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亲亲

吃瓜现场陡然变成自己的社死现场,范白不能接受这么突然的转折。

可怕的是,随着地上心形蜡烛摆出了他的名字,周围越越的人开始询问“范白是谁”、“范白现在是否在现场”。

沈俊弛提前打探过范白的踪平时习惯,问过隔壁寝室,知道范白平常这个都在宿舍复习自习,一般不会出门。

之前,沈俊弛特地确认过范白此时在寝室,不会扑空。

但动静越越大,属于范白的寝室却仍然没那个影出现。

“范白在宿舍楼吧?”

“在的……我不久前在他们门口晃了一圈,灯都亮着,我看他进去的。”

沈俊弛自以为找到了原因地笑了声:“真可爱,害羞。”

“害羞”的范白:“……”

他看着周围几个熟面孔已经开始好奇地探头探脑,像是试图他从人群里揪出的模样,默默往大树的阴影底下缩了缩。

楼下,沈俊弛已经拿着大喇叭开始“表白心迹”,莫名妙两人拥了不少共同经历,范白都怀疑沈俊弛是从什么平世界穿过的。

话说到一半,宿舍楼里没动静。

一边一个起哄的男生想了想:“范白……是不是长得很好看那个,我好像在下面看过他。”

虽然环境黑暗、看不清人脸,但那张脸模糊下也让人过目难忘。

沈俊弛拧眉:“什么?”

于是下面的人群蜜蜂群似的“嗡”开了,左右摆头,好奇地找寻在人群里的范白。

这哪里是表白,这简直是狼人杀找狼人。

范白动了动,鲨鱼凉拖鞋里的可爱脚指头跟着动了动。

他这么“居家”的模样被照下传出去,很长一段时间范白应该都不会想出门了。

但实无法改变——宿舍楼下这么大一块地,范白躲在树下,被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群堵在里面。

而且人扭过头,仿佛察觉了范白的位置,迈步,步伐坚定地朝这边走过,没一丝疑惑。

周围也不少人交头接耳,越越的目光投到这篇树下。

在沈俊弛也拎着大喇叭望过时,范白已经麻了。

大不了是直面尴尬,拒绝这人之后成为学校一段时间的谈资,风头躲躲过去了。

最先走向这边的人越越近,那张脸也清楚地范白看——牧柏。

范白错愕地抬头。

牧柏动作自然地走过,不慌不忙,宽阔的背挡住后所探究迷惑的目光。

像是每一对在树下幽会的情侣那样,牧柏凑近范白,半他压在树上,挺拔的背脊微弯,脑袋也靠近怀中人的颈窝。

活脱脱一对面亲热的小情侣。

急色又亲昵。

而众所周知,范白是没男友的,不会人对他做出这种为。

于是众人又柠檬又羡慕地看了一会儿两人亲昵的姿态,被塞了满嘴狗粮,扭过头去非礼勿视。

范白睫毛轻颤,牧柏的呼吸很近,近得像是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他抬起眼皮,甚至能看牧柏眼角一侧浅淡又隐蔽的小痣。与牧柏抬眼的风情映衬,打破了他平日清冷疏离的气质。

从背后别人的角度看,两人是在接吻。

实上,两人的距离再近几厘米,只要牧柏的道稍不慎,他们会真的吻在一起。

范白也差以为牧柏会真的吻下,心头一跳。

牧柏只是保持了这个几秒钟,然后抬头恢复了社交距离。

但不知道是没注意是刻意做出的模样,两人体距离依旧没拉开,范白仍然被半压着。

范白琢磨着牧柏这个为是要为他解围。

但不明白为什么牧柏会这么做。

范白现在几乎可以笃定,两人之前认识。

范白半抬着脑袋,入眼看的是牧柏下半张脸精致流畅的线条。

周围的喧哗声突然大了一瞬。

范白余光去看,是保安叔叔们赶,一脸认真严肃,拿着灭火器“刷刷”将地上的心形蜡烛给了大半。

他们接到上面的命令,防范校园失火隐患,防患人群聚集潜在危险件,要现场处理掉。

以前这种校园表白不是没,但保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正巧碰上严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疑似被大人物看给“敲打”了,那只能算这同学倒霉了。

沈俊弛铁青着一张脸,只能眼睁睁看着本布置得浪漫好的现场被清理干净。

清洁工老太太一边责骂着地上的蜡烛油不好处理,一边尽职尽责地打扫。

周围的同学们看保安们都了,也不敢留在原地看热闹,知道范白对这人避如蛇蝎态度的笑了下活该,不知道的说声这人也是够倒霉,这么大的场面,连正主都没到,折戟沉沙了。

丢人丢大发了。

保安路过树下的“小情侣”,看两人黏糊糊的姿势,感叹了一句离开了。

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他们可管不着。

等四周人走得差不,牧柏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低头一瞥,才发现之前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是半个小西瓜——被范白抱孩子一样抱着,格外宝贝。

范白察觉到他的眼神,小西瓜微微向上举了举:“刚才谢谢你,你要吃嘛?”

