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长凳上,旁边上前来两个太监按住了她的肩膀。
“滚开!”江吟之神色不悦的挣开了他们。
拿着长长木板子的两个太监相视一眼,开始了。
狠狠的一板子下来。
一阵剧痛袭来。
这痛感,她还能挺得住。
江吟之面不改色。
然而,接连打了十几板之后,江吟之就不耐烦了,“能不能动作利索点,打快点!”
这两人下手挺狠,可就是动作太慢太磨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板子下来,要等好一会才下来第二板子。
直到一个带着嘲笑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国公府三小姐吗,之前不是威风的很吗,怎么今日在这儿受罚啊?”
随即传来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以三小姐这脾气,在这儿受罚才不奇怪吧。”
抬头一看。
还真是热闹。
沈平夏带着五六个千金小姐来了,个个打量着她,或是嘲笑,或是故作惊讶。
但目的都是一样的,来看她好戏,来落井下石。
难怪这两个打板子的动作磨叽,原来是故意拖延时间呢,好让她多被嘲笑一会。
江吟之移开眼神,咬牙忍着痛,一声不吭。
沈平夏故意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不是挺能耐的吗?这回换我看你受罚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跟姑母求求情啊?”
江吟之抬眸冷冽的看了她一眼。
嗓音低沉而冷冽:“沈家卖铺子卖田地帮你赔了上百万两银子,你还没长教训呐?”
闻言,沈平夏霎时脸色一变,猛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神色恼怒,“是你害的我?!”
为了这事,她可是把自己的嫁妆都搭进去了!
她还一直记恨着摩诃商会。
但此刻听到江吟之的话,才意识到这事似乎跟江吟之脱不了干系。
难怪那么一个破花瓶就要她赔一百万两银子,穷疯了也没有这样狮子大开口的!
喉咙一阵窒息感袭来,江吟之脸色苍白,却仍旧趴在凳子上,面不改色,也不挣扎。
“是又如何?”江吟之唇边带笑,目光挑衅。
沈平夏双目发红,恨得咬牙切齿,掐着她脖子的手狠狠用力,“我杀了你!”
还在围观看热闹的几位千金小姐突然发现沈平夏是动真格的了,顿时吓得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把沈平夏给拉开;
“沈小姐可别中了她的计啊!你要是敢往死里掐她,待会她要是动手,倒成了你不对在先!”
“是啊是啊,沈小姐你可要冷静!”
可即便她们拉住了沈平夏,也依旧平不了沈平夏心头怒火。
沈平夏大力挣开她们的手,冷哼一声走上前,夺过了太监手里的板子,怒道:“我来!”
这一回沈平夏很冷静,握紧手中的木板狠狠的往江吟之身上打去。
沈平夏几乎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虽然江吟之早有准备,但真的落下那一刻仍旧疼得她狠狠的咬紧了牙。
双手抓着凳子边缘,指甲掐入了不少木屑。
“江吟之,你若是敢反抗,若是敢逃,是什么罪名你该清楚。”
“你江吟之还没有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你江家再厉害也是臣,是臣就不得不忠于君主。”
“你若敢反抗,便是违抗皇命,对皇上不敬,便是杀头大罪!落个谋逆罪名……”
“你担得起吗!”
沈平夏每说一句话,都要咬牙切齿用尽全力狠狠的往江吟之身上打一板子。
常人挨板子都是挨屁.股,可沈平夏却是故意拿着板子往她背部招呼。
背部都是骨头,每打一下都是钻心刺骨的疼。
那板子落在背部结结实实的声响,听得周围的人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仿佛打到最后,不是板子断裂,就得是江吟之的骨头断裂!
剧痛密密麻麻侵入四肢百骸,她已经脸色惨白,额头豆粒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往地上落。
可即便如此,四周仍旧寂静得只听得见那打板子的声音。
江吟之一声没吭!
甚至连一丝痛吟都没有。
若非那惨白的脸色和密密麻麻的汗珠,甚至都要以为那板子不是挨在江吟之身上的。
苍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只一瞬,怒意便直冲头顶,眉间阴云密布,背在身后的双手顷刻握成了拳头。
“都尉,前面不知何人在受罚,要不我们去看看吧。”江云初轻声笑着,声音十分温柔。
苍渊眉间怒意立刻隐藏了起来,神色平静的嗯了一声。
江云初心中一喜,亲昵的去挽他手臂。
苍渊不动声色抬步往前而去。
江云初手臂伸出去,只触碰到了空气。
她身体一僵。
江吟之听到脚步声,本并未理会,无非是多两个来看热闹的人罢了。
直到听到江云初那故作惊讶的声音——
“呀!姐姐,怎么是你啊?发生了什么,为何……”江云初看见她背上满是鲜血,便吓得抬手遮了遮眼,不敢多看。
江吟之抬起头,便见到了苍渊。
一眼,便看到了他那阴沉而带着怒意的神色。
她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笑意,“怎么?都尉也喜欢看这种热闹?”
被无视的江云初紧张的看向了苍渊。
生怕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半点的心疼。
没有!
苍渊眼里没有丝毫心疼之色。
只不过……是有滔天.怒火罢了。
江云初顿时紧张的攥紧了衣袖,抢先一步说:“都尉,看姐姐这伤这么重,要不我们去跟皇后娘娘求求情吧。”
苍渊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紧张的快要掉眼泪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冷声道:“本都尉从不跟任何人求情。”
江吟之想,苍渊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跟皇后一向水火不容,怎么肯低头去跟皇后求情。
她也绝不允许。
轻哼一声:“别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求情,江云初,你去求情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江云初闻言,顿时伤心了起来,“姐姐,我是真心想帮你的,你何必……口出恶言。”
江吟之脸色苍白如纸,忍着剧痛冷哼一声,“你无非就是想让你娘的坟迁入江家祖坟罢了,我就是死,也绝不答应!”
因疼痛强烈,就连声音都喑哑了起来。
可这语气,却格外的坚定。
这时,沈平夏轻笑出声,“四小姐,你看见了吧,这么重的责罚都让她服不了软呢,我看这骨头还硬着,欠收拾!”
沈平夏举起板子便又要狠狠的打下去。
苍渊眼眸一冷,迈开脚步便要上前,这戏不演了他也决不允许她再受伤!
却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