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较棘手,港城那边铆足劲儿跟宴沉较劲,闻家的电话很多,做说客,批评,和解,讨好各种心思都有。
宴沉一个没听,端坐在沙发里跟林老安静喝茶对弈。
陆五帮着主持大局,盛君野一会儿在电话里骂人一会儿被家里长辈骂,骂他跟宴沉一样。
一身反骨,白眼狼!
骂就骂呗,反正在欧美帝国出事的时候,漂洋过海,交易交涉捞他出来的是宴沉。
下午15:45分。
闻家大势已去,林思君放下傲气给父亲林老来了电话。
“爸爸——”
林老把手机抛给宴沉,宴沉掐了烟,眸色阴鸷,嘴角噙着血腥的笑容,“好久不见,母亲大人。”
林思君还是如旧高傲冷漠,对亲生儿子,“宴沉,此事到此为止,闻家你做主。”
“75%的股权在我手,做主的就是我,母亲大人是不是忘了。”他轻轻笑起来,俊美阴邪,“姥姥给您留了10%,姥爷手里还有10%,长姐有5%,您觉得他们俩的会给谁?”
“母亲大人,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
那边好一段静默,林思君咬牙切齿,“你这个畜生,当初就不该生你,死的该是你,该是你!”
“好可惜,我命大。”他慢慢拾起烟,咬在牙齿上,烟蒂咬的变形,“死的是大哥,我没有被献祭。”
“宴沉!”林思君喊的歇斯底里,“你会遭报应,宴沉你会遭报应!”
林老夺过手机,冷漠下令,“从你母亲的宅子搬出去,一切属于你母亲的陪嫁物全都留下。”
“我现在通知你,你被我扫地出门,林家没有你这个女儿,我的生老病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会告诉闻家众人,从今以后你的事,跟闻家没有一点关系,谁帮你就是跟我作对。”
“爸爸,我才是你女儿,我才是!”林思君恨宴沉,讨厌,恶心,时时刻刻想自己的亲儿子去死!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林老握紧手机,为这一段父女之情惋惜几秒,拍了拍宴沉的肩,“姥爷给你顶着,想做什么放手去做。”
“人老了,熬不住,要回去休息了。”
“不用跟,你田爷爷会照顾我。”
宴沉坐回去,目送林老离开,拿下闻氏集团下一步把整个企业做空,让闻氏清算破产,明目张胆的转移资金。
姥姥过世,闻氏已经不是闻氏,留着也没什么意义,更不能让他叛逆的母亲大人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回奥城我爷爷得锤死我!”盛君野看向主位面无表情的宴沉,一时间情绪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母子相斗,谁也不服输,非得拉一个下马才能作数。
陆五喝着浓茶,抬眼看来,“你脸色不好,回去休息,这边我盯着。”
“无碍。”
“众叛亲离没什么不好,做事更能放开手脚,自由自在。”半个众叛亲离的陆五,分享自己的经验。
宴沉扯了下嘴角,极其敷衍。
入了夜许久,千安来问过几次,都不要晚餐。
从雅间出来,看向路口。
一个整宿的熬不进食,另一个放出去迟迟不回,一个度假山庄怎么就这么好玩儿。
想了想,还是派人去请。
李知正在参加水上乐园的水枪大战,看她被喷的太惨,南信才站出来帮忙,结果同样被喷了落汤鸡。
邀请李知组队的是一群大学生,传媒大学的学生,一溜的播音系,也有好几个声优,大四就要分道扬镳玩儿的好的约着出来旅游。
李知还被邀请去看了晚会表演,播音系的人十分全面,什么角色都能配的惟妙惟肖。
其中有个女孩子夸她,“你很有天分,要不要来尝试。”
“播音?”她扒了扒打湿的头发。
邀请的女孩子解释,“声优,我们打算自己搞一个工作室,正在招兵买马,前期困难待遇这方面很差很差,你感兴趣我可以带你。”
“你刚刚的尝试就掌控的很好。”
这位同龄人的女孩子把李知说的一愣一愣。
她有这么点‘天分’还是因为太无聊,没有人陪说话给逼的,跟娃娃讲,开始一人分饰两角,后来分饰几角。
长大了,压的住孤独就把这个习惯给彻底忘记。
“不是传销,也不是骗子,工作室就在京港,你有时间来看看。”女孩子很擅聊,不知姓名,同学喊她‘木子’。
“介意加个微信吗?”
李知大方交换微信,“我叫李知。”
女孩子忽然一笑,“这么巧本家呢,我叫李芮,刚过25,你呢?”
