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低声。
祁慕北叹气,觉得对比起来,自己的娘亲真是太好了,不会凶她,也不会打她。
“你脸还痛不痛?我给你呼呼。”祁慕北说完便贴近他被打的那边脸,轻轻的呼了两下。
温澜眸子动了动,转眸看她。
……
午饭后,祁慕北和秦时躺在阮软身边午睡,小丫头还在想温澜的事情,小声的问阮软:“娘,小哥哥回云城是不是就过的不幸福。”
“或许吧。”
“哎。”她叹气。
阮软垂眸看她:“你很喜欢那个温澜啊?”
“是啊,他好乖哦。”
阮软觉得也是,有个有野心的母亲,自己若是有心想争的话,温珩出事那几年,他说不定就能坐上太子之位了。
但他没那个心思,这才是让容贵妃真正恼火的地方。
“赶紧睡吧。”阮软哄着她睡了。
翌日,容贵妃强势的没跟任何人商量,便打算回云城了,正好阮软一行人准备回云城,在寺庙前碰见了。
“容贵妃这就回去了?”
“嗯。”她点了点头,看向阮软道:“既然阮姑娘帮我找到人了,那我答应你帮你哥哥解蛊的事,自然也说到做到。”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好。”她倒是言而有信,回了云城后,便直接去找了上次解蛊那老头。
阮软则让十二驾着马车去了一趟四公主府上。
府前,门卫看着她道:“姑娘,公主吩咐,任何人不能见秦玺。”
阮软勾了勾唇,这是搞软禁那一套啊,正门不能进,翻墙不就能进了么。
她折身回了马车,吩咐沈叁和十二去府上把人带出来,片刻功夫,两人就驾着被打晕的秦玺出来了。
马车一路朝着解蛊老头的住宅驶去,到了巷子口,众人下了马车,沈叁将秦玺背在背上,朝着里头走去。
一行人最后在一处小门前停下,苏渔上前敲门,木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她探身往里张望了一下:“上次来过的,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记得,中蛊的人带来了?”他问。
“带来了。”苏渔赶忙指了指昏迷的秦玺。
那老头打量了他一眼:“把人背进去吧。”
沈叁依言背着秦玺进了屋,屋内有点暗,他点了昏暗的油灯,扫了一眼屋内,最后把他放在了藤椅上。
老头上前瞧了两眼秦玺,意味不明道:“贵妃娘娘交代了,让给你们解蛊,但说好了,老头我也只会解雇。”
“嗯。”阮软点头:“麻烦你了。”
“说不上麻烦。”老头将油灯提到跟前,从木盒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火上来回烤热。
苏渔在一旁看的紧张,捏着阮软的手不自觉紧了又紧:“不会出别的事吧?”
“别自己吓自己,没事的,你要是怕就别看。”阮软宽慰她。
苏渔壮着胆子:“我还是看着他吧。”
两人的对话老头充耳未闻,他将烤的炙热的刀锋狠狠在秦玺手掌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往外溢。
“扶着。”老头将秦玺的手掌举着,阮软赶紧接了过来,就见他又从木盒中取了一盒熏香点燃了。
那香味很独特,阮软还是第一次闻,他将熏香靠在秦玺伤口处,顿时有个类似虫子的异物往外爬,老头眼疾手快的用刀锋一挑便将蛊虫挑了出来,丢在了油灯里。
“包扎伤口就不用老头我来了吧?”他一边收熏香一边问。
“这个我会,多谢您了。”阮软叹了声长气,蛊总算是解了,等三哥醒了,便让十二给祁凉去一封信,他们就可以准备回东璃了。
阮软给秦玺包扎好伤口,瞧着秦玺还没醒,估摸着是沈叁他们下手太重,人回去就该醒了。
准备回客栈时,一直昏迷着的秦玺突然咳嗽了一声,苏渔面色一喜:“秦玺,你终于醒了。”
“苏渔。”秦玺哑着嗓子,刚张了张嘴,忽而觉得胸腔一阵剧痛,他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苏渔整个人呆愣住了:“秦玺。”
他皱着眉,脸上皆是痛苦,苏渔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呆愣愣的看着他:“秦玺,你怎么了?”
“苏渔……”他说完,两眼一黑,整个人再度晕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苏渔神色慌张。
那老头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他体内,除了蛊还有毒。我早说了,我只会解蛊。”
“可你没说还有毒!!”苏渔气急,红着眼睛吼道。
“小姑娘,你们也没问呐。”那老头笑道。
“蛊取出来了,这毒已发作,他就剩两个月好活了,把人带回去吧。”
那老头说完,便打算送客,沈叁冷着脸上前,一把长剑就直指他眉心:“解药。”
“我没有,我只会解蛊。”
“你明知道他体内的蛊取出来了,就会毒发,但你还是给他取了,且没问过我们,这个是谁授意的?”阮软抬眸看他。
“姑娘,你们没问,我自然不会说。”
“是么?”阮软轻笑了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我们来之前,容贵妃来过,你们单独聊过什么?是她的意思么?”
容贵妃这人本来也不是善茬,她一开始答应跟她合作,只是想给秦玺解了蛊便回东璃,便放松了对容贵妃的警惕。
这会儿秦玺出事,阮软再回想起来,这容贵妃怕是压根就没想好好跟她合作。
事实上她真没猜错,时辰拨回到半个时辰前。
容贵妃的马车在屋前停下,她进屋,没说客套话:“那秦玺的蛊你解了,再给他悄无声息的下点毒。”
“为何?”
“秦玺的蛊是温萦下的,你悄无声息的下毒进去,便让那阮软以为是温萦下的毒,他死了,那姑娘是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同温萦他们斗起来,必然会牵扯到温珩,让他们三去斗,这对澜儿来说,是好机会。”
“倒是不必这么麻烦,温萦早在他体内下了毒,蛊一解,便会毒发,活不过两个月。”
闻言,容贵妃轻笑出声:“这温萦,还真是会办事。”
她只答应带他们解蛊,可没说还要解毒,如此一来,这交易,她也没有失信。
容贵妃嘴角的笑意加深,离开了小屋。
……
时辰拨回到现在。
阮软看了眼不吭声的老头:“不说便是默认了。”
“与容贵妃无关,老头我做事,一向是问一答一,姑娘自己在解蛊前没问清楚,这会儿怎么怪起我来了?”
阮软冷哼一声,还真是阴险狡诈的容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