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则抓了一把羊肉串递给了宋璟,爷孙三人还真就在屋内旁若无人的边吃边聊起来。
李贵妃在门外,肺都快气炸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皇上。”
宋璟转眸看她:“让李大人接着在府上找。”
李贵妃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阮软这么气定神闲,人铁定不在她府上了,还有什么可找的!!!
闹了这么大个乌龙,李用自然也不好再找下去,便匆匆离了府。
没找到人,定不了阮软的罪,李贵妃和苏太后也没久待,她们离开后,阮软把自己咬了一口的肉串放到祁凉嘴里,笑着问:“怎么没把娘叫过来?”
“娘今日歇的早。”
“哦。”她点了点头,擦干净手,然后去抱祁小宝。
结果这小家伙一个劲的要往烤串的地方拱,才半岁,吃货属性就体现出来了。
他吃不了,阮软便索性抱着他出去,省的他看见了馋的慌,祁凉跟在她身后出来的,留了宋璟和祁慕北还有秦时爷孙三人吃串畅谈。
秦时问:“外祖父,我的鲁班凳好了吗?”
“再等几日。”宋璟回。
“是不是很难?”他严肃着小脸问。
“难不倒外祖父。”宋璟打包票。
“好的,那外祖父把鲁班凳做好了,我让外祖母做你最喜欢吃的菜。”
“好。”宋璟笑。
这头,阮软和祁凉直接去了秦玺房间,他伤在腹部,不能动,阮软不想挪他,所以才想了今日这么一出,有点冒险,但赌对了。
早猜到宋铮被刺伤,李贵妃不会善罢甘休,除了对付苏渔,还会找三哥的麻烦,所以她便设计了今日一出。
故意用羊血把他们引到这边,进屋发现没有找到人,李贵妃在宋璟的面前丢了人,铁定是不会继续搜下去的,果不其然,李贵妃真走了。
她们进屋时,秦玺醒了,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阮软在他面前坐下,看了眼他伤口:“还晓得疼?”
“苏渔怎么样了?”他问。
“暂时没事。”幸亏宋铮是真爱上她了。
秦玺咬了咬唇,脸色苍白:“能不能把她接出来?”
“我明日先去宋铮府上看看,你安心养伤,宋铮也伤得不轻,暂时不会对苏渔怎么样。”
“嗯。”秦玺点了点头,伤口疼的睡不着。
阮软叹气:“把你自个这命看好了,苏渔还等着回来嫁给你呢。”
秦玺扯着唇笑了,说了句好。
等他睡了,她这才同祁凉从屋里出来,刚出了秦玺的别院,就瞧见提着灯笼站在树下等她的宋璟。
她抿了抿唇,把祁小宝给祁凉,迈步走了过去:“父皇在等我?”
“嗯。”宋璟点头:“说说怎么回事吧。”
阮软犹豫了片刻,想着是如实说,还是瞒着他,还是真假掺半的说。
“不方便让父皇知道?”宋璟看她。
“也不是。”阮软摇了摇头,把几人之间的恩怨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她问了句:“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做什么?”
阮软轻咳了一声:“算计宋铮。”
“你这是反击,做得好。”
“……”
“该狠则狠,不必留情。”
“……”
“父皇对你就一点要求,不能吃亏。”他错过了她成长的十几年,好不容易把闺女找回来,自然是看不得她吃亏的。
阮软眯着眸子轻笑:“吃不了亏。”
宋璟轻嗯了一声,不再多问。
阮红玥已经歇下了,他没在她府上多留,也回了宫。
翌日,阮软先去给秦玺看了伤口换了药,这才去了宋铮府上,祁凉陪她一起去的,两人直接去了宋铮别院,他还在榻上躺着,需好生静养。
苏渔则被他绑在了椅子上,就绑在他榻前的位置,绑的不算紧怕伤着她,但又让苏渔解不开,眼下他一睁眼就能瞧见她气的吹鼻子瞪眼。
“来了,坐。”
见阮软和祁凉进屋,宋铮出声招呼道,他人没下榻,依然躺着:“秦玺的伤怎么样了?”
