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终于渐渐冷了下来,所有的意识回到了脑海里面。烛光透过纱幔,柔软地发着微光,榻间幽香萦鼻,似是徜徉在春末的花海之间,身边的玉一般的人失神地望着前方,浑身拢着一种圣洁的柔光。那一瞬间,他突然极度渴求对方像以往那样轻轻地将他的脑袋揽进怀里,让他可以放空一切自由地享用他的温柔。于是,他握住了他的手臂,不自觉露出了几许祈求的丑态。可身上的人也瘫软下来,他眸子里有着水意,却不再有那样温柔的艳色,他眼中是空的,冷寂的空洞。他嘴唇蹭了蹭他的耳廓,微微喘着,他说:“你对我没有爱,但我也一样可以让你如此。”猊烈饱满热涨的一颗心渐渐的冷了下来。他在报复,用同样的手段报复,他这样柔软的人,给的刀子却是这般锐利,锐利到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猊烈本该按捺下所有,无关紧要地说上一两句讥讽的话挽回面子,然而,那一刻,他全然想不到任何一句反击的话来。眼前之人眼角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神情,喘息着:“我的阿烈不会怪我改变他的命运的,他不会舍得让我难过。”他喃喃地重复着:“他怎么舍得我难过……”他闭上了眼睛,心如刀割。“你的阿烈?谁会比我了解他,你么?”猊烈残酷地狞笑,他一把抓住他纤细的脖子,翻身一把将他按在枕上,面色愈发狰狞:“一个位登人极的命运,一个遭人奴役的人生,不会怪你?呵!你有什么脸面说这些?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他靠近了他的耳畔,一个字一个字冰冷地道:“我说了,你欠了我的。”这句话像一个魔咒一般,李元悯浑身一颤,他对上了一双血红凌冽的眼睛,眼泪立刻下来了,从他懂事起,便知道流泪是一件最没用的事情,可他依旧流了,无法自控地,他狠狠一口堵住他的唇,恶意地咬他。“我不许你说!”他歇斯底里,“我不欠你,我根本不欠你!”“你就是欠了我!永远都还不清!你这辈子都别想还清了!”时至今日,若猊烈还不曾明白,那也算白活了!他究竟为何怕这句话,为何会受他所挟制,终究都是因为“他”,便连这份愧疚都是对十八岁的那个人的,他不过仗着跟他一样的脸,借着这份愧疚,对他为所欲为。原来,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一丝也没有。今夜的二人都失控了,他们像斗兽一般伤害着彼此。李元悯冷汗直流,他发着抖,颤着声,却是搂住了他的脖子:“阿烈……我好疼……我好疼啊……”他无望地哭诉着。猊烈心间憋闷得要爆炸了,他咬着牙,匆匆了事,这一场自虐似得的相互折磨,谁也没有从中获得哪怕一丝的快意。猊烈面色阴沉下了床:“来人!”有仆妇利落地进来等候听命。“娶一根铁链来。”仆妇面上一点异色皆无,径直下去了,不一会儿,伶伶郎朗地拿了一个婴儿手臂粗的铁索来。猊烈顿时阴寒了面色。仆妇当即明白,立刻跪了下去:“属下该死!立刻再去找。”不一会儿,那仆妇又拿了根小指粗细的精铁锁链来,那锁链精巧无比,边缘光滑,自不会伤人肌肤。猊烈的面色好歹才缓和了几分,上前三两下便将那两只玉白的脚腕用锁链困在塌上。他俯身下来,“你那京中的老父病危,我早便将你入京侍疾的消息放给了周大武,没有人会知道你困在这里。”“岭南到京畿一趟往返,消失个半年也不为过。”他摸了摸他的脸:“至于半年后如何处置你,便要看我的心情了。”塌间的人只如死人一般,眼神空洞,静静躺着。猊烈蓦然站起,看了看他,终究是忍了再忍,拂袖而去。作者有话要说: 李元悯绝非是那种软弱到对变故毫无招架之力之人,只是阿烈消失这件事山一样压倒了他。如果他能够很快振作并积极应对,作为作者,我首先是不信服的。只能说,我要写我自己相信的狗血,至于有没有让读者相信,那就不受我控制啦,毕竟写文的初衷,就是愉己,愉己的同时能愉人,那才是意外之喜。ps:此乃加班间隙摸出来的,嘿嘿。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加油!秃头人2个;琳小冉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鱼儿3个;加油!秃头人2个;琳小冉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93380625个;琳小冉4个;君莫辞3个;水至清则无鱼、39695668、senan、战战我在呢、xlt、商商、senan、39695668、小小奥利奥、叶子、乱叶林、本人是条酱香咸鱼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桑妮娅100瓶;ka192157瓶;君莫辞49瓶;景色40瓶;大半个西瓜、楞天依依妖妖、lipinlipin2009、玛卡巴卡20瓶;zy00051918瓶;aaayp2、咸鱼姜、五子15瓶;寄存萝卜、衣依铱、雨竹、39695668、折子、余又、非子非鱼、丽丽子、夹子、f清风飘罗裙、我没有几把我很抱歉、3969566810瓶;琳小冉9瓶;噗几个柚6瓶;泽林、821369211、咩咩、sunny、qr却邪、秘籍、乐乐、sunny、叶子、西瓜子、aaayp2、乱叶林5瓶;折子4瓶;星辰一束、星番、gemsum、酒尧、下点儿雨才好去作死2瓶;48887443、酒尧、39695668、小小奥利奥、1nits、噗几个柚1瓶;第67章 “殿下……”李元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蓦地瞧见了那张刀削一般干净利落的俊脸,他半垂着眼眸,冷峻的脸上带着只有他看得懂的温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李元悯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却是气鼓鼓地坐起来了:“你跑哪里去啦!”“殿下……”来人再度唤了一声,微微一哂,俯下身搂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