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耀从宋翎房间离开,还问她借了四个人,寻思着阮软正好出府,身边还只有一个侍卫,加上他府上那些个小厮,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今天他就要把阮软给绑回府上去,好好折磨好好蹂躏,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还敢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他是蛤蟆精,他叫她悔不当初。
苏耀都盘算好了,等宋翎把男宠给他送过去,他就单日临幸男宠,双日临幸阮软,想起来这日子就快活。
他喜滋滋的下楼,刚走到二楼房间拐角处,忽然就被人从身后揪住了命运的后颈,没等他呼救,人就被带到房间了。
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的还敢对他动手,苏耀刚打算怒斥是谁,一转身就瞧见桌边坐着一个玄色锦袍的男人,他身边站在的侍卫,正是阮软身边的那个。
“你们想干什么?”苏耀扬声问,给自己壮胆。
“杀狗。”祁凉眸色淡淡。
“你骂谁是狗呢?”苏耀变了脸色,刚要动怒,男人手里的茶杯扔了过来,正中他的嘴。
刚好没两天的嘴又伤了,苏耀捂着嘴,疼的呜呜叫。
祁凉面色如常,丢了一把匕首在他面前。
“什么……什么意思?”苏耀不解。
“治不了就切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他这分明还能治。
苏耀咬着牙,宋翎的男宠他还没吃呢,怎么能切呢,说什么都不切。
祁凉神色如常的起身:“上次是给你的教训,你既然记不住,就是活该了。”
上次?苏耀愣神,上次他不是喝醉了从马上摔下来的吗?
敢情是眼前这人暗中动的手脚?苏耀气的肺都快炸了,他好些日子碰不了女人,原来就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他摸了匕首,还没来得及动手,只觉得手臂一麻,被沈叁一脚踢开了,接下来,便听到屋内传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这叫声太凄惨,楼下喝茶的众人都听清了,祁凉云淡风轻的瞥了他一眼,开门离开。
隔壁医馆里。
阮软抱着祁小宝在屋里等他,见他信步从屋外进来,忙起身走了过来:“你做什么去了?”
“杀狗。”
“爹爹,你没事杀狗干嘛呀?”祁慕北撅着小嘴问。
“乱咬人。”
“嗷。”
乱咬人的狗那还是该杀的。
祁凉鲜少亲自动手教训人,他这次没等苏耀回去再动手,是因为他看阮软的眼神太龌龊,没挖了他眼珠子都是好的了。
阮软哪晓得他说的杀狗是教训苏耀去了,只当他是去忙其他事不方便说。
这头,远安候。
苏耀被送回来时,整个人都疼晕过去了,远安候夫人瞧着早上才出门的儿子这会儿又被人抬回来,当即便气的脸色铁青,破口大骂起来。
府医被招到苏耀房间诊治时,远安候夫人沉着一张脸,眼神阴狠:“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耀儿诊脉。”
她一声怒喝,府医不敢耽搁,赶忙上前给苏耀诊脉。
片刻,他收回手,不敢说实话。
“如何?”远安候夫人问。
府医犹豫片刻,拐着弯道:“老夫这会儿有一味生子灵药,赶明儿给夫人送过来。”
怎么个意思?给她送生子灵药?这是拐着弯让她生,苏耀这里是延续不了香火了?
“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府医轻咳一声:“小侯爷恐治不了了,只能把命保住,延续香火的事怕是得夫人亲自来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远安候夫人给赶了出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三番两次的对耀儿下手,且每次都是冲着让他断子绝孙去的。
远安候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又让府医进屋给苏耀治伤,她则去找了远安候苏盛。
“老爷,耀儿又出事了。”
苏盛正在书案前处理公务,闻言搁下毛笔起身:“怎么回事?”
“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伤的要害,府医说以后都行不得房事。”
苏盛脸色突变:“人醒了没有?”
