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灰王子

两只股票对峙,气氛是如此的紧张又激烈。

范不由得拿起了果汁,喝了一口压压惊。

他刚拿起来,就被尉迟君瞪了一。

好吧,现在尉迟君是□□桶,范不惹他。

但是范放下了杯子,席苍狭长的半垂着,问道:“怎么不喝,是不喜欢了?”

尉迟君顺势走到范身边,从范手里拿过那杯果汁,对着阳光看了下,嘲笑:“原来席少爷不知道,其实不喜欢喝葡萄汁。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谈得上什么‘不喜欢了’?”

范:“?”

范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不喜欢喝葡萄汁。

席苍微微眯:“一尝试就存在的喜欢太少,情也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一开始不喜欢,谁保证一辈子也不会喜欢?”

尉迟君针锋相对:“啧,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适应不喜欢的东西。”

范:“……”

天呐,有朝一日大狮子居然也会跟席苍对呛了。

两人说着范听不懂的隐喻谜语,但是范隐隐察觉出来,自己暂时成了这两个人在间较劲的工具。

以尉迟君的个性,应该是看不得自己汗流浃背,而别人在旁边过得安逸。

席苍就别说,也不是个受气的,都被点名挑衅了,还忍的话就跟摸鱼一个物了。

范坐在阴凉的地方,吹着空调,左望看看挂着冰冷笑意的席苍,右望看看一脸嘲讽和轻蔑的尉迟君,很恨自己手上现在没有乐和爆米花。

虽然平日非常注重着装和格调,席苍也不来运动场穿着西装和制服,略微休闲的打扮,但穿着上球场还是有些不妥。

离开前席苍还不忘道:“待在这里别走,小心暑。”

尉迟君不耐烦地嗤笑,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席少爷这是关心他还是想范成为众矢之的?”

席苍淡淡:“总比让他什么都不做,待在太阳底下干活好。”

尉迟君考虑不周被戳了痛脚,前那点理智一扫而空,暴躁易怒的性子掩盖不住,着实一点就炸:“还轮不到你席苍来教训我。”

尉迟君发火时震慑力不小,刚刚还不心想看热闹的人群立马就噤声,一点动静不敢发出,生怕被台风尾扫到。

范是真的怕尉迟君跟席苍在这里动手,那事情就大了,硬着头皮提醒:“大家都在等。”

如果在这里两人发生冲突,两边家族深究原,范肯定会被挖出来。

席苍和尉迟君都不想看到这件事发生。

一时间席苍眉目间的冷锐、尉迟君身上的火气都收敛了些。

席苍换衣服一离开,尉迟君转手就把手上的葡萄汁倒进了装着冰块的小桶里。

范巴巴地看着没喝两口的果汁消失,心默默叹气。

股票打架,果汁遭殃,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尉迟君一直盯着范的表情,看着他黏在上面的珠子,恨不得去掐他的脸:“就这么想喝?你很喜欢葡萄汁?”

范想了想:“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只是现在手边没有其它的饮料,我渴了。”

这倒是实话。

尉迟君哼哼两声:“你现在吃我的饭,我身边的人都不需要将就。”他招手,旁边的人上前,“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找他。只要是席苍弄来的,我都弄来。”

很傲气,但是有这个资本。

范觉得要养员工的尉迟老板现在帅极了,嘴上还是标准的社畜辞令,谦虚:“总不让老板养我一辈子,我也会努力的!”

尉迟君听了这话,反倒是一顿。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但是范跟被叫过来那个人说话去了,没听见。

来等范再去注意尉迟君,人已经下场去踢球了。

这场足球比赛,诡异地止了两次,但无论是两边的教练还是裁判都没有异议。

球踢了有一会儿,席苍的风格现得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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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个人技术,席苍喜欢调动团队进行控场,将防线和冲锋都拉扯得很好,简直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而尉迟君这边,为金发青年极快的跑动和反应速度,明显跟队伍脱节了。但是由于出色的技术,没人截下他脚下的球。

一边激烈一边沉稳,两方风格都十分明显。

还是挺有看头的,范打着哈欠,面无表情。

从围在操场边越来越多的人就知道,两个校园风云人物在对决的消息十传一一传百,越来越多的人赶到现场看热闹。

范觉得自己就这么坐在阳伞底下会越来越扎,于是想换个位置。

席苍身边的保镖尽忠职守:“抱歉小少爷,为了您的安全,您暂时不离开这里。”

