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旬老的话,端妃和洛长勇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睛都不由的亮了亮。
洛长勇忙开口,“旬老,你的意思是,雪儿的状况已经稳定住了?她不会再有事了,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洛长勇的声音里满是不确定,可里面却也含着无限的希冀。
端妃虽然没有开口,可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
旬老瞧着,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道,“从施针的结果来看,雪儿丫头的状况的确稳定住了,只要之后拔针的时候,她的身体不再出现剧烈的波动,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即便这样,后续的治疗依旧不容放松,这才只是第一步。”
“即便是第一步,可只要是好的,就是个好消息。”
端妃说着,她又不由的看向了洛雪。
洛雪的脸色比之前稍稍好转了些,可之前她痛苦的模样,却在端妃的脑海里不断徘徊,根本挥散不去。端妃瞧着她,心里怜惜。
“雪儿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了,也该苦尽甘来了,她那么心善的一个人,肯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她会好起来的,这一地步走的好,就是个好兆头,这就是好事。旬老,多谢你了,若非有你在,我真不敢想雪儿会怎么样?”
这偌大的京城里,他们作用皇权,拥有无上的权势,可即便如此,却也未必能找到第二个像旬老这样医术高超,又真心真意在乎洛雪,为洛雪着想的医者。
旬老在,是洛雪的福气,这就是她的命数。
她是个好命好运的人。
嘴上念叨着,心里想着,端妃湿盈盈的眼眸里,缓缓露出一抹笑来。
端妃的模样,还有她之前的决策和举动,旬老全都看在了眼里,旬老也知道,端妃是真的对洛雪好,那份心意,绝不亚于洛长勇对洛雪的疼爱。能遇上夜钺,对洛雪来说已是福分,而有端妃这种能把她放在心坎上的婆婆,也是洛雪的福气。
想着,旬老轻声道,“娘娘说的对,雪儿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人,她一定能好起来的。”
“能,一定能……”
这一刻
,端妃也说不出是什么花样来,就这普普通通的话,却是她的全部真心。
旬老也不多言,距离取针还有一段时间,他转身出去了。他先去了药房,看了看云景熬药的状况,夜钺的药早就已经端给夜钺了,只是,洛雪这份药,云景实在不知道要熬到什么程度才能停。完全不知道洛雪的治疗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云景在这药房里,也煎熬的厉害。
一直到看着旬老进来,云景的脸上,才露出一抹笑来。
“旬老,你可来了,雪儿姑娘的症状稳定住了对不对?真好,稳定住了,谢天谢地,真好,真好……”
并不是什么喜形于色的人,可现在,云景的欣喜全都露在了外面。
他甚至不需要旬老回应,便已经确认了一切。
因为云景心里很清楚,若是洛雪的状况不好,旬老也不会有时间来药房,他更不会如此的怡然自得,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瞧着云景的样子,旬老也没瞒着,“暂时稳定住了,药熬成什么样了?”
“一直在熬,至于合不合适,还得旬老你来看。”
一边说着,云景一边拿了帕子垫着,把药罐的盖子给揭开了。浓郁的药味儿,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旬老凑过来,低头瞧了瞧,“添上一碗水,再熬一刻钟,之后就把药倒出来,把药渣子全都筛出来,端到屋里去。记得,只要一刻钟,别熬过了。”
“是,说一刻钟就一刻钟,一定不多不少。”
“嗯。”
旬老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出了小药房。也没耽搁,他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去了夜钺所在的房间。
一来,他要看看夜钺服下药后的状况,毕竟,现在夜钺也是正危险的时候,虽然比洛雪的状况好些,但也大意不得。二来,凭着夜钺对洛雪的感情,只怕他为洛雪治疗的这段时间,夜钺早已经急疯了,他过去看看,跟夜钺说说洛雪的情况,也能稳定住夜钺的心神。
这样,对夜钺也有好处。
旬老想的通透,去的速度也快,没一会儿的工夫,他就到了夜钺的房间。
服下了新的药后,夜钺的脸色和精神状态,明显比之前又好了一些,虽说还没到能彻底解毒的地步,但就这样远远的看上去,也就只是比常人虚弱了些而已,倒也不至于让人觉得情况凶险。
旬老看着他这样,心里也就满足了。
见着旬老进来,别管是夜钺,还是护国将军,两个人都明显精神一震,尤其是夜钺,他原本依偎着床头,在看着旬老的那一瞬间,他恨不能从床上下来。
“旬老,雪儿怎么样?她还好吗?我能过去瞧瞧她吗?”
夜钺激动的厉害,他喋喋不休的问着,根本就看不出来平时的沉稳和冷傲。
偏偏旬老喜欢看他这幅样子,若是他知道了洛雪的状况,还半点都不担忧,那才是让人寒心呢。他可不希望,洛雪倾尽一切,最后就只落得那般结果。
心里想着,旬老到床边上,抬手按住了夜钺的肩膀。
“别激动,我先看看你的状况。”
一边说着,旬老一边伸手,抚上了夜钺的手腕。
夜钺虽然没有拒绝,可是他的嘴上却也没停,“我的身子我清楚,旬老,喝了药之后,我的身体明显好多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赶紧跟我说说雪儿的状况,她到底怎么样了?要不然,我这心里一直都不安,你就别折磨我了。”
这一刻的夜钺,就像是个青涩的毛头小伙子似的。
旬老并没有松开给夜钺诊脉的手,不过,该说的,他也没瞒着夜钺,“雪儿丫头的状况,暂时已经稳定住了,你倒也不用太过担心。眼下你只要照顾好自己,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别让大家伙儿为你操心,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
“我知道,我都明白的,旬老我不添乱,我就是想过去看看雪儿。”
“再等等吧,你再,我施针拔针的,都有压力。”
扯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拒绝了夜钺,之后旬老也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护国将军,旬老道,“劳烦将军看住他,这偌大的泰康别院,他怕也就只听将军的话了。”
“这没问题,只是雪儿那边,真的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