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刷过,又几只箭钉在地上,有一支离他的耳际只差半寸,薛再兴何曾遇过如此险境,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喉咙口。乱雨中,一个侍卫劈开箭雨,一把扯起他来:“大人!随卑职来!”薛再兴扫见他身上的江北军标识,慌乱中心下一安,抓着他的手借力纵身上马。“驾!”侍卫挥刀打在马背上,马儿高高跃起,腾空一般跳出了这混乱之境。这场混乱仅仅维持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平息了,滇西郡守军参领魏延面色不善,领兵上前盘点囚车情况,未等清算,一个高阶随行匆匆上来:“魏参领!大事不好!总督大人不见了!”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工作上的事迟了,今日的量奉上。………………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君莫辞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叶子、琳小冉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孩88859瓶;君莫辞、noone40瓶;f清风飘罗裙20瓶;西瓜子15瓶;3969566812瓶;savey、满负荷10瓶;噗几个柚8瓶;叶子、少女心永巴休、一棵树、我没有几把我很抱歉5瓶;陌音2瓶;敲碗等更新的锦锦1瓶。第54章 “么么!”魏延大惊,环顾了一周茫茫的雨势,心跳如擂,他心知行军不可再耽搁,否则到夜里都无法到达西岭营地,当下咬了咬牙,发号施令:“传我命令,留五千精兵在此随我搜山,其余人等按计划前行!”他顿了顿,沉了脸色:“务必让前哨提起万分精神!杜绝方才之乱再次发生!”“得令!”副将匆匆去了。魏延看着漫天的大雨,初步判断此事乃江境未荡清的水寇余孽所为,未曾想这帮贼人如此奸猾,竟挑在了这鬼当头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虽说此番无甚伤亡,只伤了些护送贼寇的兵士,但好些囚车已被砍断锁链,逃了不少的死囚,连着总督大人都不见了,这才是最要命的!心下愈发焦急起来,偏偏雨势如此之大,方才混乱之间,无人晓得总督大人是落在贼寇之手,还是被避险躲在么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若是前者……他心间重重一跳,忙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不敢耽搁,率着五千精兵摸进茫茫大雨中搜山。***马蹄重重地踩在泥地上,渐起无数水花。厮杀声渐小,不多久,耳际便剩下了那嘈杂无比的雨声,薛再兴安下心,吐了一口嘴里混着沙土的雨水,一把拽住身前人的手臂:“不必策马了,就地停下!”眼前人犹自扯紧缰绳:“不可!此地仍离险境不远,不可久留!”薛再兴微微皱眉,往四周一扫,心下猛地一咯噔,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他们所在之地皆是林间羊肠小道,曲折错杂,然而眼前这将士纵马却是恣意,仿佛对这条小道颇为熟悉一般,不由得警惕,悄自摸上了靴子中的匕首:“本督让你停下!”几乎是瞬间,他腰际剧烈一疼,薛再兴一声惨叫,当即滚落马下,手中匕首脱落甩到远远的地方,不到片刻功夫,脖颈间一紧,竟是套上了一条绳索,未及反应过来,早已紧紧勒住,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竖子……”尔敢二字未及出口,脖颈间的绳索瞬间收紧,他只能急促地发出一道气音,整个人如同一团糟污被人急速拖行前去。慌乱挣扎之间,他头盔掉落,脸面立时被迎面扑来的灌木枯枝甚至石砾划破,霎时血流满面。然这并非要事,烈马的速度是那般快,快到薛再兴几乎被绳索缠到窒息。再是愚笨的人也意识到此番定是被算计了,薛再兴心间恐慌,知道自己怕是已经掉进对方的陷阱了,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将领,他应变倒是迅速,猛地一吸气,展臂开来,用尽浑身气力抓着远离脖颈的一端绷紧的绳索,猛然大喝一声,借力蹂身而上,竟给他再度翻到了马背上。那将士一惊,狠狠地踹了一下马肚,马儿受惊,高高跃起,俩人双双摔在地上,未等薛再兴反应过来,那侍卫滚入灌木丛中,不过两三瞬的功夫,偌大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薛再兴满面血腥,一只眼睛已被血给糊住了,他粗喘着,立刻支起身来,伏在丛中,警惕地环顾四周。大雨犹自倾覆,密林深深,巨大的声□□人心生怖意。薛再兴不敢让自己有半点分心,他一辈子也无这般险境,只死死地盯着周围。么么声音?在这喧嚣的雨声之中,薛再兴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喀……喀……喀……”的动静,他眯起了眼睛,心跳愈发急促,这声音虽是细微,可却是听得愈发明明白白,骤然旋身,他睁着唯一一只可以看见的眼睛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现在密林之中,对方手上持着么么,正随手敲打经过的树干,他不急不慢,姿态舒缓,如同围猎一般慢慢逼近。“何人?!”薛再兴瞪大了眼睛,喉间血腥气愈发浓烈,呼吸不由粗重了几分,他随手摸了一只断枝紧握手中。眼前那个如鬼魅一般的人愈发靠近,薛再兴面色愈发阴沉,咬牙切齿:“居然是你!”***“啊”李元悯猛地一抖,手上的书册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殿下!你怎么了?!”入眼便是倪英一张满是担忧的脸。窗棂上的九莺铜铃发出几声清脆的叮铃声,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清晰起来,李元悯空寂一片的脑袋终于有了几分动静,他微微张了张嘴,讷讷地看着前方。“殿下……”倪英担忧地伸出十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李元悯唔的一声,他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在倪英身上,几乎是本能地回答她:“我没事……”他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心口,那儿依旧跳动迅速,一点儿也平静不下来。倪英忙为他倒了一杯茶水,李元悯接过,喝了几口,这才渐渐回过几分神色来。他又魇了。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总是睡不安稳,常常让他梦见前世的一些事情来,也没有具体的情节,只有的没的,零零碎碎,总叫人心生不安。他已是连着三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身子颇不爽利,懒懒的,刚他处理了些例行公务,便躲在书房偷懒看些闲书,看着看着,却是犯起了困,随着雨声睡了过去,不想又魇了。“殿下是担心阿兄么?”倪英眉间依旧有几分忧色。李元悯一怔,勉强笑了笑:“没,许是这几日气候不佳,睡得不好,有些魇着了,对了,驿使来了没有?”倪英点点头,将方才收的信报交给他:“沧江涨水了,阿兄他们准备拔营往西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