单纯青涩的男大学生情感方面一片空白,对别人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也不敏感,明明是被占了便宜,却在乖乖道歉。

乖得可怕。

牧柏压下从再到范白起一直汹涌翻腾的欲-念,摇头:“我不用。”

范白也只是意思一下,没自己的半个小西瓜跟别人分享的意思。

他借着这个话头继续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牧柏没说话,顿了顿,头。

范白心道果然如此,深的好奇心被勾起:“那方便透露一下我们俩之前的关系吗?”

按照他猜测,可能会些曲折,毕竟牧柏看他之后的表现些奇怪。但大方面应该是正面的关系。

牧柏先是抬头看了眼挂在夜空中的月亮,乌云挪移开,皎洁的月光洒下,好又清冷。

周遭是隐在草丛中聒噪的蝉鸣。

吵闹却真实。

“……我们之前,是一种合同关系。”

……

范白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合同关系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牧柏那天回答这个问题时,情绪似乎很差,范白也没追问。

况且既然已经这么回答,范白算是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舍友兼好友小丁回午休,笑:“什么难题你都给难倒了,这么一副表情,给我看看?哪门课啊?”

范白着翻开的教材,随便指了一个笔记。

小丁看完脸绿:“计量啊,模型这块我也不,这拓展资料下年才课细讲,你也别纠结了,小心头发。”

范白随口道:“没,那这个夏天我不用去打薄头发了。”

涉及发际线问题,范白遭到了以小丁为首室友的一致谴责。

打闹过后,范白状似不经意地问:“合同关系……能是什么关系啊?”

“打工人老板呗,能要什么关系。”

打工?

他之前也才刚成年,能给牧柏这种人打什么工?

范白果断排除。

“哈哈哈哈,我突然想起之前流小说里的,那什么,合约恋人是吧。老狗血、老带感了。”

“看不出老曹你的口味是这样的啊。”

“是随便看看哈哈哈。”

小丁几个都在开玩笑地嘻嘻哈哈,等小丁注意到范白好像很久没说话时,扭过头询问:“怎么了?”他直觉范白今天不对劲。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范白此时正在处于头脑风暴中。

闻言,他只是僵硬地摇了摇头,笑着模糊过去这个问题。

年轻漂亮的小男生,钱势疑似性取向男的老板,合同关系。

这几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再发挥想象脑补一下,会发生什么简直都没第二个选项。

那必然是奸-情啊!

牵扯到这个话题,范白失忆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系列作品关键词。

什么替合同,白月光回归,替黯然离场,霸总却惊觉自己已经离不开替。

什么包-养合同,炮-友变真爱,情人变爱人,金主变老攻。

弄假成真的协议爱情。

虽然牧柏自己长这么好看,但总不能拿着镜子,自己跟自己谈恋爱吧。

一直没听说过牧少爷过恋爱的经历……原是……

唉。

范白修长纤细的手默默摸在自己的脸上,对着桌上的镜子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唉声叹气。

小丁好奇极了:“范小白,你干嘛呢?”

范白故作哀怨的语气:“唉,自古蓝颜薄命啊。”

回应范白的是隔壁床扔过的一个枕头。

范白只是了一个猜测,具体的印证要看牧柏的态度回应。

但根据牧柏第一眼他那复杂的表现神情,偶尔流露出两人亲密的过往习惯,以及父母对两人关系的避而不言——也许是因为是这样不正常的关系,父母一直没告诉范白真相。

最后让范白做出判断的,是他卡中的巨额存款。

范父范母肯定不会主动给以前的小傻子这么钱,所以这笔钱的渠道也格外刻意。

范白特意去银查询过转账记录,但银拒不透露相关信息。

他是周三约的牧柏,天下午得到了答复。

不过牧柏现在在外地,发信息表示自己会尽快回。

范白神情复杂地回复牧柏不用着急。

青年这种二话不说回的为,“要人不要江山”的态度,再次印证了范白的猜测。

牧柏匆匆赶回,亲自开车在校园门口接了范白,道:“情着急吗?”

范白思考下,摇头。

牧柏定了一个导航:“那先去吃饭,午饭吃了吗?”

现在已经是吃晚饭的了,牧柏却在问午饭。

“巧”的是,范白真没吃午饭。

他这人个毛病,一件情没做完会坚持一直做,直到进度符合计划为止。最近复习,范白作息三餐都乱。

牧柏了然:“这家口味不刺激,很合适。”

范白只能头。

他觉得他牧柏,大概拿的是什么合同变真爱的剧本,牧柏对他的关注体贴,饶是以范白的经验恋爱情商都能看出超越寻常水平。

但没之前的记忆,范白没办法判断两人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半没正式确认关系。

但范白不抵触牧柏的捷径。

两人到了餐厅,牧柏先是给范白端了一碟温的饮品:“养胃的,效果不错。”

范白乖乖喝完。

等到一顿饭吃了大半,牧柏没问范白找他到底为了什么,态度自然,好像是两人聚在一起约会吃饭。

范白些坐不住了:“咳,之前我钱给你转回去,你怎么给我退回了。”

牧柏得知自己私人账号转账时,第一反应是范白想起了。

但很快否决了这个可能。

如果范白真的想起,干的第一件情绝对不是钱转回给他们,而是挨个要精神损失费等补偿费用。

牧柏扯了扯嘴角,却是苦涩的弧度,眼眸的光也浅淡。

他回复:“那是你应得的。”

范白不自觉咬着勺子。

应得的?怎么应得的?他们应该没到那一步吧,难道已经……?

