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说罢,便想去揭开鬼方尧的面具。
他手刚刚放在鬼方尧的面具上,身后另一个男人催促道“这个都凉透了,还有什么好看,趁天还没亮赶紧把人拖出去扔了。”
男人收回手,伸手来掰小夭放在鬼方尧腰间的手。
小夭佯装僵硬,紧紧扣住鬼方尧的大手。
“快来帮下忙,这夫妻感情真深,都硬了还腻歪着。”
另一个男人立刻上前来掰手,成功将两人分开。
他们一人一个,将她和鬼方尧扛在肩上下楼,放在牛车上一路朝镇外驶去。
“你慢点,太阳还没出来,风吹得冷的我都麻了。”
小夭没有灵力抵抗,也冷得厉害。
忽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源源不断的热量涌进她的手心里。
小夭觉得全身都暖和了。
“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冷得要死,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那男人继续道。
“再坚持坚持,等过了这个风头,我们回中原,加官进爵都不在话下。”另一个男人劝道。
“哈哈,等我回了中原,我要先到那歌舞院里去待个三天三夜,洗洗身上的晦气。这地方的娘们,又黑又土,我都下不去嘴。”那男人来了劲,大笑着道。
“哈哈……”另一个男人也配合着大笑。
牛车驾到目的地,天边已经泛白。
两人将他们拖下来,扔到树林里,周围还有上十具被啃食得干净的尸骨。
小夭以为他们会就此离去,那男人却在她面前站定了。
“这娘们长得真是水灵,难怪她相公搂得这么紧。”
“人都死了,赶紧走吧。”另一个男人劝道。
“才死不久,说不定还是热乎的。”男人说着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我先解决一下,要不了多长时间。”
另一个男人似乎是看不下去,朝前走了几步背过身子靠在一棵树上。
小夭悄悄从手袖中摸出一瓶毒药,还没来得急动手,鬼方尧猛的睁开眼睛,一挥手,男人飞出数米。
另一个男人反应过来,甩手飞出几只飞镖,小夭一个飞身闪躲,有一只飞镖还是擦破了她的肩膀。
鬼方尧妖瞳骤现,男人似乎被一只大手提起来,紧紧捏住,七窍都渗出鲜血。
忽然她的眼睛被一只大手挡住,腾空飞起。
“嘭!”身后传来一道血肉炸开的声音。
两人落在毛球的背上,小夭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这飞镖上,有毒。”小夭道。
至阴之毒,解药需要沙漠中盛开着的石生花做药引。
“冷……”小夭抱住自己。
鬼方尧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命毛球找了一处地方落下。
小夭被放进温泉里,鬼方尧看着她,伸手将她的衣领拉下,那飞镖只擦破了一点点皮,那伤口却已经黑了。
他张唇,覆上。
“嘶……”小夭僵直身子,发出一丝呻吟。
他将毒吸出,咽下。
小夭靠在他的肩头,只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温泉里的水很热,她慢慢觉得暖和了一些,不再瑟瑟发抖。
鬼方尧吸食的力道也缓了下来,伏在她的肩头轻轻舔舐。
“你杀了那两人,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鬼方尧这才睁开眸子,退开,“七王他们是全面撒网,一个镇的两个亲信消失,消息没那么快传回中原。我只要迅速赶去黄沙镇,还是有机会抢占先机的。”
小夭垂下眸子,心虚道“给你添乱了。”
若不是她,他估计就不会暴露了吧。
“嗯,挺乱。”鬼方尧站起身上岸,“天一亮就让毛球送你回小月顶,玱玹有办法给你弄到解药的。”
“我不会回去的。嘶……”小夭大声道,她想站起身,一不小心扯淡伤口。
鬼方尧上岸的脚步顿住,转身,目光落在她的肩上。
“我……体内的毒大部分都被你吸出来了,只有一点余毒,我带了其他的药,没有石生花时间久一点也是可以清除的。”小夭对上他深邃的眸子,结结巴巴解释。
“知道添乱还不回去?我已经说过了,没空再陪涂山夫人玩游戏。”鬼方尧冷漠的开口,走向小夭。
他伸手取下面具,黑色的湿衣服紧贴在胸口,银发垂落在胸前,圆月当空,照在山头,温泉里烟雾缭绕,衬得他越发清冷绝尘。
小夭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玩什么游戏,我只是……只是想治好你的伤。”
“呵……”鬼方尧发出一声冷笑,伸手掐住小夭的下颚,将她拉倒自己面前,獠牙展现,“你看清楚,我是相柳,九命相柳。你在这么纠缠不休,惹烦了我,我不介意直接吃了你,好好补补伤。”说罢他将她甩至一旁。
小夭抓住想转身的鬼方尧,斩钉截铁道“你不用吓我,你不会吃我的,我知道。”
鬼方尧没再走,笑道“是,我不会杀你。现在后土在朝为官,杀了你惹怒玱玹,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这段时间你陪着我,任由我胡闹,都是因为后土?”小夭双手拽着他的衣服,强行将他拽过身面对着自己。
“不然呢,你不是知道,我们之间都是交易。种情蛊是因为得你一个承诺逼你悔婚,救你三十七年是为了和玱玹换一座山,护你住竹林是为后土争取一个机会。这些你不都是知道了吗?”鬼方尧脸色冰冷,说出来的话更是冰封刺骨,仿佛要将她的心捅出个冰窟窿。
“呵呵……哈哈……”小夭颤抖的身体嗤笑,越笑越大声。
片刻,她才止住笑意道“你这么说的话,那我想问问相柳大人,数年教我箭术真的就只是为了让我陪你游玩吗?”
“当然。”
小夭一手捧住鬼方尧的脸,另一只手抬起,一弯月亮的蓝色印记在手腕间闪现。
“那我想问问相柳大人,鲛人骨,海妖丹,玳瑁血,海底竹,星星沙,能凝聚月华的极品月光石,这些稀罕的材料做的弓箭又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