“挺好,死不了。”阮软在桌边坐下,瞧着被绑着的苏渔,轻蹙眉,她张嘴,刚打算说话,就听宋铮道:“不听话,担心她跑了,所以得绑起来。”
阮软不爱搭理他,直接走到苏渔身后:“伤怎么样了?”
“没事。”苏渔咬唇,觉得自己到底是给阮软添麻烦了。
“三哥很惦记你。”她一边说一边动手解她背后的绳子。
宋铮身边的侍卫刚打算出手拦,便被祁凉拿剑挡在三尺外,他面色微冷,护着她在身后。
阮软面色如常的解开苏渔,这才抬眸看着宋铮。
他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不打算在这跟她动手:“代我向秦玺问个好,他可得好好活着。”
“猫哭耗子?”阮软挑眉看他。
“倒不是。”宋铮轻笑,目光落在苏渔身上,是势在必得的眼神:“他得好好活着,才能看到我娶苏渔。”
闻言,苏渔一脸厌恶的盯着他:“你做梦。”
宋铮半点不恼,脸上皆是笑意。
倒是阮软气定神闲的很:“你这伤也得好好养才是,三哥和苏渔办喜宴那天,一定邀请你去喝一杯喜酒。”
宋铮抬眸,皮笑肉不笑:“且看谁能娶。”
懒得同他做口舌之争,阮软轻笑:“人我带走了。”
她说完不等宋铮反应,直接牵着苏渔往外走,侍卫看了眼宋铮,等他的指令,宋铮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
这么轻易能把苏渔从宋铮府上带出来,阮软倒是没想到的,出了府,苏渔手心里都是汗,她看着阮软,很内疚:“秦玺的伤怎么样了?严重吗?醒没醒?”
阮软失笑:“醒了,安心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那就好。”苏渔松了口气。
回府后,苏渔直接去了秦玺房间,阮软没去打扰他俩,带着祁慕北和秦时打算去医馆看看。
结果跟屁虫祁小宝也闹着要去,于是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祁凉抱着黏人的祁小宝也去了。
马车在医馆门口停下时,苏耀正跟一帮狐朋狗友大喇喇的坐在隔壁茶楼喝茶看戏,他找人打听过了,隔壁这正在装修的医馆是阮软开的。
他已经在这蹲了她好几天了,她不是要开医馆坐诊给人看病么,他一会儿就过去看看,他这不能人道的毛病她能不能治。
要是不能治,他就闹得她那医馆开不了。
谁让他是汴京出了名的纨绔呢,这汴京还真没人敢得罪他。
苏耀喝了口茶,刚津津有味的看戏,楼下小厮就来报了:“小侯爷,隔壁朝阳公主来了。”
来的正好,苏耀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就往楼下走。
他身后的狐朋狗友赶紧跟上去看好戏,他们不敢得罪朝阳公主,但跟着小侯爷看看好戏还是可以的。
这会儿众人都等着看汴京纨绔子弟小侯爷跟当今圣上最得宠的朝阳公主打起来是个什么名场面。
阮软和祁凉刚下了马车,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哎哟的声音,她侧眸,瞧见苏耀油腻腻的走了过来:“哎哟哟,这是医馆新来的大夫?”
“要看病?”
苏耀点了点头:“看病。”
“还没开张,看你也不是病的要死,换间医馆吧。”阮软撇他一眼,要进屋。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苏耀着急,伸手去拦她,结果手还没到她面前,便被祁凉给捏住了,他力道重,苏耀连声喊疼:“松……松松手,有话好好说。”
祁凉眸色微冷的看他:“再敢动手动脚试试?”
苏耀气急:“你谁啊?我可是远安候府的小侯爷,朝阳公主的表叔,你敢对我动手?不要命了你?”
祁凉云淡风轻的撇他一眼,嫌脏的松了手:“把人赶出去。”
一旁沈叁就过来赶人了,苏耀还记得他,上次就是他出手伤了自己。
不过这次他不怕,他也带了小厮来了。
而且,他是来看病的,除非她这医馆不想开了,否则哪敢动手赶病人的?