范白开始郑重思考自己以前到底是个什么风格的人。

根据范白能找到的所踪迹:“我们的合同……是不是没结束?”

如果这么一段时间,能赚到他银账户里这么钱,跟抢-银-也没什么区别了。

牧柏动作一顿:“没。”

范白“哦”了一声,但话语里些沉痛纠结。看牧柏的意思,并没要用没结束的合同关系怎么样范白的意思,甚至没主动提起过,一副这件已经过去、不用再纠结的模样。

这对范白说是件好,但他过不去心中打工人那关。

“自己做自己,应该负责到底”“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我没必要为以前的不懂折磨现在的自己”两种端在范白心中激-情辩论。

两人鸡同鸭讲了好半天,倒是挺谐。

到了饭后,眼看要散场,范白终于下了决定。

范白:“之前的合同久,我们继续吧!”话语间颇些视死如归的味道。

牧柏没在意:“没关系,你为我做的值得。”

范白不好意思了:“不,我不是那种人!”他继续追问,“之前我都给你做些什么情啊?”

提到这个话题,牧柏一怔,他没办法拒绝范白:“陪我吃饭、休息,偶尔送东西。”

好吧,恋爱或者包-养合同石锤了。

看不出以前的范白这么,普普通通的约会都已经满足不了了,都已经到了□□这步了。

此时脑子里是废料的范白自然不会“□□”理解成字面意义上的□□。

范白:“以前我能做,现在我也能做!”

牧柏哭笑不得地拒绝:“不一样了,你现在不用做这些情。”失忆又何尝不是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怀念与范白之前的回忆,但想范白创造新的记忆。

范白觉得自己的能打工人操守被侮辱了,怒而认真道:“我的业务能很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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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天又恶补了不少“合同小说”,上到接受一千万支票,下到满足金-主的占欲、乖乖在房间里一条小咸鱼。

范白拍着胸脯,表示自己都可以做!

他不信了,学习了这么资料的自己,比不过之前什么都不清楚的“小呆子范白”。

激愤下的范白,分冲动又主动地拉着牧柏在一家酒店开了房间。

前台小姐的目光兴奋又暧昧地在两人之间流转:“请两位出示一下证件。”

范白仍旧处于很勇的上头状态,但顶着前台小姐这样的目光,是不自觉地两只鱼鳍搓在一起,掩饰自己的紧张。

牧柏一路被激动的范白拉着过,半迁半迷惑,不知道什么刺激了范白。

但面对这种情况。

牧柏上前半步挡住前台小姐的目光,范白半遮在自己后,一只手捏着柔软的鱼鳍,另一只手自己的证件摆出。

牧柏强大的气场摆在那里,嘴唇抿平时,总让人想起冷雪坚冰,连灼灼烈日都无法融化。

前台小姐立即收敛了目光,老老实实地办理了入住手续,公式化又内敛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八卦兴奋。

活生生老板视察的现场。

时是范白拉着牧柏,现在变成了牧柏拉着范白。

进了电梯,范·退堂鼓级选手·白稍微冷静下,懊恼自己的冲动。

牧柏察觉到了,体贴:“我今天住这边,你先回宿舍吧?”

打工人钢铁般的意志驱使下,范白又可以了,大声:“不用了,我陪你,怎么好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两人最终是进了一个房间。

范白上头时刻意“挑选”的房间,房间中只摆着一张大床,床头柜上暧昧地摆着火红的玫瑰,室内燃着不知名香薰的味道。

打开柜子,各式各样的“辅助道具”。

范白看不懂,但大受震撼,连忙抽屉推回去,在牧柏询问的目光看过时,坚定摇头,表示这里什么都没。

牧柏也没追究。

他让人送两人今天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便提出要去洗澡。

外套脱下,内里的白衬衫扣子解到一半,牧柏想起现场不仅仅只他一个人。

牧柏叹息:“我再让人开一间房吧。或者换成两个房间的套间。”

在牧柏开始脱衣服时,范白已经动作迅速地用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两只眼睛,虽然宽大的指缝并不能遮住什么东西。

他义正言辞、正义凛然:“你去吧,我帮你盯着,绝对不会让人偷看你洗澡!”

