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北面色一喜,扯着嗓子朝着秦玺喊:“舅舅,我在这里呀!”
秦玺应声回眸,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你们怎么在这?”
他将人抱起来,眼神欢喜。
“我和哥哥来找舅舅的。”祁慕北说完,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温萦:“这个姐姐是谁呀,没有苏渔姐姐好看呀。”
“是舅舅未婚妻。”秦玺眸色淡淡的回。
祁慕北呆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昨天娘亲为什么生气了!!!
她也很生气的呀!!明明苏渔姐姐才是舅母的呀!!
难怪娘亲说舅舅是狗男人,哼,娘亲果然没说错。
祁慕北搂着他脖子,看了一眼温萦,娇滴滴的道:“舅舅,我和哥哥不喜欢这个舅母。”
小丫头说完,又看向秦时,寻求他的支持:“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秦时严肃着小脸,点了点头,两孩子意见达成一致。
温萦轻笑了笑,看在秦玺的份上,没同两孩子计较:“我想去街上逛逛,要不你陪他俩玩会儿?”
祁慕北闻言,眯着眸子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姐姐还是很识趣的嘛,知道他们不喜欢她。
她从秦玺身上溜下来,正打算牵着秦玺回客栈时,他将温萦拉住了:“你也一起。”
温萦轻笑:“他们可不喜欢我。”
“孩子小,不懂。”
不懂的祁慕北:“……”我明明很懂的呀,这个姐姐一点都不好!!!
但舅舅好像很喜欢这个姐姐,他以前都没有牵过苏渔姐姐的手,祁慕北叹了声长气,有点丧气。
“舅舅,你昨天惹娘亲生气,今天惹我生气了!!”小丫头一脸严肃的控诉。
秦玺失笑,一手牵了一个,带着他俩去买冰糖葫芦:“那舅舅给你们买糖葫芦,你还生舅舅的气吗?”
听到糖葫芦小丫头就两眼放光,但想到娘亲和苏渔姐姐,小丫头很有原则的点了点头:“我还生气的,除非你跟我们回去嘛。”
秦玺不同她说这个话题,他没接话,带着他俩到了卖糖葫芦的摊贩前,要了四串糖葫芦。
摊贩老板将东西包好后递给他,秦玺只拿了一串递给了温萦,剩下的他俩一人一串,还有一串给阮软:“回去哄哄你娘,别生舅舅的气。”
“舅舅自己哄嘛,娘肚子里有宝宝,爹爹都没让娘生气的。”
秦玺送了他俩回客栈,在门口没进去:“过几日等你娘气消了,舅舅再来。”
祁慕北憋着嘴不太乐意,以前舅舅都不是这样的,怎么认识了这个姐姐就变了呀!!!
小丫头朝着秦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蹲下来,自己有话说。
秦玺依言蹲下,小丫头凑到他耳边奶凶奶凶道:“娘说舅舅是狗男人,哼,我看也是,我回去就要给苏渔姐姐找夫君啦!!”
比起祁慕北的容易生气,秦时便冷静多了,他更懂得趋炎附势。
知道舅舅对眼前这个姐姐比较在意,于是他直接道:“姐姐和舅舅待会儿要去做什么?可以带着我和妹妹吗?”
他不问秦玺的意见,直接问的温萦,她真想跟秦玺成亲,那肯定不能第一次见面就对他俩太冷淡。
“不过随便逛逛,你俩想的话可以一起。”
秦玺瞧了眼两孩子,祁慕北立马顺杆往上爬的要他抱,秦时则跟由秦玺牵着:“十二叔叔,你回去吧,我们跟舅舅出去了,晚点回来。”
十二自然是不能让他俩离开自己视线的,但他也没跟的太紧,就让两孩子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祁慕北不喜欢温萦,所以走到哪都霸占着秦玺,走路要他抱,吃东西要他喂。
几人不过走了两条街,祁慕北便指着一旁的酒楼道:“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众人没意见,四人上了楼,菜上齐,秦玺刚给温萦夹了菜,祁慕北立马放了筷子:“舅舅喂我。”
“自己吃。”秦玺同样给她夹菜。
小丫头耍起了性子:“你喂我嘛。”
温萦轻笑,觉得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意思,这叫苏渔的姑娘这么好么,两个萝卜头还挺护着她。
“我喂你。”她出声。
祁慕北不看她:“不要。”
最后秦玺拗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给她喂了饭。
温萦笑了笑问秦玺:“下午要去射猎么?”
“你想去?”
“嗯。”这两孩子太烦人了。
“那吃完饭便去。”
一旁安静吃饭的秦时突然道:“舅舅我们也去。”
温萦答应了,反正他俩去了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影响不了她跟秦玺。
秦时抿着唇道:“能不能等娘亲一起去?”
“你娘不是有了身孕?”