苏耀佯装镇定的咳了一声,扯着嗓子喊:“我是来看病的,你这开医馆的,就算没开张,也断然没有把病人往外面赶的道理。”
“是没这个道理,不过敢问小侯爷是看什么病啊?”
见她问起,苏耀得意道:“不能人道的毛病,能看么?”
这就是来耍无耻的,围观的众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碍于他身份高贵,他们惹不起罢了。
阮软挑眉看他一眼,语气淡淡的给出治疗方案:“切了,用盐水清洗伤口,然后躺在阴凉通风处,防止尸体发臭。”
“……”
众人听的是下体一凉,这新开张的医馆老板果然是个狠人,惹不得惹不得。
他们还是看戏就对了。
苏耀冷哼一声:“我这可是要传宗接代的。”
“你一个蛤蟆精也要传宗接代?”阮软一脸狐疑。
她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哄堂大笑起来,蛤蟆精,也亏得这姑娘想的出来,别说,众人这会儿瞧着苏耀,还真觉得有点像蛤蟆了。
苏耀涨红了脸,被众人笑得话都说不顺了,他指着阮软道:“你骂谁蛤蟆精?我可是你表叔,你目无尊长。”
“表叔啊,表叔自个不要脸,可怨不得我。”
表叔?苏耀是皇亲国戚,且是当今皇帝的表弟这事儿,众人还是知道的,他是眼前这姑娘的表叔,那她岂不是公主?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阮软,不用问,也知道了,定然是前些日子册封的朝阳公主了。
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一回来就先整治了这苏耀,他吃瘪,众人是喜闻乐见。
阮软就站在医馆门口:“我夫君爱吃醋,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信不信让你变真太监?”
苏耀:“……”他恨,他咬牙。
他走行了吧。
倒不是苏耀真怕,主要是他那命根子还没好,太医说那药得继续喝,才有可能好起来。
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阮软,把自己变成真太监了。
苏耀愤愤离开,心里盘算的是等他彻底好了,非得把她弄到床上凌辱一番不可。
他带着人离开医馆,回到隔壁茶楼刚坐下,就又有小厮来报了,这回是宋翎要见他。
“她见我做什么?”苏耀问,但还是起身往外走。
宋翎在茶楼三楼,方才楼下的动静,她自然也听见了,虽然平日她也看不上苏耀这人,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苏耀刚在阮软那吃了瘪,这会儿见到宋翎也没什么好脸色,她虽然得宠,但她母妃不得宠还没势力,所以她现在有的,对苏耀来说都是虚的。
“你找我?”苏耀跨步进屋,一脚踢翻了凳子。
“表叔。”宋翎开口,倒了杯茶水给他:“先消消气。”
苏耀气的不轻,不喝她这茶:“有事说事。”
“刚刚楼下那幕我都看见了。”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苏耀扬声道。
“我看不惯的是阮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表叔难堪。”
苏耀冷哼一声,算她还有点良心,知道他被阮软给欺负了。
他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茶:“你找我上来有事?”
宋翎轻嗯了一声,正色道:“她仗着自己有父皇撑腰,所以才敢当着众人的面这样羞辱你。
仔细向来,表叔也不是没有。”
她刻意提醒:“太后有多宠表叔,你心里可是最清楚。
只不过,她现在也被阮软母子搞的心烦意乱,要是表叔能替她除了这心头祸害,那太后以后不得对你更好。”
苏耀不是个蠢的,宋翎这话的意思他听出来了:“你也看不惯阮软,但是你想我出手。”
宋翎轻笑:“这是合作,表叔可以好好想想。”
苏耀不听她瞎掰,直接道:“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表叔这可是帮你自己和太后。”
“你敢说你不得利?”
蠢东西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宋翎面色微变,开口:“表叔不是一直想要我府上那男宠么,赶明儿我给你送过去。”
“爽快。”
苏耀确实肖想她府上那男宠很久了,可惜了他这些日子只能看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