牧柏看着他那两条露出黑溜溜眼睛的指缝:“……那麻烦你了。”

牧柏最后是进了浴室再脱的衣服。

也许是房间的刻意设计,浴室的玻璃正常状态下看不出什么,一旦水蒸气弥漫,便若隐若现地显现出人影。

范白赶紧扭头,非礼勿视。

他脑子里转着牧柏解了一半衬衣扣后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胸膛,虽然看起高挑,但牧柏绝不瘦弱,肌肉爆发足。

虽然没看到腹部,但是范白莫名笃定,牧柏材一定很好,腹肌不会少,手感很好!

这么睡一觉起,都不知道吃亏的到底是牧柏是范白。

牧柏洗完澡出换了一睡衣,额发微湿垂在额头前,浑带着冰冷的湿气:“你去吧。”

范白抱着衣服窜进去。

很快里面响起水声。

范白平常洗澡也是正常速度,但这次洗得格外久,简直像是要待在里面一直不出去,这样可以不面对自己一时冲动之下造成的结果。

等范白出去时,整个人吸满了水,倒是显得比日常白皙些。

长开了的五官显出几分青年的漂亮,保留着一些幼态,格外白嫩可口。

他搓了搓因为泡水太久些皱巴巴的手指头,胡乱甩了甩头,拿毛巾乱七八糟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发这么出了。

每次室友看他洗完头这么糟蹋自己的头发,都是一脸窒息柠檬,外带着恨铁不成钢:“你这头发迟早被你自己作没。”

牧柏显然也看不惯范白这么虐待自己,抬手,接管了范白手里的毛巾,温地帮他微湿的头发擦干。

这么一,因为高差,范白视线正好对着牧柏颜色浅淡的嘴唇。

微微抿紧,薄薄的,跟范白略肉、果冻似的带着唇珠的嘴唇是两个风格。

视线再往下看,是格外好看不显突兀的喉结、修长的脖颈、形状优的锁骨。

范白及时打住自己的视线,扭头想看向一旁。

但因为擦头发,范白的小脑瓜被牧柏隔着毛巾给扭回,固定住。

范白干脆眼睛闭上,放弃思考。

等给范白擦完头发,牧柏又进了浴室。

范白:“?”

讲究人晚上都是洗两次澡?

牧柏神色看似依旧镇静冷淡,毫无心虚:“刚才收拾东西时沾到东西了。”

范白哦了一声。

牧柏进了浴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警告自己不能这么禽-兽。

范白没恢复记忆,失去了三年时光,真要说,才刚刚成年。

但他微微闭着眼,蹙着眉,脑中却是刚刚居高临下时看到的风景。

属下不清楚尺寸,自作主张买的睡衣码数挂在范白上大了些。

袖子微长,只露出微微发白、指尖带粉的手指,领口也是空荡荡的一片,不经意扫过的视线,一览无余。

……

牧柏第二次冲凉出时,范白已经窝在床上看手机了。

范白视线看似在手机上,手指也不时戳戳,一副年轻人睡前晚上冲浪的模样,但心思却很难放在手机里的内容中。

牧柏好像出了,他们真的要睡在一张床上?他们之前到底进到哪一步了?

范白又胡乱翻了下社交软件,等同一条朋友圈第三次看了,旁没动静。

金-主呢?

范白侧过子去看。

牧柏坐在沙发上,上面已经搭了薄被,看样子青年今天要在沙发上面休息了。

范白连拖鞋都没穿,噔噔地光脚跑过去,问:“你晚上睡这里?”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范白撇嘴:“我拉你过的,房间也是我订的,如果你不想跟我睡在一起,那也应该是我睡沙发。”

牧柏怎么不想跟范白待在一起,但他不敢。

他担心黑暗又寂静的夜里,所不可告人的欲望都无从掩藏,甚至无法压抑。

牧柏视线往下,看范白洁白的脚,皱眉:“虽然地上铺着地毯,但不能保证没尖锐物品掉在地上。”

范白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牧柏干脆起,一只手搭在人腿弯、一只手搂着范白的腰人抱起,径直放在床上:“明天你复习,今天早睡觉休息。”

范白像只小猫崽似的给人抱起,又放在床上,他躺在床上才回过神,立刻伸出手人拉住,表情凝重:“你已经给钱了!要不让我退钱、要不让我工作!”

牧柏拧着眉头,看着范白躺在床上的姿态,眸色愈愈深。

他无法保证能控制自己,再跟范白躺在一张床上能什么都不做。

缺失三年的时光,牧柏再找到人的那一刻,恨不得这么范白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别再失踪才好。

但他舍不得。

牧柏叹气:“那之后你转账吧,我不会再退回去。”

范白退钱只是说说,小财迷的情,算失忆了也是小财迷,已经放进荷包里的钱哪里再拿出的道理。

此时此刻,范白觉得自己像是个强买强卖的奸商:“商品售出,概不退换!”

他无师自通,□□不一定要负距离接触嘛,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躺在一张床上改着棉被聊聊天、说说以前的故,那也不是很好吗?