“是啊,但是去看看总可以的嘛。”祁慕北道。
合着就是不让她如意,温萦勾了勾唇,应下了,大着肚子去凑热闹,真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祁慕北眯着眸子笑了笑:“那我们一会儿先回客栈,等娘亲回来我们再去。”
“嗯。”秦玺点头。
这厢太子府。
阮软和祁凉三人上门时,温煜刚起,门卫通报后,他让人将他们请到前厅,片刻功夫他梳洗更衣去了前厅。
“阮软。”
“嗯。”阮软起身:“找你打听点事。”
“你说。”
“温萦的巫蛊术,你知道解法么?”
“巫蛊术,谁中蛊了?”
“秦玺,我只是怀疑罢了。”
“巫师能解,但他长居雪山。”温煜说完又补充道:“且他未必肯答应帮忙解蛊。”
“嗯?”阮软不解的挑眉看他。
“他就温萦一个徒弟,还是十分疼爱的那种。如果真是温萦下的蛊,他很可能不会帮忙。”
阮软沉默片刻:“总得试试。”
知道人在雪山就好办了,总比之前两眼一抹黑要来的强。
“你见过大哥没有?”温煜问。
“温珩?见过了。”
“他没跟你说什么?”
阮软挑眉看他:“你希望他跟我说什么?”
温煜一时间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了,也知道你之前为何要费尽心思弄我来西岐了。
我当年救他,是出于好心,不是给自己埋雷,让他几年后抓我三哥威胁我的。”
“大哥这几年过的很苦,你既然来了西岐,就多去看看他。”
这倒是实话,谁经历了他那样的事情都很苦,都不好过,但她跟温珩非亲非故,不能因为救过他一次,就要对他的人生负责。
“没空。”祁凉接过话头。
温煜一看到他就想到之前被他算计,弄了个假阮软回来的事,还害的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一刻都不敢停。
“我说你在哪弄的一个女人,假扮的倒是挺像,害的我把人弄回来了才发现不对劲。”
“捡的。”祁凉云淡风轻。
温煜:“……”你倒是会捡。
从太子府离开,阮软和祁凉直接回了客栈,温絮则留在温煜府上了,他们两兄妹感情好。
回客栈后,两人还没上楼,就听到楼上传来祁慕北叽叽喳喳的声音,这丫头不知道在玩什么,闹腾的很。
阮软快步上楼,秦玺和温萦同时转眸看了过来,她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
“娘亲,舅舅他们要去射猎,我们也去吧?”祁慕北从高凳上溜下来,趴在她腿上一个劲给她眨眼睛。
这小丫头大概是看不惯温萦,所以不想秦玺跟她在一起,这是想着法子给人制造矛盾了。
阮软哭笑不得:“谁提议的?”
“是这个姐姐提出来的,人多热闹嘛。”
“那就去好了。”阮软无谓的耸了耸肩。
温萦到底是西岐四公主,不过半时辰的功夫,狩猎的场地便准备好了,一行人出发去了狩猎场。
马车上,祁凉让人靠在他身上,提醒道:“一会儿不许上场。”
“我就在心里想了一下你都知道了?”她挑眉看他。
她确实有上场的心,不过是想同温萦一较高下而已。
“嗯。”祁凉眸色淡淡的点头。
“但我一会儿想上场。”论射箭,她是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射箭术不在话下。
“看不惯温萦?”他垂眸看她。
“嗯。”一想到温萦这厮给秦玺下蛊,她就不能忍好吗。
“一会儿我替你上场。”祁凉开口。
阮软挑眉:“想自己动手。”
祁凉发现他就对她没辙,他提醒:“刀剑无眼。”
“不是还有你吗?”有你兜底,我怕什么。
她就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看着他,祁凉失笑,默许了。
到了射猎场,阮软还没提出来要跟温萦一较高下,她就先提出来了。
想必她看她,也是不太爽的,那正好了,横竖看不惯对方,看谁整谁。
“阮姑娘射箭术如何?”
“还行。”她谦虚。
“不如比试一场?”温萦扬了扬手里的弓箭。
“好啊。”她淡定自若。
但是一旁的秦玺蹙了眉,走到阮软身边提醒:“你有身孕,还是多注意点。”
“三哥操心错了人。”她伸手指了指温萦:“你应该操心你的人。”
这就是故意拿话膈应他了,秦玺面色不变,提醒祁凉:“她怀孕了你就任由她胡闹?”