李百荣受到消息,震惊又担忧的同时已经火速赶过来,这时候刚好看见范起身被人拦住,沉下脸护崽:“抱歉,我想你没有资格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保镖黑脸,明显也是不怕,李百荣就不会退步了。

范:“……”

他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是根导火线,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桶为他点燃。

现场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穿着各式服装的人流四处走动然找寻位置坐下,范小小的一只都快淹没在人海里。

席苍的人和李百荣在对峙,无心注意不远处过来的一个身影——

他戴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然而这样露出的一双睛也让人见之难忘,像是林间清澈的露水一般,连夏日的凉意都驱散些。

他一路过来,不少过来只为了球场上两人的学生,他擦肩而过都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他。

但是只一瞬,青年干净的背影就消失在人群里不找到。

学生觉得很像一个人,但是又不确定,兴奋又激动地告诉旁边的好友,被嘲讽:

“那位最讨厌这拥挤又热闹的场合,怎么到这里来。”

这说的自然就是牧柏了。

范不知道近距离看过多少次牧柏那张大美人脸了,自然一就把他从人群里认了出来。

认出来就是惊讶,为这热闹的场合,还有足球这热血运动,跟牧柏以说沾不上边。

但是他就是出现在了这里。

冒着被发现被拥堵在人群、甚至出现无法预料意的风险。

牧柏凉,但到底不是冰做的人。

捂着口罩,在太阳底下走了这么久,额头薄薄地出了一层汗。

难得的狼狈又丝毫没损伤他的美貌。

比日常的清冷高不攀又多了点脆弱的诱惑,伸手的姿态像是慑人魂魄的妖怪。

范看着牧老板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猜想这应该是要他过去的意思。

足球场上,两支队伍还在激烈地博弈,稍有分心就是失败和受伤,席苍和尉迟君暂时都没有精力注意他。

周围,以李百荣为首尉迟君的人,以及席苍的人,为两家老板间浓重的□□味,一言不合开始对峙。

越来越多的人扭头去看只露出一双睛的牧柏,朋友间小声讨论着什么。

但一向聪慧沉稳的牧老板就像是没看见那些异动一样,固执地看着范。

范咬牙,趁着谁都没注意他,小步冲过去,拉着牧柏的袖子往走。

现在去哪里不重要,离开人群聚集的地方。

就在范过去的时候,越来越靠近的人群当,已经有人认出了牧柏,甚至叫出了他的名字。

范真怕在这里出什么意,连招呼都没打,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带着牧柏快速离开了现场。

周围的学生反应过来,看到两人离开,下意识抬腿想追,却在牧柏冷淡警告的飘过来之际,陡然顿住脚步。

范一无所知,甚至没察觉自己拉着的不是牧老板的袖子,而是他的手。

他一路拉着人小跑,紧张地跑出育场,甚至没敢回头看一。

范的步子不算大,速度也不快,牧柏甚至不用跑,大长腿只是加快了步速就轻易跟上。

牧柏没有提醒范面其实没有人追过来,只是纵容着范拉着他一直往前走。

就像很多年之前,范从那个漆黑封闭的吃人屋拉出来,教会他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渴望和心动。

牧柏眸微弯。

在范气喘吁吁地扭头看过来时才微微收敛了色。

但还是笑着。

范不平衡了。

都是在大太阳底下走路,为什么他就汗流浃背,脸红红的,像只长腿的番茄一样十分狼狈。

而牧柏还是那幅清风霁月的模样,自带美颜和滤镜。

范恶向胆边生,开始“质问”自己的老板:“牧老板什么人都不带,就跑去这样的地方,是不是太危险了。”

“是你在那里。”

范以为牧柏这是在说,你都在那,为什么他不在那,对着“叛逆”的老板,血压上来了:“我在哪里都无所谓啦,没人会刻意堵我,我也没什么价值,但是你不一样。”

牧柏睫缓缓动了动,没有跟范争论这个问题:“之前你为什么躲着我。”