范白本是想拉牧柏的衣摆,但看不、情急之后没掌握好距离,摸到了牧柏的侧腰。

然后听牧柏发出一声闷哼,微哑。

不是疼痛的那种声音。

范白都佩服自己,这种情况心思想,书上说的人侧腰没痒痒肉,但是会很敏-感,原是真的!

被触碰到敏感部位的猛兽,只艰难控制住自己一会儿便无法自制。

最甜可口的猎物放在眼前,只一低头能拆吃入腹。

范白没想到牧柏的吻会这么激烈又充满掠夺性。

清冷的青年,平日不论是处是待人,都是冷冷清清、稳重又轻慢的模样,与世无争,不会什么能令他着急。

但牧柏的吻风格却与他平日的风格截然不同。

一个像山顶的积雪,一个是流淌在地心的岩浆,热烈得让人喘不过气,像是要人困死在这么激-烈又充满占欲的吻中。

牧柏薄薄的唇最开始只是轻柔地贴在范白柔软的唇上,像是某种柔的安抚,又像是猛兽捕猎时的示敌以弱。

随后唇-瓣贴合的度越越大,范白人瘦,但嘴唇饱满,被愈发猛烈的道摩挲了阵,唇肉不受控制地红了一片,如同床头柜上艳丽红玫瑰被揉碎、汁水洒了上去。

牧柏贴够了,很快不再满足这样程度的亲密,他含着范白的唇-肉,一手捏着范白雪白的后颈,逼迫得人微微仰着头,喉结微动,像撬开闭合的蚌-壳那般,露出里面柔-软-汁的肉。

含着金汤匙出生,贵公子一生吃过的所珍馐味,都比不过眼前这盘。

牧柏不自觉地呢喃,一只手伸出,顺着抚-摸范白下巴到脖颈崩出的线条:“小白好香啊。”

范白微垂的眼里微微氤氲了水汽,借着牧柏说话放开他的间隙小又急地喘气。

小男生的初-吻,他根本不知所措,被这么半强迫地亲吻着,连呼吸都快忘了。

另一个同样是第一次,出众的学习能在这方面也体现得淋漓尽致,游刃余的模样让人怀疑是不是什么情场老手。

最后两人只停留在亲吻,但结束之后,范白惫懒地缩进杯子里,自己缩成一团,任牧柏怎么哄也不出去了。

男的在床-上都是一个样,说了最后亲一次,一直没完没了。

范白委屈地摸摸自己被亲得快破皮的嘴唇,摸到一阵刺痛。

……

范白第二天狗狗祟祟地回了寝室,照镜子,虽然已经上过药了,但是能明显看不不对劲。

连带着范白整个人都看着不对劲起。

范白蔫了,出门乖乖口罩戴上。

遇到熟人问含糊敷衍过去,只说感冒的小症状。

牧柏之后一连约了范白很次,范白拒绝了两次,看牧柏那幅可怜兮兮的姿态,忍不住答应赴了一次约。

结果是刚能摘下的口罩又被迫戴上,不仅是口罩,范白大热天的恨不得围上围巾。

向女生朋友借了遮瑕膏,才免于夏天穿高领的神奇举措。

借遮瑕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一番好奇怀疑的询问,范白只说活动需要,转头自己买了一盒,然后狠狠地罪魁祸首拉黑,钱打回去。

呵,辞职!不干了!

那头自然是钱加倍送了回。不是想用钱换取什么,只是单纯想范白收到钱可以开心。

范白又咬牙钱打回去。

那头又打回。最后范白都疲了。

最后往往,范白账上的钱反而了不少。

范白能静下心,在哪里都能学习。

平日一直在寝室上自习,但是上次的件之后,“围观”范白的人不少,意无意地过推销、问,范白烦了,干脆预约了图书馆偏僻的桌子,天天带着书去图书馆自习,一般都是跟着小丁一起,两人作伴。

小丁看着周围的环境,小声跟范白嘀咕:“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几天我总觉得不对劲。”

范白扭头看他:“什么?”

小丁咋舌:“之前我俩不是都抱怨我们俩坐的这块天太热、冷气不够,闷的慌吗?”

范白想了想,是这么一回。

可能是学校图书馆修建太久了,虽然定期检查保修,设备情况效率摆在那,作用不大。

小丁:“但是你看现在,现场的布置,又是新的独立空调、又是空气净化器的,不热了、也不闷了。”

范白环视一圈,没在意:“啊,是啊,咱们学校一向挺好的,不亏待学生。”

小丁:“啧,不是这个意思啊,我之前整个图书馆都给转完了,咱们常坐的这块区域!”

范白没想,埋头想继续做题:“可能是这块差得格外突出,学校平衡一下。”

“哎呀,那三楼那些不应该修修,人,利用效率大呢?”

范白敷衍:“嗯。你说得利,给校长写信栏目下一篇是你。”

小丁人从题海里拉出,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不开窍呢,再想想,咱们之前是不是被好几对情侣给占座了?”

