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你他吗全是疯子!”
丧波又惊又怒,怎么可能会硬抗,转身就跑往不远处的加士街。
他的一众手下也悚然大惊,逃也似的跟着远离现场。
他们早就听说过观塘一战的惨烈,知道对方动用了这种大杀器,碰着非死即伤啊。
陈鹏吐掉一口血水,回身打量斑马身上挂满的汽油瓶,呸的一声:
“还以为新记话事人很有种呢,原来也是个胆小鬼!”
他吩咐手下清理现场,重新上车:
“飞机哥让我们趁着丧波手下齐出,仔细盯紧他,别让他轻松回到堂口!”
斑马将汽油瓶放回车尾箱,闻言憨憨挠头笑道:
“飞机哥有说过,要是丧波真的有种,就让我点火引爆。”
“.”
陈鹏怀疑自己是不是语言不过关,但后背仍旧冒起一片冷气。
飞机居然让他堂兄弟真的引爆燃油瓶?
这些香江人都是疯子吗!
他以为自己在柬埔国够凶够恶,没想到还是小巫见大巫。
另一边,排成长龙的巴士车刚靠近湾仔车道没多久。
两辆载满沙石的泥头车,突然斜刺刺揷入,狠狠撞在最前方的三辆巴士车身上。
轰隆!
漫天沙石飞扬,整个车道都是。
泥头车司机根本不管双方车辆是否侧翻,直接跳车离开。
后面巴士车完全来不及刹车,车轱辘全撞了上去。
加上满地沙石打滑,这一碰撞可不得了,巴士车连续侧翻了一地。
甚至有两辆车子漏油,已经冒起黑烟与火苗。
细虎从巴士车破碎的地方钻出来,外面已经站了百多名小弟,包括后面黑仔明带队的人马。
至于前面几辆巴士,全都东倒西歪侧翻在那,除了十来个运气好的,几乎都人均带伤。
“王八蛋,竟然玩偷袭?”
细虎睚眦欲裂,差点气炸了肺。
这会儿还没交战呢,结果一个不慎,就伤了五分之一人马。
瘦猴、黑仔明、火狗几人也陆续带队赶到,他们见前方道路被翻车堵死,不由下车问道:
“什么情况?提前交手了?”
“要不要call白车和拖车?不然车辆过不去啊。”
“要不,打电话问问波哥吧,估计对方还会玩阴招使诈——”
“懆你吗!东莞仔个扑街,有种堂堂正正打一场!”
细虎双眼通红,气急败坏怒骂:
“开车撞开路障,留一支人马扑灭火苗和救治伤员,今晚不砍死那王八蛋,劳资誓死不休!”
他们这边还在为路障费心,而另一边。
飞机清扫完丧波在观塘附近的两条街后,此刻同样暗伏夜行,悄然带着一众小弟来到佐敦交接处。
他指着前方依旧热闹喧哗的街道,杀气腾腾:
“丧波在这边有三条街,趁他们大部队不在,全部砍翻!”
与此同时,骆天虹即使受伤也闲不住,派了一支小弟过海跟飞机里应外合。
看到新记的小弟就砍,冲进丧波的场就砸!
丧波今晚集合了一千四百名小弟,细虎等人带走了一千一百人去湾仔扫场,此刻留在地盘上的几乎都是马夫、纷佬、泊车等赚钱小弟,可以说后方空虚。
飞机与骆天虹两支人马一前一后,趁着对方援兵赶来之前,犹如恶虎出笼般横扫一通。
砰!
飞机将一名马夫砍翻,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怒喝道:
“洪兴做事,不相关的人滚开,今晚我要丧波成丧尸——”
湾仔告士打道,杨添带着九百人马严阵以待。
在他身边,除了赶来支援的周毕利、刀疤全外,连莫嘉琪都派了头马刍尹龙带队前来相助。
而丧波的手下细虎、鬼马、瘦猴、黑仔明、火狗等人,终于清除路障气势汹汹扑进场。
“杀——”
两条怒龙在各自头目带队下,分作五个战场,瞬间绞合在一处。
一方为了守住地盘,殊死不退。
一方为了出口恶气,早就满腔怒火。
在这种超过千人的大战,个人战力早已不那么显眼,反而作为定海神针与稳住士气的作用更明显。
特别是周毕利、杨添那种以一挡数十的炸裂威势,对于提升整体士气尤其显著。
不过一时片刻,双方很难分出胜负。
几乎在前一刻,湾仔o记十数辆警车警铃大作,呼啸驶向现场。
“刘sir,根据线报反馈,杜笙并未在现场——”
一名差佬将收集到的情报,反馈给佐敦警署o记警司刘定光。
后者此刻正与湾仔警司陈锦华一起议事,回应道:
“派人盯着,他今晚玩这么大,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如有必要,到时请他回来接受调查。”
“yessir!”
