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拦下尉迟家的车,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种对尉迟家的挑衅。
管家老因此脸色不好看,但是看清挡在前面的是谁,管家老的神色略微放松点。
舒霖那张好看的脸,平日都挂风流不羁的笑容,这次见,他脸上的笑却淡不少,甚至有点焦急冷意。
舒霖径直走车子后排,屈指,敲敲范白所在那侧的车窗。
车门车窗,范白听不见舒霖在说什么,但是看口型,似乎在叫他出去。
范白没动,管家看眼舒霖又看眼车内的范白,:“夫邀约在即,我去问问舒霖少爷找我有什么事,你司机先去赴约吧。”
资历甚老的管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舒霖的目的在范白,但还是把事情揽下来。
范白抿唇,谢过老的好意,在舒霖紧盯的视线中下车。
在范白没下车时,舒霖看起来十焦急的模样,等范白走他面前,舒霖反犹豫踌躇起来。
舒霖:“你知这次是谁找你吗?”
范白当然知。
原著里的女强,尉迟君的母亲尉迟晴。因为格外强烈的掌控欲,担心反叛的儿子做出什么事,尉迟晴还特地找过舒霖。
两家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来往较多,尉迟夫是舒霖的干妈,某种程度上抵得过一个亲妈。
舒霖又:“是现在尉迟家实际的掌权,尉迟君的妈妈。”
范白还挺意外,这种通风报信的口吻,舒霖不是跟他干妈系挺好的吗?
见范白点头,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舒霖彻底丢弃一腔风度,想一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沉脸色:“尉迟跟家里的系,尤其是跟他母亲的系不好,因为你尉迟变不少,阿姨绝对不会放任你这种变量待在尉迟身边,你白吗?”
在舒霖的设想里,冷肃的尉迟晴把范白调离学院还算是好的,如果是真有那方面的猜测……
舒霖不敢想下去:“尉迟的确是继承,但是他护不住你,你白吗?”
范白挠头:“白是白,但是舒少爷,你跟我说这些也没有用。”
他现在没办法跑,也没办法不去见尉迟夫,虽然什么都做不,咸鱼的心态还是让他保持住吧。
舒霖一愣,抓住范白的手腕:“你跟我走,等过这阵子说,干妈知我的作风,不会……”
范白看舒霖凝的脸透焦虑的桃花眼,叹气。他现在有些相信舒霖喜欢他,但是他们是不可能的。
不论是个感情还是家世阻碍,都不可能。
范白立在原地,被舒霖的力拉下,但还是没跟走动:“舒少爷,没用的。”
没有尉迟君的母亲,还会有别的母亲父亲,舒霖“花心随意”的头能挡住一时,但是有心看在眼里,不能挡住一辈子。
范白也不是会待在谁的羽翼下,畏缩一生的。
海中的鱼可以随自己的心意长久地待在一片海域,但没办法忍受被禁锢在透的缸中。
范白没有动舒霖的手,舒霖却一愣,缓缓握住范白的手腕松开。
舒霖笑下,笑容淡:“我忘,其实你不傻。你不是想不起来,你只是不想记得那些事,对吗?”
范白没说话。
“我的感情对你来说,是不是从头尾只是一种负担。”
范白抿唇,摇头:“我……不值得你喜欢,你适合更好的。”
舒霖又笑下,范白看他的笑容却别开头。
范白好像又看记忆里那个白西装小男孩,虽然面貌精致,但只会生硬地拉扯自己的嘴角,露出僵硬又别扭的笑。
“你已经是最好的,也没有更好的。”
舒霖没有坚持要带范白走,只是静默地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青年挺拔的背影顿住,舒霖没有回过头,背对范白:“如果有事,你可以联系我。”
范白仍然没有回答。
舒霖离开,桃花眼中没有往日的神采。
范白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舒霖对他的感情只是一时迷惑,突然知认错童年的玩伴,愧疚加上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懒散的,一时生气兴趣。
如果范白做出承诺或是如何,才是对舒霖的不负责任。
范白回车上时,老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让司机开车。
这倒是让范白松一口气。
他看窗外倒退的风景,按按抽痛的额头,想不白为什么事情发展成这样。
从此以后,舒霖大概不会找他吧。希望以后在尉迟老板那见舒霖不要太尴尬。
啊,他在想什么,说不定以后连尉迟老板那也去不。
范白苦恼,年纪轻轻,已经提前有中年失业的焦虑。
因为舒霖升起的情绪也因为即来的会面冲散不少。
尉迟夫的见面是在一家环境幽雅的咖啡厅。
周围没有一个,看来包场这种事是会遗传的。
尉迟晴的格外表十一致,都透一股雷厉风行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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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有点褶皱,长相十英气,看时目光如同锋锐的手术刀,切割的皮肤,活生生要看清面前这是个什么格,又是个什么模样。
范白走过来时,尉迟晴的目光在他身上挂不少时间,等收回视线时,眉眼间的冷厉警惕倒是缓一点。
“要喝点什么吗?”尉迟晴问,她面前已经摆一杯还冒热气的咖啡。
范白这下是真有些受宠若惊。
尉迟晴跟尉迟君可不一样,甚至跟牧柏席苍也不同,虽然后者两天赋极强,现在也粗粗在处理家族的事务,但跟尉迟晴这种长期处在高位的还是不同。
尉迟晴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不容反驳的决断力。
范白看见尉迟晴,老是想起集团总的女强董事,那时候她欣赏范白这个下属,几次提出要把范白调总,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成行。
范白多少有点遗憾,以前一个项目有机会接触过那个老总,范白也欣赏她的处事风格。
跟尉迟晴没有一见面就针锋相对,范白也暗暗松一口气。
社畜的习惯,范白在侍者走过来的时候,点不加糖加奶的咖啡。
尉迟晴挑下眉。
范白才想起,原著里尉迟晴的习惯也是点咖啡不加糖加奶来。
不过家喝的咖啡就跟他喝的不是一个品质。
范白默默想,不会这也不想别跟她一样吧?
