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新记的名头够响亮,仇口充分。
丧波又是老牌话事人,拿他开刀足够震住大部分牛鬼蛇神。
至于丧波搞事的籍口,如今已经不值一提。
杨添曾跟丧波对战过,在某些方面更熟悉丧波的行事,想了想道:
“丧波为人相当谨慎,没有足够底气即使吃亏都不会打。
今晚他既然放下狠话,想必早就对比过双方战力。
说不定,鬼东那些与丧波交好的新记话事人都会暗中支援他。”
韦吉祥明白杨添话中的意思,点头道:
“我们这边想要找内部支援比较困难,到时有可能要面对一打二,甚至一打三的局面。”
事实也的确如他们所想。
洪兴话事人二五仔和墙头草太多了,有利益可占还好说,让他们出钱出兵支援那是想都不用想。
到时一旦打出真火,龙堂不会二次介入的话,那己方的确有些劣势。
杜笙承认有这个可能,但他怎么可能打没把握的仗,意味深长道:
“丧波和鬼东最大的营收是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吧?”
韦吉祥有点不确定,道:
“走纷?”
的确是走纷,这几乎是新记的主要生意,丧波自然也不例外。
杨添毕竟是老江湖,隐约听明白了杜笙的意思,惊道:
“难道东莞哥准备从这方面入手?”
杜笙闭上双目假寐,道:
“虽然新记有专门的进货渠道,但最近水警打击走俬力度空前,导致货源紧缺。
尤其是丧波这些没有备足货的话事人,他们的场子没货了怎么办?”
韦吉祥微微一亮,也领悟了几分:
“项家无法供应的话,那只能向其他社団高价买,特别是找之前囤积了一大批货卖不掉的人。”
至于找谁,且与他们有些关联的人?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靓坤!
杜笙直接印证他们所想,缓声道:
“只要坤哥不向新记话事人供货,一天我就给他十万。
反正现在市场比较紧缺,他的货不愁卖,我给钱又不要货,白赚的钱相信坤哥知道怎么选。”
“一旦丧波、鬼东的场子货源没跟上,纷佬没生意做,你们猜结果会是什么?”
杨添不得不佩服杜笙的想法,感叹一声:
“这里面的利润太大了,肯定会有其他社団的纷佬冒着风险踩过界,甚至连新记其他话事人都想进场散货。”
韦吉祥一拍手,兴奋赞道:
“而且丧波、鬼东并非没有死对头,长合社的韩堔、越萳幇的三兄弟都一直跟他们抢生意,这个时候会放过浑水摸鱼的机会?”
只能说,这一招实在妙啊!
不但轻轻松松就化解了对方的联手,还拖住他们一部分人马。
当然,要是正常情况,断货打压这种事想要做到挺难,毕竟走纷社団那么多,出高价就是。
然而偏偏碰上现在这种特殊时期。
虽然水警高压打击走俬不会是常态,但只要持续一段时间就够了。
而靓坤是自家龙头,还给予一定甜头的情形下,怎么选不是一目了然?
只是杨添还是有些迟疑,道:
“我新收的手下有一半都没见过血,不知道实战如何,会不会拿命去拼。”
他这担心不是没道理,毕竟会死人的。
上次他和飞机带着五百老兵去支援林怀乐,中途退场的都有出现。
而且,这次是他新上位后的第一战,意义重大,有点患得患失。
杜笙睁开眼,说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那你觉得我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靠什么得来的?”
“你坐到红棍这个位,该考虑的不是小弟拼不拼命,而是给不给小弟拼命的机会,明白吗。”
说到这,杜笙看向专心开车的韦吉祥,淡淡道:
“吉祥,要是我让你带头打佐敦道,事成后扎职红棍,你去不去?”
“当然去啊!”
韦吉祥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听到没有?至于原因,你自己问吉祥。”
杜笙一边打电话给靓坤,一边道:
“在江湖上混就是这样,你担心手下不敢拼命,他们却担心没机会上位。”
杨添有些惭愧,他虽然混了这么久,但一直没有转变想法。
片刻后,他见杜笙放下电话,忍不住问道:
“东莞哥,怎么样,坤哥答应没?”
杜笙随意将手机放到一旁,点点头道:
“答应了,不过见效不会这么快。
今晚你们这边防守为主,我会让阿全、你师父来湾仔配合。
而飞机、陈鹏那边会主动出击,先将观塘、柴湾周边属于王宝、丧波、鬼东的场子全部扫掉!”
杨添听到有六百人马来支援,终于定了定心:
“今晚大概率过千人火拼,龙堂要是不介入的话,差佬找上门怎么做?”