刘定光放下电话,扭头对陈锦华道:
“你湾仔那边的人很猛啊,派人去我佐敦那边放烟花,用燃油罐将新记丧波的两条街炸翻,还好暂时没人员死亡。
现在丧波的人已经杀过界,还不安排做事?”
不等陈锦华开口,他身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陈sir,告士打道发生严重车祸,两辆泥头车与五辆巴士侧翻。
经调查证实,巴士上的乘客全是新记马仔,均携带棍棒刀剑,受伤人数过百,目前已经让交警介入。”
刘定光也顾不得问话,因为他的手机与对讲机同时响起:
“报告刘sir,佐敦新记三条街发生火拼,丧波的娱乐场所均遭到洪兴打砸,有部分新记成员受伤.”
“陈sir,天庆街周边大批洪兴成员集结,疑似要出现大型火拼”
陈锦华也差不多同时收到情报,皱着眉头站起:
“老刘,分头行动吧,你回佐敦处理手尾,我这边也得赶去现场。
话说我湾仔警署还未请过这位江湖红人回来喝茶,也该动一动了。”
出门之际,他直接拨通电话:
“小陈,你们一组和三组带队前往天庆街,那边不出意外就要打起来了。
小梁,你带人去北角龙湖小区,将洪兴香江仔话事人带回来协助调查”
等差佬赶到时,天庆街附近早已沦为红色战场。
其中最为惨烈的,自然是细虎打头的那一环。
细虎身边已经过半手下挂彩,但他仍旧如疯虎一般,血红着眼一路砍杀。
这时,左肩与腰间挂彩的杨添突然踹开拦路的两名新记小弟,从背后一刀劈向细虎。
然而细虎就像背后有眼一般,反手抡刀将其劈开,两人战在一处。
然而就算杨添受了伤,还损耗了过半体力,但仍旧不是细虎能抗衡的。
“虎哥,点子扎手,我来助你!”
旁边的火狗眼见细虎命悬一线,大吼一声扑了过来。
杨添身边自然也有小弟,但实力终究逊色一筹,抗衡两回合就被细虎一刀狠狠劈断脊柱,闷哼着倒在杨添脚边。
杨添瞬间血红双眼,用尽全力爆发最后一次明劲劈翻火狗,然后一刀捅进还来不及抽刀的细虎胸膛,厉吼:
“扑你阿母,今晚要是让你活着离开湾仔,我自裁!”
不提战场上的惨烈,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两名o记成员敲响龙湖小区一所豪宅。
阿彤放下遥控开门,疑惑问道:
“你们是?”
其实她已经看到对方佩戴的证件,也清楚今晚湾仔那边的事。
甚至刚才杜笙回来时,还跟她俩打趣今晚大概率要挪窝睡了。
一开始阿彤还没想明白,现在醒悟过来了。
杜笙倒是神色淡然,对着两女交代几句,与专门前来处理律师事务的师爷苏一同出门。
陈锦华得知天庆街那边的情况后,回到差馆都一直黑着脸。
尤其看到讯问室里坐着的一人后,脸色更是黑成铁锅:
“苏律师,这么晚不回去陪老婆孩子,你可真勤快啊。”
师爷苏似乎听不出嘲讽,也未气恼被晾了半小时,站起来打招呼:
“陈,,陈sir晚上好啊没,,没办法,,揾食艰难嘛。”
平时洪兴一些小弟保释都是他在做,双方算是打过多次交道了。
陈锦华在俩人对面坐下,没有理会师爷苏的废话,看向杜笙:
“这位就是今晚的主角?不得了啊,这么年轻。”
师爷苏开口介绍:
“老板,这位是湾仔警署o记陈锦华警司。
陈sir,这位是我们天启海运总经理——”
陈锦华摆手打断,冷笑道:
“覆灭长乐幇与謿州幇,直捣忠青社堂口,以一己之力灭掉王宝,今晚上千人晒马的洪兴话事人‘东莞哥’嘛,谁不知道!”
杜笙笑了笑,神色依旧平静如初:
“陈sir,得纠正一下,我叫杜笙,目前正在做些小本生意,不知道你口中的‘东莞哥’是谁,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小子,已经人所共知的事,还敢嚣张否认?”
旁边的警员黄森大怒,伸手就要去抓杜笙的衣领。
今晚他们管辖区发生如此大事,过千人晒马开片的大场面,等他们赶到时战况都快白热化了。
最让他们恼火的是,今晚铁定要忙通宵,而且这么多矮骡子让你拘都拘不完,真他吗懆蛋!
而明知眼前这位就是罪魁祸首,但他们偏偏没证据,只能用这种小打小闹的方式敲打。
师爷苏在旁慢悠悠说道:
“两位阿sir,你们不会是在考验我的职业能力吧?
香江两大部门投诉科的电话,要不要我轮流打一遍?”
涉及到职业范畴,师爷苏的结巴明显好转不少。
被人晾在拘留室不闻不问这么久,他也是有脾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