范白学校的图书馆实的是预约制,学生提前在相关的app上预约图书馆占位,到时候直接到刷卡进入,到预约的位置可以。

如果屡次预约爽约,会因为浪费公共资源被禁止使用图书馆一段时间。

的人不讲规矩,自己不能预约或是抢不上位置会进占用别人的位置,尤是考试安排很的一段时间,图书馆人满为患。

范白小丁喜欢往偏僻的地方坐,这恰恰是一些小情侣最喜欢的位置。

两次两人过都遇了被人占位置的情况,尤是占位置的小情侣理直气壮:他们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只好占范白小丁两人的了。

旁边的没预约的位置,图书馆不宜大声争吵,范白小丁也懒得跟他们说。

一堆情侣黏黏糊糊一下午才解决两道基础场论与无穷级数题,小丁作怪地在他们后翻白眼。

“那之后我发了微博,大概是讲了下经历,然后你看现在,今天是不是预约查得特别严!”尤小丁看着那对情侣中一个人因为屡次爽约没预约权限,被工作人员请出图书馆时,心里别提舒服了。

范白这才停下笔。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两次三次不能这么说了:“你都发了微博?”

小丁讪讪:“那不是,反正也没人认识我,抱怨一下嘛。”随即兴奋,“你说我这表现是不是天选之子,是不是富婆看上我了?”

范白不意外以牧柏的手段能拿到他舍友的微博,范白觉得连自己那个已经长草的僵尸微博号牧柏都已经拿到了。

范白头,心想,富婆没,男金主倒是一个。

他摸出手机,那个拉黑的电话号码又放进白名单,发了条谢谢的消息。牧柏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不知不觉中,你已经陷入他布置好的甜蜜陷阱中,自然又合理地接受了他对你的好。

润物细无声。并不张扬。

范白又对牧柏躲不起了。

……

范白的大牛导师对范白的成长速度很满意,但少少是不够用的感觉,给了范白一个名额,让他假期去真正的业中心工作环境识下。

范白挺开心的,他享受在专业领域如鱼得水的流畅,也享受做出成绩后别人的夸赞。

这让他能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对于这件,牧柏些意:“你到我这,我会给你好的学习环境。”

这段时间的相处,范白也说不好自己现在跟这位金主是个什么关系。

说纯合同关系,他们之间的关心情谊不是假的,说是朋友,好像又哪里不对劲。

范白没同意。

不是不相信牧柏,只是以他的牧柏的了解,这人性格清冷疏淡,但在关于他的情上格外执着,充满控制欲。

他要去哪里,牧柏所能及之处,一定潜在的障碍人际关系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样好处,但范白喜欢那种原生态的环境,不同环境的潜规则团体也是他要学习的一部分。

范白好像很习惯在这样的环境相处,并且如鱼得水。

去的公司进方生,范白人长得好看,嘴也甜,很快一个办公室的人都跟范白熟悉起,大部分人都挺喜欢他。

刚进公司的实习生,少少上会带着些谨慎畏缩,做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得不对。

但范白做很熟稔,一些小,举一反三能都做出很好的效果。

刚进,难免被吩咐着做一跑腿的杂。

范白要是顺手会帮忙,要是真也不会硬扛着去做。

偏偏他说辞合理又幽默,被委婉拒绝的人都生不出什么不悦,的情况,范白能提前察觉到人的意图,已经提前做出了反应,让人连过分的要求都说不出。

一起进的实习生老员工都好奇:“你真是第一次实习,是学生?”

范白不知道,但模糊的感觉,自己缺失的记忆里也许真的出乎意料的答案。

范白一天跟着带他的小领导一起去拿文件,在等电梯的时候,无意听隔壁部门的员工们在聊天:

“你说真的?舒少爷真要?”

“我骗你干什么,我领导都收到通知了,这哪里会假。”

“不过我们这种级别的,想去接待肯定没戏了。”

舒少爷?

范白听了一耳朵,对这个称呼好像印象。

深入想了想,想起自己在办公室听他们说起八卦的时候也听过这个舒少爷。

大集团的继承人,不仅在商业上天赋,在面对媒体或是面对采访的记者也极天赋,原好一段时间是各种高奢顶级杂志的追求对象。

不过三年前好像发生了什么,舒少爷一段时间内脸上都没什么笑容、情绪不佳,最后直接消失在媒体的视线中,回去安安心心继承人了。

时舒霖的粉丝好一阵扼腕,算现在他本人露面的次数少了很,一部分粉丝在坚持。

办公室八卦的主要内容,是舒少爷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情。

“不是说舒董夫人的感情实不好吗,在舒少爷很小的时候……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情?”

“对对!时知道的时候我都震惊了,舒少爷也是真的可怜,从小在这种家庭环境长大。”

“这件时不是澄清了吗?好像是瞎编的消息,被法律团队给起诉了。”

“是,捕风捉影的东西别瞎说,小心工作没了。”

“不是这个,难不成真是那个消失的爱人?”

“啊?”

“不是说三年前舒少爷个喜欢的人吗,但是不知道怎么离开他了,那之后舒少爷消沉了一阵,随后开始奋发图强搞业。”

“好恋爱脑的发展,认真的?”