杜笙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差佬第一个找的是我,甚至有可能要去差馆过夜。
而你作为湾仔陀地负责人,调兵、遣将、晒马、插旗都是你来应对。
我不要求你能打出去,守好地盘也算无过。”
杨添咽了下唾沫,问道:
“这么说,今晚东莞哥你不出面了?”
杜笙微笑不答,此刻车辆正好停在陀地旁的酒吧,伸手指着那边摊档看似买卖的俩人,道:
“看到没有,这俩人应该就是o记派来盯梢的差佬,估计有线人通风报信了。
你觉得这种情况,我作为主事人还能公开出面吗?”
说到这,他目光瞥向佐敦道那边:
“今晚不但我不能出面,就连丧波今晚都不会露面,就看双方手下谁技高一筹。”
正所谓今时不同往日,经历这么多场大战,他不仅名声与地位提升,还上了o记的重点关注名单。
此外,他终究是一个堂口大佬,亲自提刀上阵不论身份如何,手下也要战绩啊。
所以,该放权就得放权。
有《以力服人》技能在,他无需担忧忠诚问题,做好大方向就行。
杨添看着杜笙的车辆群远去,毅然转身回到陀地:
“豹仔,叫兄弟们准备好,今晚博个富贵!”
佐敦道旁,加士街。
这里处于油麻地与尖沙咀交界,距离维多利亚港的天星码头也就两公里左右,旁边更是红磡海底隧道,想要过海到湾仔十分便利。
其实就算从佐敦道到湾仔的最近街市,也就八公里不到,踩过界不要太轻易。
“大佬,你就直说吧,我第一个去砍死那扑街东莞仔!”
原本是王宝手下的细虎,如今直接‘过面’跟丧波,手里拎着一柄九环砍刀,杀气腾腾站在丧波面前听着最后调遣。
不怪细虎满腔怒火,上次杜笙的人与癫牛发生冲突,结果癫牛丢失三条街不说,连他的场地都殃及池鱼。
不仅十几家场子被砸烂,半个月无法营业,还要出钱重新装修。
这用血海深仇来形容都不为过。
丧波咬着牙齿,满脸横肉狰狞,低吼道:
“东莞仔在湾仔有七条街,细虎,你今晚带两百人,给我扫平天庆街,见到洪兴的扑街全砍翻,场子全烧光!”
细虎赤红着眼,知道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喘着粗气道:
“波哥放心,搞不掂它,我提头来见!”
“黑仔明、火狗、鬼马、瘦猴.你们各自带领150人,今晚我要东莞仔七条街全部换旗!”
丧波看着其他小弟(前两人为鬼东的大底),眼中凶光闪烁。
他刚刚收到消息,自己在观塘的两条街已经被杜笙的红棍飞机带人扫平。
还动用了石油气罐!
手下一波死伤全回老家躺平。
自己都还未动作,东莞仔那扑街竟然敢先动手!
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以后江湖上还有谁惧他?
“出发!”
细虎怒吼一声,十数辆巴士车齐齐开动,往湾仔长驱直入驶去。
此刻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藏身在街角二楼的吹水达手下见状,当即放下望远镜,分别拨通杨添与飞机的电话:
“添哥(飞机哥),丧波的人马开动了,可以提前准备。”
杨添放下手机,看向心腹豹仔,沉声吩咐道:
“让兄弟们动起来,所有场所关门!”
随着一道道吩咐传下,一批批人手开始快速行动,先是劝离街上行人,又帮忙将夜市摊档拆除,各个场所店铺开始提前关门。
而飞机那边,早就让柴湾来支援的陈鹏,带着一支人马提前埋伏在旺角与佐敦道交界处。
当丧波带着二十多名亲信离开加士街,准备返回堂口等后续消息时。
轰隆!
前后四辆面包车迎面撞来。
丧波见势不妙,吼了一声:
“掉头!”
见对方险之又险避开撞击,陈鹏不等面包车停下,率先跳了下来,像疯狗一样拧着唐刀向丧波扑去。
“扑你阿母!让一群废柴来拦我?”
丧波能在新记这种大社団坐稳七年话事人,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哪怕这两年贪图享乐,战力从五星半下跌,那也不是谁都能硬碰的。
他从小弟手上夺过一柄砍刀,神色狰狞兜头劈去。
铛铛铛!
俩人瞬间交手十数招,陈鹏还未完全适应这种街头厮杀稍逊一筹,被一脚踹中大腿踉跄倒退。
他捂着手臂上的刀伤,扭头吼道:
“斑马,炸死他!”
身后三辆面包车停下,数十人汹汹涌来。
其中几名浑身挂着汽油瓶的壮汉,像一往无前的死士般疯狂撞向丧波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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