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亲田里桃花多 (.)”！
第1020章别无选择
凌浅见夜长存怒，却还是极力克制着，眼底不禁更多了几分笑意。
实际上，他并不了解夜长存的真实身份，他也不知道，夜长存是怎么在京中装那个清贵公子，装了这么多年，却都不露破绽的，但他知道，夜长存比不过夜钺。
仅凭性情二字，夜长存就已经输了。
也难怪如今京中风云涌动，可是不论出什么事，夜钺总能在最后给遏制住。
不只因为他强，也因为对手太弱。
心里想着，凌浅轻声开口，“大公子，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我只有四个字送给大公子：断臂求生。”
听着凌浅的话，夜长存眉头蹙的紧紧的，他抿着唇，半晌都没有开口。
凌浅见他不表态，也不介意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这么久都没有动静，那易容成云景，进了福乐宫的人，势必是被抓住了。若是他真的够忠心，也真的够硬气，那一死做了了断，也算是省了大公子的麻烦。可若是他没那点骨气，指不定就已经反水了。眼下，他们是想活捉大公子的，毕竟也只有抓到了大公子，大公子身后的那些秘密，才能不被遮掩。所以，若是大公子的人背叛了，他很可能会成为诱饵，来钓大公子这条大鱼。此时不舍了他，还等什么？”
该说的话，凌浅都说了，他也都说的明白，至于夜长存怎么想，又要怎么做决断，就不关他的事了。
毕竟，他虽然来了这，与夜长存站在了同一条船上，可这不意味着他就真的信服夜长存，也不意味着，他就非得依靠着夜长存不可。
若是夜长存倒了，那他也就是少了个保全凌家的机会而已。
但他有自信自保。
凌浅的这些心思，夜长存不知道，包括凌楚河和苏氏，也都不知道。正所谓无奸不商，做了这么多年的商人，如何为自己留后路，这一点凌浅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然，他也能做的很好。
根本不知道凌浅的心思，听着他的分析，夜长存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洛雪是个聪明人，也确实如凌浅说的那样，若是鬼辰真的落到了洛雪的手上，那很可能会被洛雪所用。
想着这种可能，夜长存心头也微微一紧，他忙看向身后的鬼蜮。
“通知下去，在宫外接应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还有，让他盯紧了鬼辰的情况，找到机会，杀了。”
鬼蜮听着这话，并不多意外，毕竟，若是让他做决定，也会是一样的结果。只是，鬼蜮还是忍不住看了一旁的凌浅一眼，瞧着凌浅端着茶盏喝茶，优哉游哉的模样，鬼蜮心中难免有些不快。夜长存才是他们的主子，可眼下来看，夜长存却隐隐有被凌浅操控引导的趋势，这对夜长存，对他们这些手下，都不是好事。
这一点，鬼蜮心中明镜似的，就是不知道夜长存能否想明白？
心里想着这些事，鬼蜮看凌浅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凌浅自然感受到了，不过，他却浑然不在意，像是没有察觉一样。
因为凌浅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
鬼蜮如何想，又要在他不在的时候，如何劝夜长存，那都不关他的事，自然不会影响他半分。
见鬼蜮只是盯着凌浅，半晌没动，夜长存的眼神微有凛然，“还不快去？”
“是。”
鬼蜮应声过后，再不敢耽搁，他快速离开，安排人去通知在宫外接应的人去了。只不过，他们的动作显然晚了一些，等鬼蜮将人派出去之后，没有一刻钟的工夫，那赶去通知的人就遇到了在宫外接应鬼辰的人，以及他带着的已经昏迷不醒、狼狈不堪的鬼辰了。
心中顿觉不妙，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他一边给夜长存发危险信号。
一刻钟的路程，若是夜长存他们的速度够快，说不准能逃离开追踪呢。这也是他在死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信号发射完毕之后，他直接把剑拔出来，杀了鬼辰。
看向接应鬼辰的人，他冷声开口，“从现在开始，一路往北走，我往南走，就算是死也不能回头。还有，把这个吃了，”说着，他拿出了一颗丹药，递给了之前接应鬼辰的人。
接应的人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顺手把药接过来，直接吞了。
之后，两个人一南一北，分开撤离。
而这，都与夜长存所在的位置，以及夜长存将要逃离的地方，是南辕北辙，毫不相干的。他们试图用这种方法，给夜长存争取些时间。
三里坡，夜长存这边。
在看到了危险信号之后，他们就知道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要遭，没有片刻的犹豫，他们直接舍弃了落脚点，带着人手一路奔着眠龙山谷的方向去了。
夜路难行，颇为奔波，可是夜长存的心里，却没少抱怨凌浅。
一方面，洛雪在宫中的消息，是凌浅告诉他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把鬼辰派进宫中，现在可倒好，没把洛雪带出来不说，还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一个易容高手，暴露了他们的踪迹。另一方面，凌浅既然能想到断臂求生，那舍弃鬼辰的决定，就应该从一开始就告诉他，要是那样的话，鬼辰也不会被带回来，更不会有现在的狼狈逃窜。
越想夜长存的心中越不痛快。
只不过，还在逃命的关键时刻，显然不是发难的时候，若是他们斗起来，最后也只能便宜了夜钺。
夜长存倒是不在意凌浅如何，可他不能栽在夜钺的手里。心里想着这些事，夜长存终究还是把心头的那份不快给压抑了下来。
这几日的相处，让凌浅对夜长存这个人，也有了不少了解。
根本不用细看夜长存的表情，凌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心里是有些遗憾的。
若是从一开始，他们安国公府就不要对凌澜的亲事，寄予那么多的期望，若是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要希望把凌澜与夜钺绑在一起，或许他们安国公府的基业，也不会倒，他们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与夜钺和平共处，他们即便没有家族荣耀，可好歹也能坐享安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跟着一个脑子不足却傲气有余的主子，做些没有前程，只是拿命去赌的荒唐事。想想，凌浅就觉得可惜。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回头路。
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