“哈哈哈哈,同一个故,我怎么在尉迟少爷上也听过啊。”

“一对好兄弟,连故情感经历都一样。”

“你们干脆说喜欢的是同一个人算了。”

最后讨论结束在领导的到,范白很好奇他们口中的舒少爷尉迟少爷,去五花八门的网站论坛看了些捕风捉影的消息。

现在舒少爷要到方生?

为什么?

那两人然听不范白心中的问题给他回答,楼层到了后离开了电梯。

范白拿着文件回到办公室,果不然,整间办公室都开始讨论这件。

“舒霖真啊?为什么啊,我记得他不管这部分啊。”

“不知道啊,我要能知道能在这里?”

临近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热热闹闹地讨论了一阵子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

“之前那个项目下了,庆功宴去吗?”

“好领导要去,领导们都去了,下了一堆通知,你能不去?”

“小范一起吗?”

这个项目是在范白之前已经完成的,范白觉得自己没必要也没这个立场去,摆手想拒绝。

偏偏人不舒服:“怎么人跟他无关的情也要沾一手啊,很烦。”

都是实习生,留下的名额限,眼看着范白愈发受人欢迎,人忍不住了。

能上眼药是一眼药。

小领导知道范白老师是谁,想卖个好,自己也很欣赏范白,在回的路上已经跟他提过这件,是去热闹一下。

范白时说自己考虑一下,是没什么心思去。

但他这人天生反骨,这个不想让他去,范白偏要去了。

“好哇,一起很热闹。”

方生背靠大集团,而且投公司,最怕不舍得给员工消费。

订的酒店、桌席档次都不算低。

范白坐在桌边一边吃东西一边听桌上的人一个个喝高了开始吹牛,也挺意思。

范白这里觉得意思,牧柏那是一意思都没了。

本前段时间说好一起吃饭,但不是牧柏临时急是范白要加班,好不容易明天周末,今天可以聚一聚,范白去参加什么劳什子酒会了。

牧柏:【[鸽子]】

范白:【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是你最开始先放我鸽子的!】

牧柏:【[图片]】

牧柏发了一张图,一张程计划表。上面写着牧柏带范白出去的安排,食、浪漫、刺激。

而且牧柏这人习惯手准备,一套计划临时不通,也会另外一套方案可供选择。于是一张表写得满满的,一看非常用心。

上面的程,因为牧柏失约的都画上了方框,因为范白失约的约会都用了红圈圈。

放眼望去,一张表上几乎是红圈圈。

画方框的,因为牧柏而取消的约会,牧柏本人附上了详尽的原因、检讨并且谨慎严密地讨论下次如何规避这种情况,没什么好的方式可以解决这种意外。

价值不知几何的脑子一笔字用做这种情,看得人咋舌。

而画红圈圈的,因为范白而取消的约会,只简略的理。范白晃眼望过去,两次是因为自己太宅不想出门,想必是时找的借口太离谱,上面的理直接:略。

同样分析,不过是在分析范白为什么不想去。

扑面而的委屈,看得范白都心虚。

别人看了这张表,指不定以为谁是金主呢。

范白:【owo】

他刚给对面发完这个表情,感觉到周围一阵喧哗嘈杂的声音。

范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扭头去看。

看了自己这张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一只小乌龟。

范白:“……”

这是厨房的食材跑出了吗?怎么都不管管。

小乌龟摇头晃脑的,很凶,每一个伸出手试图它拿起的人,都会遭到他的攻击。

“别别别别!小心,被这乌龟咬到很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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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的王八,没人管一下了?这怎么会出现在桌子上啊,怎么爬上的?”

一个经常对乌龟研究的职员道:“什么王八,这是乌龟,没认错的话,是很名贵的品种,你们别碰啊,千万别碰啊,别伤到它,赔不起。”

“啊!!!它怎么到处爬啊!!”

一片混乱的场景,因为男职员的话混乱了。

本胆大不怕咬的想这乌龟挪开个英雄救,但一听乌龟的价格,都不敢动了。

胆大是不怕咬的胆子,不是不怕赔钱的胆子。

奶栗色的龟壳,黑豆眼,微微睁着,摇头晃脑的,大摇大摆地走在桌上。

跟个土皇帝似的,谁都不敢拦它。

范白想,这乌龟长得挺可爱的。

要不是周围太吵,这乌龟又往他的方向走,能可爱。

好几桌订餐,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不站起都看不清什么人,谁是谁,又长个什么样子。