“还没醒,这不急着来跟老爷商量,这事老爷得好生彻查,我倒要看看,谁敢跟远安候府作对。”远安候夫人厉声道。
“耀儿今日跟几个狐朋狗友出去的,先把人抓回来问问。”
苏盛说完就命人下去办此事了,远安候夫人怎么想也觉得不痛快,又和苏盛去了苏耀的房间,这次他醒了,还没进屋,就听见自个儿子鬼哭狼嚎的声音。
远安候夫人听的满心着急:“耀儿,可算是醒了。”
“爹娘。”苏耀嚎:“我是不是废了?”
远安候夫人脸色一变:“没有,娘一定会找太医治好你的。”
话落,苏耀打断道:“娘你给我说实话,方才那府医说,我算是废了,跟太监没什么两样。”
多嘴,远安候夫人迈步过去,扬手便是一耳光甩在府医脸上:“滚下去。”
府医出去后,她这才在苏耀床边坐下:“你跟爹娘说说,是谁伤的你?爹娘定然要那人好看。”
苏耀回想了一下:“阮软的夫君。”
远安候夫人不认识,只记得在宋翎生辰宴上见过一面,模样是生的十分出挑,可耀儿跟他无冤无仇的,他这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
思及此,她转眸看向苏盛道:“老爷,这事儿得让太后和皇上出面才行。”
她耀儿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眼下更是跟废人一样,她也得从朝阳公主的身上扒一层皮下来。
苏盛沉吟片刻,苏耀是他的老来得子,自然是娇惯了些,他有今日这么混,都是他们纵容出来的。
但纵然他贪玩了些,也不该被下如此狠手。
“我这就进宫。”
苏盛说完便迈步往屋外走。
这头,祁凉送阮软他们回府后,出了一趟门。
御书房里,宋璟刚处理完奏折,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李公公便来通报:“皇上,驸马求见。”
“让他进来。”
李公公奉命领了祁凉进屋,宋璟坐起身,神色倦怠:“你怎么来了?”
祁凉眸色淡淡在堂中站的笔直:“远安候府的苏耀成了废人,不出片刻,远安候应该就来找父皇告状了。”
闻言,宋璟抬眸看他:“你动的手还是阮软动的手?”
“我做的。”他语气坦然:“但他状告的对象,会是阮软。”
“你小子倒是下手狠,他做什么了?”苏耀是个混球,宋璟还是知道的。
赖不过苏太后对这个侄子宠爱有加,每次都力保他,所以弹劾他的折子也多次被压了下来。
“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能让他对苏耀下这么狠的手,那他起的心思,宋璟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这狗东西平时混归混,但主意打到他闺女身上,那他可就不惯他这臭毛病了。
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训下这狗东西。
“孤知道了。”宋璟心里有了主意。
祁凉道:“御史大夫的庶子傅笙曾被苏耀强迫,阮软是救他跟苏耀结的第一个梁子,也因此被他惦记上,不妨借着此事弹劾远安候,敲打一番。”
宋璟在心里暗道,你把人给废了,又进宫给孤出主意,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祁凉离开后,宋璟便让李公公召了秦昭进宫。
“微臣参见皇上。”片刻功夫,秦昭进了御书房,欠身行礼。
“起来吧。”宋璟开口,同他说起了弹劾苏耀和远安候一事。
秦昭是他信的过的人,宋璟对他很看重,以前有过把阮软许配给他的打算,结果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意中人,宋璟便打消了念头。
苏耀在汴京做过的祸事不少,早就有人看不惯他了,秦昭便也是其中一个,眼下宋璟打算动手,他自然是赞成的。
早前弹劾他的折子都被翻了出来,秦昭又另写了一份弹劾他的奏折,同时将毫不知情的御史大夫也拉下了水。
傅大人本来是打算送个庶子拉拢皇室权贵,哪晓得自己人也送出去了,还成了弹劾远安候府的其中一人,是彻彻底底把人得罪完了。
苏盛先去的苏太后宫里,命人进去通报后,这才领着他进去。
他没拐弯抹角,行礼后直接道:“太后,耀儿同那阮软不对付,被人给废了。”
闻言,苏太后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那事,他们来请太医,苏太后是知道的,但她问过太医,说苏耀快好了。
怎么这会儿他又进宫说耀儿成了废人?
