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的原因。
如果没有她,她的亲生父母,不会这么惨。
都是她的错。
是她的紫微星命格,过于闪耀,让人觊觎。
她每每自责的时候,胡炎总会温柔地告诉她。
没事的,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他不会怪她,他永远不会抛弃她。
宁宁是如此地依恋着他。
只有从胡炎的身上,她才能感受到被需要的那种感觉。
可是胡炎还是失信了。
他先她一步走了。
宁宁的世界,陷入了黑暗和无边的孤独与绝望。
她恨这个世界。
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的事情。
凭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她的思想,被仇恨占据。
她恨这个世界,恨这个总是伤害她的世界。
这个世界也不喜欢她。
宁宁已经默认了这样的事实。
可现在,周契安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宁宁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周契安说得对。
明明有人爱她的。
她不是没有人要的。
她的妈妈要她。
宁宁不能确定那些回忆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她潜意识里面,非常希望是真的。
宁宁也才意识到,她内心隐秘处,一直希望有人能够无条件地爱她。
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她宁愿去相信。
而且这个人,还是被她间接害死的母亲。
宁宁她有些动摇。
周身雾气的环绕,毫无章法,能让人看出她的挣扎。
嘴遁居然真的有用。
纪莱几个人眼睛亮了。
可惜了,宁宁的摇摆持续不到两分钟。
她忽然笑了。
“所以呢,照你说的,不是我的错的话,那为什么那些人还要这么对我?”
“我根本就没有错,他们打我,骂我,姜家这群畜生,富贵的生活全靠这我,却那样羞辱我,他们凭什么这样做,凭什么!”
“一群傻子,根本什么都不懂,却一个一个自诩正义之士,随意地审判我,谁给他们的权力,谁给的?”
宁宁质问着。
“最后,他们在事后,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把自己所有的过错,全都揭过去了。
而我受到的那些伤害,是三两句就能概括的吗?
不过能道歉都算是态度好的,更多的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着我露出让我恶心的笑,比如说他们。”
宁宁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姜家人,和那些被她扔上台子的富二代们。
“真恶心啊,你说得对,胡炎可能瞒着我些什么,但他有一点说得非常对,人类,真的是本性为恶,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族体。”
宁宁自嘲地笑笑:“虽然说也是人,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还是毁灭掉算了。”
话音刚落,她毫无征兆的发动攻击。
攻势甚至比之前的更加激烈。
幸好周承肆的反应快,替周契安挡下了这一击。
要不然,周契安铁定会被击中。
周契安叹了口气:“果然。”
宁宁:“有时间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活着走出去吧。”
她的攻势一下比一下子猛,能看出周承肆有些吃力了。
纪莱:“糟了啊,怎么感觉被刺激出了二阶段啊。”
陈慕看着站在一旁观战的周契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正常。
按理说,周契安做事情前,不会不考虑后果的。
难道说情况已经紧急到,周契安也无法冷静思考了吗?
陈慕有些慌张。
那完蛋了。
他们完蛋还是小事,这后面可还有普通民众呢。
他看了眼身边的苗檀和纪莱。
苗檀握住笛子。
“不行,我们也上。”
话音刚落,只听见“哐啷”一声,宴会厅的大门被打开了。
呼啦啦吹进一阵风。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连打斗的两个人,也不由得停下动作。
这阵风裹挟着一股寒冷,吹到身上之时,彻骨的寒冷。
比宁宁加之于他们身上那股阴寒,更冷一些。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重点是走进来的人。
一个大约十二岁的小男孩,缓步走了进来。
一张精致的面孔,沉着冷静,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成熟感。
他走到门口,停下。
直直地望向宁宁所在的位置。
第六感告诉宁宁,很危险。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陆既安微微一愣,陆将辛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
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陆将辛,默默地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周契安,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原来是这样。
“这...这是?”
苗檀瞪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陆将辛。
陆将辛?
这不是陆既安的弟弟吗?
陆既安:“不全是。”
苗檀:?
她满脑袋问号,但她没有追问。
是人都看出来了,这人不正常。
陆将辛不急不慢,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越靠近,身上的那股威压越明显。
“您来了。”
周契安迎上去,态度也是非常敬畏。
“退后。”
阎王下了命令,包括周契安在内,所有人都退到一边。
转眼之间,台上只剩下宁宁和阎王面对面站着。
宁宁没有轻举妄动。
“阎王?”
“正是本王。”
周围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宁宁冷下脸。
“我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阎王都能被我惊动。”
阎王打量着她:“现在的你,和十年前比,还是差得远了。”
宁宁生气:“你看就看出来了?”
“我看出来了,因为你还有渴望,你还有良知,回头是岸。”
心思被戳破,宁宁恼怒:“就算你是阎王又怎么样,你一个阎王也不称职,是我的话,就让这些人自生自灭,被鬼吃了最好,要管他们干嘛!”
“生老病死,是这世间的规矩,我也只是履行我自己的职责,其他与我无关。
我不允许规则被破坏,也就是说,我不会让十年前的状况再次上演。”
宁宁:“那就试试看吧,十年前你打不过,十年后,也说不定。”
阎王摇了摇头。
他看着冲上来的宁宁,没有动。
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忽然在半空出现。
链刀的利刃堪堪从宁宁的脸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