言才作揖礼拜。陆玉芝直言问玉牌转到他们手里了?县官请她上座,遂奉还玉牌信物,问信物怎么会在卢老二手里?烟染简单说明随后将和离书交给县官。县官表示这是会处理好的,说着请陆玉芝一起用餐并且问候梁王安否?

陆玉芝说梁王很好,并拒绝了用餐,表示天色不早了,她还要赶回京里,并且要求他们不许说她来过这里,也不想听见发生什么打着她名号的事。县官表示懂的。临出门的时候又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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