“嗯。”祁凉气死人不偿命。
秦玺:“……”
阮软去挑了一把弓箭,试了试手,还不错:“四公主,开始吧。”
温萦自小骑马射箭,所以别说阮软有身孕,就是没身孕,她也不在怕的。
这场,她还真是赢定了。
“先说好,若是伤了,可是伤者自负。”
“好啊。”阮软轻笑。
秦玺眸色变了变,还想劝她,阮软已经翻身上了马,温萦也同样,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玺:“我保证不伤你妹妹性命。”
阮软没接话,先打马离开,温萦紧随其后。
秦玺转眸看向祁凉:“她有身孕,稍微磕着碰着就很严重了。”
“我知道。”祁凉云淡风轻的说完,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秦玺这才松了一口气。
温萦今日来射猎不是目的,本来是想同秦玺独处,没想到遇到两黏人的孩子,这会儿来射猎,不过是想出出气罢了。
她射的每一箭都从阮软身边擦身而过,既不伤她又能震慑她。
阮软勾了勾唇,兀得朝着温萦举起了弓箭,她对着的是温萦身后的一只兔子。
然而在温萦看来,这支箭是直冲着她而来,她当即便变了脸色,同时朝着阮软举了弓,大有她敢放箭她就反击的举动。
阮软轻笑一声,松了手,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贴着温萦的面颊射在了身后的树上。
温萦同时射箭,然后那箭离阮软还有两米时,身后祁凉突然出手,用内力硬生生改了箭的方向,朝着温萦射了过去。
她没料到有此变故,微愣了片刻,等反应过来时想躲开已经来不及,适时,伸手秦玺突然伸手将人拽了过去,她侥幸躲过一劫。
温萦眸色有点冷,还没来得及说话,祁凉先出了声:“四公主是射猎还是射人?”
他嗓音很冷,听的出来是生气了。
温萦解释:“是她先动的手。”
“我对你动什么手了?”阮软耸了耸肩:“我可没朝着你射箭。”
温萦指了指身后树上的那支箭:“这一支难道不是你射的?”
“我是射身后的兔子,四公主刚好挡住,且那箭未伤你分毫,倒是四公主方才那箭,这是想要我死?”
“我为何想要你死?”温萦出声道。
“这就要问四公主你了,你给秦玺下蛊,想让他留下西岐,而我则是要带他回东璃的,你气不过,对我下杀手也未尝不可能。”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温萦冷哼一声:“方才那箭……”
她话没说完,阮软突然打断道:“方才那箭你也不用解释,反正三哥看得到。
三哥,你未婚妻,这是想要我死啊。”
温萦:“……”
阮软收了弓:“回去了,三哥慢慢玩吧。”
秦玺沉默片刻,跟着阮软往回走,只是一行人还没到马车,秦玺突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三哥,你怎么了?”阮软察觉异样,回身看他。
“没事。”他揉了揉太阳穴。
“头疼?”想来应该是温萦下的那蛊毒作祟。
“嗯。”秦玺点头。
温萦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直接骑马回去了,秦玺则同他们一起坐了马车,回去的路上,秦玺渐渐额冒冷汗,疼得他牙齿直打颤。
“舅舅,你怎么了呀?”祁慕北第一次见他这样,被他吓住了。
“头疼。”他几乎是忍着剧痛从喉间滚出来的两个字。
难怪温萦二话不说直接走的,想来她这是有十足的把握控制秦玺,离不开他。
这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疼得冷汗直冒,除非阮软忍心看着他一直疼下去,不然,还是得把人给她还回去。
温萦也恰好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丝毫不慌。
马车进云城后,阮软吩咐十二将马车驶到四公主府门口,马车停下时,温萦就在府前,未下马。
“人送回来了?”温萦开口。
“嗯。”阮软看着秦玺下马车:“人送回来了,能不折磨他了?”
“看心情。”温萦回。
阮软没应声,放下车帘吩咐十二驾着马车离开,这温萦现在是自觉捏着秦玺这张牌,所以有恃无恐。
得让三哥脱离她的掌控后才能收拾她,不然,她都把账算在秦玺身上。
温萦扶着早已疼虚弱的秦玺进屋,她将人放在榻上,喂了他一颗药丸,等他渐渐不疼后,这才开口道:“我才是你未婚妻,以后不许再见她。”
“她是我妹妹。”他嗓音很虚。
温萦勾唇笑了笑,眼底微嘲,迫着秦玺看她眼睛:“我说以后不许再见她。”
“好。”
“也不许回东璃。”
“好。”
闻言,她脸色方才好了几分,温萦看了眼榻上的男人,替他擦去额上的汗:“今日狩猎,你知道救我,我就不折磨你了。”
秦玺眯着眸子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萦继续道:“秦玺,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对我,我就让你当驸马。
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一直折磨你。”
榻上的男人没什么精神,眯着眸子昏昏欲睡,温萦倒是没计较,继续道:“我给你下了蛊,你离不开我的,离了我就会头痛欲裂,除非你想活生生疼死,不然,你就只能在我身边。”
“但我只养听话的男人,你是我养的第一个,所以我会包容你一些。”
榻上秦玺已经睡了过去,温萦看了他一眼,起身出了府。
她直接去了温珩府上,进屋时,温珩正盯着面前的瓷娃娃发呆,温萦走近:“大哥。”
“怎么来了?”他将瓷娃娃收起来,抬眸看她。
“大哥消息一向很快,我今日跟阮软出门狩猎的事大哥还不知道?”
“知道,你险些伤了她。”
“是她先对我动手的。”
温珩倏尔眯了眸子,他冷声唤她:“温萦,下次记得,她就是刀搁你脖子上了,你也不许伤她。”
温萦不太服气:“凭什么?她都嫁人了,大哥惦记她有什么用?”
“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觉得她也不过如此嘛。”温萦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