“今日的事。”苏盛愤愤道:“那阮软和她夫君简直欺人太甚。
仗着皇上恩宠就这么不把我们苏家放在眼里,这才刚回宫,就这般目中无人,往后怎么得了。
岂不是要将咱们苏家踩在脚底下践踏?”
苏太后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上,沉着一张老脸,起身往外走:“哀家去见皇上。”
苏盛也愤愤的跟了上去。
他们二人到御书房门口时,宋璟这边刚整理完弹劾苏耀的奏折,正愁没处发火,李公公就进来通报远安候和太后来了。
“宣。”他沉声,不怒自威,自带强大气场。
苏太后和苏盛进屋,没等苏太后先发难,宋璟便一把将眼前的奏折摔在了苏盛面前,弄的准备来告状的苏盛一愣一愣。
“这些奏折,舅舅可得好生看看。”宋璟一把拍案而起,怒道:“孤念在苏耀是舅舅的老来子,对他是一忍再忍,但你非但不好好教导他,反而纵容他无法无天。”
苏盛看了眼脚底的奏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先他一步弹劾了苏耀?
明明苏耀才是受害者,怎么有人敢先弹劾他!!!
苏盛面色微沉,恭敬道:“皇上息怒,这中间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有何误会?”
“早前耀儿跟朝阳公主闹了些误会,老臣让内人带着礼去朝阳公主府上赔礼道歉,结果被人给赶了出来,之后,那朝阳公主心思狭隘、恶毒至极,竟然让人伤了耀儿的命根子。”
宋璟怒极反笑:“那你可知他们这误会因何而起?”
“为了一男子。”
“好一句为了一男子,苏耀爱玩孤知道,从未罚过他,但他不顾意愿,强抢傅大人庶子,弄的城内百姓怨声哀道,孤要是再纵容下去,就对不起这城内百姓了。”
宋璟这话说的极重,苏盛赶忙跪在地上,低头道:“傅大人之子绝不是耀儿强抢,皇上若是不信可宣傅大人当面对质。”
“舅舅且放心,孤已经命人去请傅大人和傅笙二人。”宋璟沉声道。
苏盛是太后娘家人,一直在暗地里帮她做事,若是以后阮软做女帝,此人无疑不是个威胁,所以他得先想法子将这些人慢慢扳倒。
秦昭写完折子后他便命他去了御史大夫府上,这会儿两人应当是在进宫的路上。
苏太后自进屋起,便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宋璟今日这出,这是想着借机对远安候府发难,再寻合适的机会,把远安候府连根拔起。
她便失了庇护,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出来的儿子,对亲娘亲舅舅也不手软。
一盏茶的功夫,御史大夫傅大人和傅笙进了屋,两人跪地行礼后便听到宋璟问,那日是不是苏耀强迫于他。
在来的路上,秦昭已经将今日这事跟他俩说明白了,傅笙自然是要站在阮软这边的,于是他点头说是。
一旁跪着的傅大人则是觉得自己倒了大霉,本来是想攀附人,结果这会儿弄到必须得罪一方。
皇上和秦丞相他不敢得罪,可太后和远安候,他也不想得罪。
但甘蔗没有两头甜,他只能站一边而得罪另外一边:“微臣从未将犬子送到远安候府过,请皇上明查。”
话落,傅大人不用抬头也知道此时苏盛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才好。
但他也没的选啊,早知道这个孽子能惹出这么多麻烦,他就直接把人给送出汴京了,还惹这些麻烦事做什么。
宋璟抬眸,眸色微冷的看着苏盛:“舅舅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这些折子都是弹劾苏耀的,可要孤都念给你听听?”
“老臣不敢。”苏盛赶忙道。
“不敢?”宋璟冷呵:“既不敢,他做那些混账事,你可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