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终相见
(车上码字,头好昏……还有一章,稍等。)
…………………
已经有人提前预订了?!
周梅云脸色大变,他们紧赶慢赶,目的正是想要赶在那青衫人之前拿到粮食。为此三人历经千辛万苦,几乎性命都快不顾,居然只得到了这么个结果?
莫非是那青衫客出尔反尔?
可是……可是一路行来,除了那位青衫客率领的夏天一伙,他们再也没有见到任何人提及这粮食的事。兼且那青衫客分明就承诺过让他们三人先行,自己可以再等等。无论是周梅云还是喻超白,都不太相信那人会出尔反尔——这种感觉虽然没有任何道理,但几个人却偏偏认同得如此理所当然。
而且……
周梅云疑惑地看了看眼前顶天的三寸钉头领。
这位头领约莫是四五尺的身材,裸露在外的皮肤无一例外,尽是一身皱巴巴的皮,留了一把长长的白须——事实上,若非这一部白须,这位头领的整个形象看上去像极了村子里常见的山核桃。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随侍门外、根本不敢有所动作的镇山太保。
镇山太保满脸的严肃,豹头环眼,一丈半的体型,杵在那里守口如瓶,全无方才与喻超白对话时的随意。若非镇山太保方才与兄长见了礼,谁能想到体型相差如此悬殊的二人竟然是兄弟?
而现在,无论是镇山太保还是土谷祠,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哪里曾看得出一分一毫的不敬?
以那青衫客手下的夏天一伙对于鹿云浑人的手段……
周梅云正自想着,那边厢土谷祠捋着直拖到胸口的白胡须,用手里拄着的一根远比他人更高的龙头拐杖狠狠戳了戳地板,发出“笃笃”的响动。
一阵狂风霎时涌来,迎面土谷祠吹了个倒栽葱,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大汉闪电般窜了进来,扯着大嗓门吼:“兄长!兄长!有何吩咐兄长!”
前文曾经提及,这些房间里的器具无一例外都比人类的同款产品大了一号,就连房间本身也是如此。因而当这些声音隆隆的反弹到房屋的墙壁上时,竟然形成了回音壁一般的效果,周梅云顿时就觉头晕目眩,宛如一阵阵的有人在他的耳边不住敲着锣,震得他耳朵嗡嗡的,着实难耐。
看来这家伙与喻超白对话时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否则以喻超白远比周梅云敏锐的感官,只怕表现得比周梅云还要不堪。
“大兄,大兄没事罢!”
声音隆隆,铁塔般的汉子大呼小叫,高亢的音调简直像是一口口大锤,要生生凿穿人的耳膜一般。
这汉子一边大叫着,一边连连扶起他的兄长——好吧,用“扶”这个词着实是不甚准确,镇山太保分明是一把将他的兄长从地上“拔”了起来。
“混账!混账!我无事!”
土谷祠被他的兄弟提溜着,头上一顶丝瓜瓤帽子滚落一边,短小的四肢就离了地,配合着他雪白的须发,简直像是一颗成了精的老参,看上去滑稽无比。
土谷祠被他的兄弟这样提溜着,一张树皮般的老脸憋得通红,短小的四肢在无依靠的空中拼命乱挣,嘴里大叫道:“混账!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可惜他的体型想对他的兄弟太过迷你,根本就不可能阻止他的兄弟。
镇山太保对于兄长还是非常尊重的,闻言立刻快步向前,将兄长往椅子上一砸——
蓬!
安了台阶的椅子发出了一声惨叫,似乎是被大锤砸了一下,颤抖了好几下方才稳住。土谷祠感觉自己的屁股要被砸平了,稳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说:“兄弟……你敢是拿我当大锤使……”
镇山太保扯起嗓门吼:“兄长说的哪里话……”
土谷祠刚刚挨了砸,又被他吵得实在心烦,忍不住大叫:“闭嘴,闭嘴!”
他的体型矮小,远不及其弟,他对着自己的兄弟一吼,就仿佛是吉娃娃冲着大脑斧狂吠,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不和谐。
然而这一吼竟当真有效,那镇山太保见兄长发怒居然立刻闭了嘴,满脸讪讪的盯着他,露出一阵阵心虚的假笑。
土谷祠哼了一声,摆了摆手,感觉自己心很累:“我叫你来,只是想让你给客人上副茶……你瞅瞅你干的好事!”
镇山太保一拍脑门,吼:“兄长不提醒,我当真忘了!”说罢也不回头,一溜风往外跑。
随着他的跑动,一股沛然大力在房中卷起,土谷祠屁股还没坐热,当场又被吹了下水,疼得叫唤。
周梅云这会儿终于顺过这口气来,连忙连滚带爬的过来拉土谷祠。
土谷祠苦笑一下,他这个兄弟哪里都好,心地也不坏,唯独是个夯货,这点真正是令人难过。
土谷祠感觉自己老脸发烫,一连串的闹剧,这位老先生哪里还有什么形象在?
咳了一声,土谷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客人见笑了。待吃了茶……”
还要吃了茶?
周梅云本就大感焦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他连忙询问:“茶就不必吃了。长老可否告知是何人买走,是上了大车是没上?如有可能,我愿出双倍价钱……”
这话其实有些不合规矩了。买卖就是买卖,哪里能够随意透露买主的信息?
土谷祠明显一愣,随即脸色迅速垮了下来:“客人——”
周梅云早有预料的,连忙地递上一个瓷瓶,并且报出自己的家族,并补充道:“周华良,是我的叔父。万望长老看在叔父面上,告知一二,不胜感激。”
这个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显然目前的情况已经不知在他脑海中预演了多少次了。
周华良?
这次轮到土谷祠大惊:“周先生的侄儿,怎么长得这般模样?!”
“……”
那啥,大爷,不会说话咱能不能别说?
周梅云脑门青筋暴起:“长老,这几日承蒙照顾,感激不尽。但是咱们熟归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土谷祠自知失态,但严肃起来:“客人,你说你是周先生的侄儿,这却开不得玩笑。周先生于我们五谷庙(三寸钉们称呼自己的部落的名称),那是重生的父母,再长的爷娘。我们虽知道一些礼数,却不能任你胡说。是不是周先生的侄儿,马上就可分辨了。”
周梅云有些不满:“我那日不是与叔父一同来此的么,他难道没有与你们言明?”
土谷祠摇了摇头:“二先生没说,我们哪敢问得?何况,他这些时日虽住在此处,你可曾见到过他?”
这番话正戳中周梅云的心思。
的确,他们虽是由周华良救下,但周华良替喻超白治了病后就匆匆去也,连日已没见踪影了。
叔侄俩匆忙见了一面,话都没来得及说几句,周华良就先走一步,也不知是去干嘛。若非三寸钉们告知,周华良还要回来过夜,周梅云还以为叔父早已离去了。
想到这里,周梅云深吸一口气:“长老,我确乃叔父的侄儿,不妨我在此等候,待他来了,自然可以证实。”
他算想明白了,不搬出叔父,只靠他自己,恐怕事情终是难成。既然如此,索性待叔父回来,缠着他
土谷祠见他主动要见,心中认为多半是真。
随即便吩咐左右:“巧的很,二先生此时却是未走的。来,去请那位贵客来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