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往后退了一步,摸着脸上被划出的血痕。
愤恨地盯着忽然出现的黑白无常。
范无救擦拭着刀锋,冷冰冰地看着宁宁。
“卧槽。”
纪莱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自己何德何能,见了黑白无常,见了阎王。
“你不是早就见过了,这么惊讶干嘛?”
陆既安故意调侃。
纪莱:“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陆既安笑笑不说话。
纪莱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之前自己见过阎王和黑白无常。
看陆既安的样子,他疑惑“你不紧张吗?”
“紧张干嘛,阎王都来了,他们要是没有办法,我紧张也没用,况且,有我在呢。”
纪莱想吐槽。
你一个玄术都不会的家伙,有你在有什么用?
不过他没敢说话。
台上的对峙,悄无声息的,却十分地紧张。
宁宁擦干净脸上的血:“怎么,堂堂阎王爷,还要找帮手?”
谢必安:“别废话了,这还没到阎王大人动手的时候,动手吧。”
阴差大人,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黑白无常,同时发起攻击。
宁宁一对二。
“一打二,真不要脸!”
谢必安:“要脸干什么,能赢就行!”
黑白无常的配合和默契,宁宁由一开始的招架不住,渐渐地也能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
只是三方速度都非常快,看得底下几个人,眼睛都追不上。
宴会厅里也是一片狼藉,姜家花费大价钱布置的场所,在争斗中,被打得七零八落。
就连头顶的硕大水晶吊灯,也被打歪了,摇摇晃晃,要掉不掉。
也就是这个时候,底下的几个人,才发现宁宁的实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恐怖。
纪莱感叹:“好厉害啊。”
一群人躲在柱子后面,悄悄探出头,看着空中的打斗。
宁宁一开始还有点落下风,没想到现在已经能勉强打个平手了。
要知道,对面可是黑白无常啊。
太可怕了。
“她是成长型。”
周承肆解释。
“鬼煞就是这样,它是不断通过吸收周围的负能量,强化成自己的力量。
刚好这个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负能量了。
而阴间,本身就是作为活人心里一直惧怕的存在。
黑白无常作为鬼差,也是一个恐怖的符号,这些对鬼煞来说,天然有利。”
苗檀:“照这么说,越打下去,宁宁不是胜算越大?”
周契安摇摇头:“不对,那是对于完全体的鬼煞。完全体的鬼煞,就是恶念的集合。它本身就是一个死物,没有是非观念,只知道毁灭和吞噬。
眼前的这个不是,她是宁宁,她还没有跳脱出人类的范畴。
她虽然也在吸收着各种恶念,但她却无法完全地吸收这些转化为力量。就像阎王说的,宁宁心里还有渴望,她就无法彻底抛弃自己,成为鬼煞。
她自己心里就很抵触。”
苗檀恍然大悟:“半成品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既安不知想到什么,冷哼一声:“那个胡炎他安排好了一切,没想到外部条件完美了,问题却出在宁宁自己的身上。”
他没想到无论再怎么样给宁宁洗脑,宁宁却始终无法按照他的想法,变成第二个鬼煞。
今天给宁宁看的录像,也证明了,宁宁内心隐藏的秘密。
那其实,才是宁宁最渴望的东西。
“爱。”周契安平静道。
“她想要的就是爱。她今天终于得到了。”
众人沉默。
宁年闭了闭酸涩发红的眼睛,他听见周契安又说:“胡炎这一招对他来说虽然稳,其实最为凶险。他却忘却了事物的本质。
紫微星,原本就是带着爱意降生的。他们每一世,都是爱意浇灌出来的果实。所以宁宁不会放弃对爱的追求。
纪莱终于聪明了一回,他反应过来了。
“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胡炎的鬼煞计划失败了?”
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让宁宁看江书眉的记忆碎片。
“不是我,是——”
周契安顿了下,他在想该怎么称呼她。
然后,他想起了记忆碎片的最后,江书眉叫她的名字。
她原来的名字。
“艾宁。”
周契安回忆着。
“其实在那次从墓里回来之后,艾宁就将记忆交给了我,她当时和我说了她的猜测。
她说,鬼煞要是炼成了,他们这次在墓里估计就要死掉了。
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胡炎自己的老巢都被他们掀了,他还只能逃跑,只能说明,他的计划很可能出现问题了。”
只是那时,他和艾宁对于胡炎的计划并不明朗。
只能确定的是,和宁宁有关。
艾宁就将她手里的,唯一和艾宁有关的东西,交于周契安保管。
“就是这么回事。”
周契安说完了。
苗檀听出了不对劲:“她那时候把东西交给你,那是不是说明,她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她以后可能会遇到危险?”
周契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她是女巫。”
其他人也就懂了。
心里都不好受。
周契安:“好了,这些等之后再说,现在重要的是宁宁。”
纪莱:“那现在怎么办,要一直这么打下去吗?”
周契安:“只要宁宁一直不放弃内心的渴望,还是人的话,就总会疲惫的。”
但是吧,黑白无常不是。
这场战斗也的确非常地漫长。
一开始的黑白无常占上风,逐渐演变成了平手。
往后,宁宁找到了手感,有源源不断地力量供给,她成长地确实非常迅速。
甚至隐隐占了上风。
宁宁越打越兴奋。
“蠢货。”
她甚至还能抽空骂对面一句。
即使不敌,黑白无常之间的默契配合,又弥补了这一点。
堪堪能和宁宁打个平手。
他们也并不下狠手,只是有意地拖延时间。
宁宁的战斗经验还是少,她并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宁宁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开始累了。
有些力不从心。
光有力量,但她使不出来。
她有意快点结束这场战斗。
对面好像知道她的想法,避开她的攻击。
宁宁越是急,越是打不到人,跟捉迷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