“23。”
李芮很活泼,也可以说很温暖,“我们刚还在说,你看着就小,估计差不多年纪。”
扫了眼紧紧跟着李知的南信,“你男朋友好照顾你。”
“……”
南信:……
李知,“不是男朋友,单纯的朋友,没任何关系。”
李芮,“看我,不好意思妹妹。”
跟她实在很聊得来,李芮又邀请,“要不要一起去露营,就附近一小时车程有个山谷,有一大片草坪,晚上很凉爽。”
“李小姐。”南信提醒。
想去,但是去不了,她得回笼子。
“谢谢,还有些事。”
“好,那我们微信联系,感不感兴趣都可以来参观下,跟你聊得来,不合作也可以交个朋友。”
李知笑的明媚,“好,回京一定来。”
这群风华正茂,正是探索世界的大学生行程安排的慢慢,这么多同学一起,李知看着是羡慕的。
想有朋友,想这么无拘无束的追逐喜欢的东西,想感受并享受这个世界,尽管世界对她而言是血迹斑驳的灰朦。
李知就这么站着,目送一群人跟她挥手告别,喊她【李知妹妹,有空再聚】,她的脚步自觉得往前。
想去,很想去。
“李小姐,时间不早了。”
南信在提醒她该回去了。
她回头,笑盈盈,“去买些烤串就走,我在停车场等你,人多你多买些。”
南信摇头。
“我把车钥匙给你,不乱跑。”
南信还是摇头,不可能的事。
“庄园有厨师,您想吃什么都能做,如果不会先生会从京港给您调人,李小姐真的很晚了。”
她保持着微笑,冷冷的,“好吧。”
来请她回去的人,在停车场撞见,来的人不知什么情况,李小姐跟南信都一身落汤鸡。
回去的路上没有飙车,慢慢悠悠,2、30的速度,谁也不敢催,直到接到电话,说宴沉高烧昏倒。
李知才催着油门回来。
40°,闹得医生护士人心惶惶,太子爷要有点闪失,工作没有不说,安全……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点滴打着,退烧针也打了,强行给喂了药,物理降温也做了。
医生半小时进来查看一次。
如何,还得看太子爷自身抵抗力。
这场感冒反反复复不停,隔日下午体温才稳定住没在反复,不发烧了,宴沉依旧睡着,挂了营养剂。
宴沉晚上十点多醒的,李知在床边,像是跪着,耳边一直听到她在念什么,类似经咒这类。
“腰腰……”
他嗓子哑透,无力满是虚弱。
“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她撑着床柜坐起来,朝外喊,“邓医生,邓医生。”
做了个基本检查,测过体温已经完全正常。
医生退出,邵慎时,盛君野,祁南烛,白日到的厉敬焰才进来围在床边问候,他撑着床坐起来,衬衣敞开,胸膛,腰腹都是没散的吻痕。
“事情怎么样。”
祁南烛,“陆五盯着,担心什么。”末了补一句,“很顺利,京家顶上去,柳家也顶了上去。”
“函文批了?”
祁南烛,“林老盯着,不批不作数。”
“电话给我,腰腰。”
邵慎时先一步去拿,“别使唤她了,跪了一天一夜,看她那样,我真怕你醒来她晕倒。”
李知做事最知规矩,跪的久,酸麻胀痛,还得邵慎时搀着她出卧室到外面小客厅休息。
“想吃什么,我去安排。”
李知点了烟,灌了一杯酒才逐渐不害怕,“先给他安排。”
“我知道,你呢。”
“喝粥吧。”
卧室里,宴沉又在指点江山,他做事不喜拖泥带水,事情一托说不定就会有变数。
没一会儿厉敬焰出来,可能有段时间没见,似乎白了点。
“听说你被老鹰袭击了。”
他在单人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
李知嗯了声,“还连累了宁小姐。”
“宁家祖辈马背打江山,武将血统传承,虽然是个姑娘,不是羸弱的性子,小事不必挂心,何况是意外。”
“宴沉一点小感冒把你吓成这样?”
厉敬焰眼神睇过来,总是有点戏谑在里面,他可不知道这姑娘胆子这么小。
“40°,是小感冒吗?”
厉敬焰,“我烧过42,家里人说我差点死了。”
李知只评价,“你牛逼。”
“好双标的评价,李知。”
“你俩不一样,你看着很壮实。”
厉敬焰眯眼,“你说我肥呗?你咬他的时候,没见他那一身肌肉?”
“……”
李知扭开头不理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盯着她的厉敬焰,嗓子眼滚了滚,京家那位小姐去接触了,怎么说呢,大家闺秀,眼神对视就脸红。
不能说上不了台面,太温柔了些。
那才叫羸弱。
“嗳,扮演过的义妹的李知小姐,看一眼。”厉敬焰把手机摆桌上,是京家小姐的独照。
“怎么样?”
李知倒是认真看了会儿,评价,“不配。”
“哪儿不配?”
“你配不上人家,这位小姐适合……九疑仙馆姓云的先生。”
厉敬焰勾着嘴角,心情不错,“怎么说?”
“云先生看着就会疼人,你看着会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