范轻咳一声,心虚:“我哪里会躲着牧老板。”他总不说,是为觉得剧情扭成了麻花,现在见到正主觉得很尴尬吧。

到了无人阴凉的地方,牧柏的口罩已经摘下来,一张脸完完整整地露出来,也清楚地看清牧柏的脸色——

略微苍,薄唇轻抿,几乎什么血色。

眉间是掩藏不住的疲惫,连底都隐隐有些暗色。

以前是清冷冰块大美人,现在是战损的清冷病美人。

范脑闪过一个,又很快被自己否决了。

之前牧老板说,为他所以睡眠好了很多,不会是为他不在,所以……

范觉得有这想法,自己的脸皮已经独立生存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牧老板,你脸色不太好,是……没睡好吗?”

牧柏习惯了自己承担所有的事情,不让别人担心。

他本来想说自己没事,但看到范脸上的忐忑和紧张,又想起自己为“露从今夜”时,从范本人那里得到的“恋爱教训”。

【恋爱也不太坦诚,也需要一些惊喜和善意的谎言】

【一味地掩饰自己,在恋人面前也丝毫松懈伪装是不对的】

【真正适合走在一起的人,不会为你一时的脆弱的困难离开你,而是会和你一起面对】

【男方也要适当地示弱!!!这是情趣!!】

牧柏不知道为什么范没有谈恋爱就说出这么多条条道道,但细细一想,他觉得也不乏道理。

在游戏里认识范是私心、也是意,他本来只是试试,但没想到懒惰的小咸鱼,所有账号名都是【皮皮鲨想退休】。

又想起范游戏的“小课堂”,牧柏嘴唇动了动,那些官方客套的话都咽了回去。

袒-露自己的脆弱来换取范的关心和同情,牧柏觉得这样的自己应该多罚几篇习字,但看着范纯然的关心,牧柏轻声道:

“我睡不着,很难受。”

连血脉相连的父母、从小陪伴他长大的老人都没说出的话,挥之不去血淋淋的伤口和阴影,在一个平凡的下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见到范的色,牧柏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悔这个下午。

……

那天比赛的结果,为之前领的分差,最还是尉迟君的队伍获得了胜利。

但范听说,当时尉迟君和席苍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范想。

席苍输了,脸色难看很好理解。

尉迟老板脸色难看的原,骄傲的金毛大狮子应该在不爽这么“不公平”的胜利吧。

真实的原,辛辛苦苦踢完球,一转发现属下打了起来,心唯一的观众和裁判跑得不见踪影,换了谁脸色也好看不起来。

为心知肚明的原,席苍和尉迟君摒弃前嫌,联手希望把那天的消息给压下来。

但是事情的传播速度和热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完全清理干净。

再加上有心人早就不舒服范的存在——为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红人,总有人心不甘情不愿逗丢了自己的位置,暗地里推波助澜,f4的上一辈,比本人预料得还早地知道了范的存在。

但几个古板严肃的大家长高于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听见四个孩子都跟范交往过密、还起了些纷争,只轻蔑地把范当成一个物件,并不觉得范又什么重要性,他只是现了现在下一辈的竞争和矛盾,换成其他什么也一样。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觉得世家继承人跟“这样”一个人混在一起十分丢人。

范被一个陌生的老人找到,得知是“尉迟夫人”要找自己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他马上就拿着“给你一百万,离开我的儿子”,快乐地离开圣安退休了?

范绝对不嫌弃一百万少,再少一个零都行,只要他名正言顺地退休。

不过那是灰王子剧本,像他这样的跟班,当然是拿的龙套剧本。

不会是尉迟老板给他的工资太多,被他妈妈发现,觉得儿子太憨被骗了,要把钱拿回去吧……

范现在有点紧张了。

老人在尉迟家的主宅当了小半辈子的管家,不说别的,看人是一绝。

他看到范本人,就觉得这个少年不像是有些人资料里递过来说的——是个心思深沉、十分阴毒的人。

其必定有什么曲折或是误会。

加上这是少爷看的人,老人不由得面露慈祥,安慰了几句范,让他不要紧张。

范觉得,老人想的他紧张的原,应该跟他的真实情况不太一样。

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老人的好意。

管家面容慈祥了些。

但是去往酒店的车,在半路被截停下来。

车上走下来一个青年,面有焦虑,仍然不失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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