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傲骨,支撑着这副残躯。
再者,不过是五十年前的一个手下败将而已。
这种人,陈长生何曾,又岂会放在眼里?
“很快,整个骊山都会知道,你陈长生,被我慕容神将斩于剑下。”
慕容神将昂首挺立,咧嘴大笑,“兜兜转转一大圈,你陈长生终究还是要死在我慕容神将的手里,成为我的垫脚石。”
“命运啊,真是奇妙。”
说到这里,慕容神将厉声大喝,“陈长生,有遗言否?”
陈长生笑。
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
想要杀自己,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尚不等他有任何举措。
一道巍峨笔直的身影,横抱一柄长剑,从远处暴掠而来,同时区语气略显缥缈的说道:“你还好吗?”
他从马背跃起,悄然落在陈长生近前。
“你,你怎么来了?!”
陈长生先是一愣,而后一双眸子陡然瞪得巨大。
他费劲力气,将慕容神将引来这里,一番激烈的大战,并没有让对方讨到太多的好处。
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拼死也要将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三击杀,让其无法威胁到陈阳的安全。
退一万步讲,即使是同归于尽,或者废掉对方一身实力。
陈长生也在所不惜。
结果,陈阳不老老实实的待着,竟然出了东阳城,来到了这里。
“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什么要来?”
陈长生勃然大怒,一张本就惨白不已的皱着面庞,顿时变得暗淡,浑身上下,有一股无奈以及沮丧之意在翻滚。
费劲心力。
现在,却是前功尽弃。
“我要来,谁还拦得住?”
陈阳解释了一句,伸手扶住陈长生,“情况还好吗?”
“你给我滚!”
陈长生恼怒不已,紧紧咬着牙,在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后,这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还死不了。”
“那就好。”
陈阳转头,视线抬起,望向数十米外,浑身是血的慕容神将,一双眸子逐渐眯成一条缝,“老东西,想要残图你大可直说。”
“好歹一大把年纪了,竟是这么不要脸不要皮?”
慕容神将眸光泛动,面色逐渐变得阴沉,自上而下的打量陈阳。
他的胸口还在淌血,身形狼狈不堪。
可见。
纵使他占据了上风,却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我徒儿慕容海呢?”
片刻之后,慕容神将开口了,语气森寒,一张如老树皮似的面庞之上,仿佛都能刮下冰渣子了,一字一句,厉声质问。
实际上,陈阳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结果,但……
不甘,也不愿相信。
慕容海算不上最优秀,但放眼整个年轻一辈,那也是佼佼者,更是他的衣钵继承者。
对于家族逐渐走向没落,没有能入眼的后起之秀的慕容家族。
这位徒儿,便是他晚年生命当中,最最重要的一个人。
可,现在……
“他连我一剑都挡不住。”陈阳直视慕容神将的眸光,淡淡的说道。
言外之意,你徒弟就是一个垃圾!
“你该死!!”
慕容神将勃然大怒,几步踏出的同时,浑身气息暴涨,手中的阔剑瞬息而出,冲着陈阳力劈而下。
滔天剑芒,横贯长空。
咔哧。
剑尚未落下,地面率先承受不住,崩裂出一条又一条的裂缝。
狂风席卷,尘土漫天。
遮天蔽日。
“让开。”
陈长生攒动而出,挡在陈阳的面前,断剑横出,直面而上。
嗡!
同时,陈阳浑身金光大盛,一尊上十米高的法相金身在身后凝聚,右手高举,掌心向天。
法身左手下探,抓住祖剑的剑柄,利刃出鞘。
铿锵!
霎时间,整个九百里大清江,浪潮翻滚,拍击在岸边,如同卷起了千堆雪,如同一片片白色绸缎,在狂风的撕扯下,于虚空中恣意翻卷。
“混账东西,就你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慕容神将嗤之以鼻道。
轰!
短短数秒,九百里大清江彻底翻腾,一道剑光,寂灭卷向半空中的白色浪花,直奔陈阳。
……
东阳城所在,属于骊山的北部,除了温度相比其他地方稍低之外,还有常见的漫天黄沙,以及巡游天际的山雕。
山雕,是这北部独有,也是不少部落的图腾。
扑!
正在享用美食的一头山雕,突兀的张开翅膀,大力闪动之下,扶摇直上九万里。
不远处的一片草原,一支达千人之众的轻骑兵,由远而近,裹挟漫天黄沙,声声马蹄撞地,震耳欲聋,连带着整片大地都在颤动。
没有战旗,没有身份牌。
甚至,没有任何一人能猜出,这支千人大队伍,究竟是来自何方,又是去往何处。
领头之人,一身布衣。
手持长剑。
本尊正是陈帅的布衣青年,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五十年来。
长生宗的弟子,第一次在外集结,组成兵团行军。
陈长生应战慕容神将,陈阳也去了大清江。
而陈帅,又岂能无动于衷?
“我的天,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不会是冲着慕容府去的吧?”
“大概率是了。”
沿途一些路人,议论纷纷。
毕竟,不远处就是慕容府。
再说了,这方圆百里之内,除了慕容神将所在的慕容府之外,没有第二个大势力。
总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路过吧?
而,此刻的慕容府。
近两千人的大队伍,早已集结完毕。
为首一人,身披银甲。
手握战矛。
堪堪四十岁的年纪,体型魁梧,面目凌厉。
他叫慕容复。
“谁能想到,陈阳竟然一剑斩杀了慕容海,这家伙,断、端的是强悍无比。”
慕容复冷笑道:“所以,我慕容家族举族出动,让天下人都好好看看,除了爷爷之外,我慕容家族并不是一无是处。”
“出发,火速赶往九百里大清江。”
一道命令,千人迎合。
慕容复很享受这种热血澎湃的场面,嘴角高高翘起,只不过,在他转身之际,视线的尽头,一条由黄沙组成的浪潮,直奔这里而来。
很快,相距不足两百米。
当头一人,单手持剑,斜指南天。
其余人,逐渐朝两边扩展,呈一字长蛇阵。
最让慕容复过目不忘,以及震撼不已的并非对方的人数,而是那股似要直冲云霄的滚滚杀伐之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