最后尉迟晴没说什么,范白顺利拿自己的咖啡。
等范白抿两口,尉迟晴观察范白的神色,才:“口味挺特别,现在的年轻一般不习惯吃苦。”
范白拿不准尉迟晴说的“吃苦”有没有第二含义,也拿不准自己误打误撞拍马屁还是马腿,只好保守地露出一个属社畜外出谈合同的微笑。
尉迟晴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已经改变主意,她先是做自我介绍,然后:“事情我都清楚,尉迟君用手段把你带进圣安,这件事是他做得草率。”
范白恨不得跟赞同地点头。
但是这头点不得。
毕竟孩子或者母校这种东西,都是自己说说可以,别说就不行。
果然,尉迟晴继续:“但事已至此,让你离开适应新的环境也不合适。”
其实挺合适的。
“不仅能待在学校,你的父母也会因为你过得更好,”尉迟晴神色淡淡的,许诺条件,“但是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范白喝口咖啡压压惊:“您说。”
尉迟晴:“尉迟君从小就叛逆不服管教,但是他也该长大承担起责任的年纪,我跟他系不好,他爸爸也管不住他,跟他说这些事只会有反作用,所以只能用外力来帮助他。”
范白看起来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实际上真的就是听不懂。
尉迟晴:“我看他对你有几看中,你也是个没有坏心的,我想让你演场戏,刺激他有点上进心。”
尉迟夫说的演戏隐晦,但也已经说得白,顺劝说尉迟君早点学习继承知识是没用的,要另辟蹊径。
比如搞点类似“下属范白”因“上司尉迟君”没有能力跳槽别家的戏码。
说不定尉迟君一生气,就支棱起来。
但是在尉迟君支棱起来前,范白说不定会被暴躁大狮子暗鲨。
范白:“……”大狮子这个妈有点意思。
果然是狮虎式“野”教育。
亲儿子。
尉迟晴具体说下实施方法,跟范白脑补的差不多,然后又:“你不用担心安全,十几年他越不过我。”
范白知,现在他是被大后台罩的鱼。
这次见面,没有被赶尽杀绝,反又多一份新工作。
范白想,尉迟晴应该不是现在才想这个办法的,她以前应该也试图安插过在自己儿子身边,想取得信任后进行下面的计划。
但是尉迟君的直觉强得惊,任何带有目的的接近、或是作风稍稍不符合他的胃口,就能被他傲慢暴躁的态度吓得落荒逃。
尉迟夫的计划连第一步都无法完成。
与其说这是尉迟夫要他“帮忙”,不如说是一个命令。
如果现在范白不喝“敬酒”,一会儿等他的就是大棒加“罚酒”。
不论怎么样,范白现在只能同意。
尉迟夫还特别提出:“这次要想处理你的不止一家,你碍有些的眼,但是以后就不会。”
范白不去想尉迟夫这个“以后不会”会是怎样的处理方式。
默默为一些点起蜡烛。
虽然尉迟妈妈坑儿子毫不手软,但其实也是心的,他这波是借尉迟君的光,毕竟义上范白还是尉迟家的打工仔。
尉迟家的都十护短。
“小席那边……”尉迟晴皱起眉头,“我回去交涉,你以后少跟他们来往就行。”
最近因为世家地位的争夺,尉迟家席家有不少摩擦,两个小辈的冲突也被尉迟晴算在家族的矛盾余波中。
只是处理这件事情时,尉迟晴恰好注意范白的存在已,并没有深想的系。
又具体交代之后的安排,尉迟晴便让范白离开。
值得一提,范白默认安排没有多久,范母就给范白发消息:
【你爸爸接个大客户,对他说“你们有个好儿子”,小白,是你的同学吗?】
好、好家伙。
能让范父范母称为大生意,金额肯定不小。
母子俩一言不合就打钱的作风真是如出一辙。
范白离开前,看见尉迟夫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上面是尉迟君的字。
尉迟夫按按眼间,绷不住的疲惫,:“我不白,尉迟君小时候还是个可爱听话的孩子。”
范白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夫看起来,像在处理一件公事。”
尉迟晴的身份、拒绝联姻,要支撑一个偌大的世家,弹压住所有反对议论的音,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习惯戴冷硬强大的面具面对所有,就算是对待孩子,也不自觉地摆出“董事长”的身份。
但是家不是公司。
信任亲近也不是靠管理就有的。
无论是计划还是策略都太过冰冷,“尉迟君”像是一个需要攻克的项目。
手机还在响,尉迟晴动作一顿,神色复杂,她看范白,若有所思:“你……回去吧,我跟你说的事,”尉迟晴仍然坚持,“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办。”
范白回去的时候遇尉迟君。
金发青年面前是一地手机残骸,他看范白,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