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画屏心狠狠的跳了起来。
听这描述,是真的有点像那个东西。
她当年带队去巴蜀十万大山出任务,打从进了地儿,满眼都是绵延不绝,层峦叠嶂的青山。甚至不少山打从半山腰就笼在了雾蒙蒙的白烟中,神秘极了。
当时也是突遇暴雨,她们小队满身泥泞的躲入一个山洞中。
就在那山洞中,她们也遇到了跟眼下差不多的情况。
昏暗不见天日的山洞,里外两层尖牙牙印的伤口,发青的臂膀……
乔画屏猛地站了起来。
杜大姐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拿蒲扇轻轻拍了几下胸口:“吓我一跳……”
她见乔画屏神色有点不对劲,不禁问道:“咋了小乔?”
乔画屏情绪恢复的极快,几乎是杜大姐问话声音刚落,她已经看不出半点异常了,语气平稳的很,如往常一般,有条有理的,还带着点儿笑意:“没事,杜大姐,我就是想去那儿看看。听你说的这么悬乎,我去瞅瞅。万一它出来伤人就不好了。”完整内容
杜大姐“哎呦”一声,赶忙拉住乔画屏:“小乔啊,我知道你是个厉害的,能射野猪,还能射豹子!但那东西咱们都不知道是个啥,都不知道它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只,你去了能咋整?”
乔画屏知道杜大姐这是为她好,她拍了拍杜大姐的手:“大姐别担心,你说的那东西,我看着还挺像我以前遇到的一个小玩意,要真是那东西,我有法子。”
杜大姐对乔画屏信任得很,乔画屏既是这么说了,她便信了,很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我陪你一道过去。”
乔画屏还在想怎么拒绝,正巧杜大姐的小闺女被她哥哥欺负了,在那哇哇哭着跑过来找娘主持公道。
杜大姐抱起哭得好生委屈的小闺女,要回家揍那个欺负妹妹的兔崽子。
但她又有点放下不下乔画屏。
乔画屏笑道:“我一个人去就行,大姐,人多了反而我还得顾看着你们,分心。”
杜大姐一听乔画屏这大实话,忍不住笑了,很爽快道:“行,那你当心些。”
杜大姐抱着小闺女匆匆去揍自家小子了。
乔画屏倒也没有贸然先去山洞最深处,她先去找了那名被咬伤的村人。
那村人此时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话了,他口歪眼斜的躺在洞口偏外面稍显明亮些的空地上,袖子被撸到了肩头,露出来的半边臂膀,又青又肿。
而最厉害的,还是他手上那一圈里外皆是尖牙印记的齿印,这会儿已经有些发黑了。
村人的家属跪倒在村人身侧,抽噎不已。
乔画屏只搭眼一看,心里便道了一句果真是那玩意。
——齿杌。
齿杌这东西,虽说生着两层尖牙,但却并非是什么动物,而是一种植物,以肉食为生。
那两层尖牙长在它的捕食袋袋口上,而尖牙里有毒腺导管,一直连接到位于捕食袋中。
——没错,齿杌的捕食袋里,都是毒液。
单论毒性来说,这齿杌的毒,并不算什么剧毒。
只是,齿杌的毒一旦进入血管,是直接作用于神经中枢,引起神经系统麻痹。
许多猎物便是不甚被齿杌咬上一口,直接被它拖入了整个捕食袋中,至死都无法逃脱。
不过,这毒虽然于麻痹一途十分厉害,但毒性并不大,中此毒后,顶多也就是麻痹肿痛上几个时辰,看着可怖,倒是与性命无碍。
为了保险起见,乔画屏又蹲在村人身边,替那中毒的村人把了把脉。
果不其然,这村人只是手臂看着骇人,脉象是虚浮中隐含稳健,死不了。
乔画屏收回了手,同村人道:“没事,就让他躺着,缓一缓,你们散开,别这么多人围在这。这毒没事,但你们要是再围在这儿,说不得他得闷死。”
村人的家属一听乔画屏这般说,激动无比:“当着无事?”
乔画屏点了点头:“这毒要不了人命。”
村人的家属几乎是喜极而泣:“那,那他什么时候能好啊?”
乔画屏算了下。
山洞里的这株齿杌,应该年头不小了,麻痹毒素很强。
她很是保守道:“……最晚明儿一早,铁定好。”
村人的家属松了一口气,又哭又笑的。
旁人劝着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乔画屏趁人不备,悄悄从人群中离开。
她找了个火把,举着往洞穴深处行去。
洞穴深处远离人群,怪石嶙峋,地上生着些不起眼的苔衣与枯败的杂草,看着没什么异常。
乔画屏打量一遭,冷笑一声。
她闲适上前,走到那苔衣与杂草附近,直接把那一丛枯败的杂草连根拔起!
——这齿杌常年生活在幽深山洞中,最是怕光,一遇到火光什么的,便会拟态成这副不起眼的模样。
那丛枯败的杂草颤了颤,刚要恢复狰狞利齿带捕食袋的模样,乔画屏呵呵一笑,直接将拿在手里的那株化作杂草的齿杌,连根扔到了空间里!
若它有神智,说不得要骂乔画屏一句——我虽说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不过,乔画屏的空间中蕴含着天地灵气,那齿杌的根系甫一接触空间中的土地,便立即扎根生长,枯败杂草模样瞬间不见,枝叶也恢复成了捕食袋上满是里外两遭利齿的样子,还无风摆了摆,看着精神抖擞极了!
“谁在那儿?这里有东西伤了人,危险——咦,是乔娘子?”
乔画屏身后远远的传来一道声音。
——因着先前这儿有村人被咬伤,附近这一段通往洞穴深处的崎岖洞中小路,早就没了人。
是路过的顾三溪被火光吸引,过来一探究竟,一见有个人影,以为对方还不知道这里有人伤着了,想着赶紧过来通知一下。
结果定睛一看,却发现那背影是乔画屏的。
顾三溪着急道:“乔娘子,里头不安全,你赶紧出来啊。”
乔画屏做这些时,都是背着人的,再加上她五感极敏,倒也不怕突然有人来到她背后,看到她把齿杌扔进空间。
乔画屏转过身来,手上只有一根点燃的树枝,远远的对着顾三溪一笑,应道:“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