于是也没人发现,在正中的桌席中,个桃花眼的男人,一正装坐在主位,旁边都是平常职员了要头哈腰的领导,但此时看桃花眼反而在头哈腰。

这桌吃得最为安静,大家都非常分寸,不敢半失态,连都没敢喝。

一个主管也叫苦,他只是问问,怎么这大少爷真凑这热闹了。

在安静,文明谐的气氛中,现场一处突然出现一声尖叫,接着是嘈杂的交流声,突兀得令桃花眼皱紧了眉头。

舒霖旁边的中年男人正端着酒杯准备意思下敬敬酒,没想到被这么一吓,酒杯倒翻出去,瞬间打湿了舒霖的衣袖衣摆。

灰色的布料,沾水后瞬间打湿成了黑灰色。

斑驳难看。

舒霖桃花眼微眯,看着脸色不好,心情不明地盯着衣摆上那些难看的印子。

中年男人手抖得不成样子,被吓得又坐回椅子上。

但毕竟处在这种位置上,经历过风浪,这时候连忙道歉赔罪,一边吩咐着赶紧去看看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很快人回,面色奇怪:“那边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只乌龟,不知道哪里的,咬人。”

乌龟?

在座人的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个问题。

舒霖神色一变,也不去纠结衣服了,低头看着右手边的空空荡荡的宠物盒,咬牙:“那只乌龟给我找回。”

他又顿了下,没说,直接站起,草草用纸处理了下上的水痕,往那边喧闹的源头走去:“我去拿。”

舒霖沉着脸,短短的路程一直担心那只蠢乌龟会遭遇什么不测或者受什么伤。

他不在意乌龟,在意的是乌龟所缅怀的人。

等舒霖走到时,却发现餐桌上的惊慌喧闹已经平静下。

一个容貌姣好的青年,一只手正漫不经心地拿着食物逗弄着乌龟,一只手轻轻摸着龟壳。

察觉到一人走过的动静,青年抬起头,朝这边望过,与舒霖对视。

舒霖瞳孔紧缩。

范白本是不想管这只乌龟的,但这只乌龟看着很眼熟,范白觉得它莫名非常合自己的眼缘。

在一个喝酒喝得挺大发,已经醉醺醺的男人伸手要去拿乌龟往地上摔时,范白阻止了他。

范白托着这只乌龟的壳,整只龟挪到自己面前。

手感不错,比他想象中要大一,也要重一。

范白本已经做好了被受惊乌龟咬一口的准备,但是手伸到乌龟面前,乌龟的脑袋凑过,又凑了回去。

豆豆眼看着范白,挺萌的。

桌上没剥壳的白灼虾,范白夹了两只,逗弄着乌龟,察看它的反应。

乌龟乖巧地张嘴,默默啃着食物,再没刚才桀骜不驯又凶悍的模样。

感情是个纸老虎。

范白摸了摸乌龟壳。

一桌的人先是紧张,再是惊讶,又松了一口气:

“好险啊,亏了范白。”

“这个醉鬼真不信邪,敢摔也不怕赔啊?”

“我以为以为这乌龟要咬你呢,好在只是虚晃一枪,看是挺乖的,我们之前是不是大惊小怪了。”

“什么啊,时它真的很凶,要不是我收手收得快,肯定已经被咬了!”

“你喝了吧,乌龟一般都很温驯的,不会咬人。”

“你才喝了,它真要咬人。”

范白盯着小乌龟吃东西的模样,狼吞虎咽的,像是被主人虐待了一样,好久没吃东西。

吃得很蛮横,的确股凶样。

范白试探:“慢吃。”

乌龟不为所动。

范白扭头跟旁边吵起的小姐姐搭话:“今天这桌,个那个什么乌龟王八汤挺好喝的。”

乌龟摇摆的脑袋顿了顿,豆豆眼无辜地睁着,突然细嚼慢咽起。

范白咋舌。

要不是建国后不许成精,范白都怀疑这乌龟真的开了神智成精了。

范白微微弯了弯眼眸,内敛的开心。

虽然范白平时总是一副很礼貌的模样,但表情总是淡淡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面无表情。

难得看他笑的模样。

旁边几人都些愣神。

舒霖是这时候的,范白扭头过去,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舒霖的表情穿着,眸中散漫的笑意也收了回去,便会日常那幅中规中矩的模样。

看这是乌龟的主人了。

但出乎范白意料,这个主人没斥责他给乌龟乱投食,也没感谢他找到保护下乌龟,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范白本人看。

范白:“?”

莫非……他脸上也个乌龟?

桃花眼男人久久不说话,范白只能先开口:“你好,这是你的乌龟吗?”

范白开口的那一刻,舒霖便回神。

不仅是容貌完相同,连声音也一模一样。

神情,细小的动作,一些细微的反应。

要说哪里不同,大概是略长开了些的五官,加成熟冷淡的气质。

看他时警惕、戒备,陌生中隐隐带着试探的目光吧。

抛开那层面具,真个人真实的一面大概是这样。

比舒霖想象中耀眼。

舒霖开口:“他不是我的乌龟,只是我为朋友代养的,他迟早一天会回。”

范白只是问了一句乌龟的归属,没想到舒霖说了这么大一长串。

他头,指了指乌龟:“好的,那您它带回去吧。我们看到它时它是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之前我们没看时会不会在什么地方受伤,以防万一,您最好带它去检查一下。”

舒霖眼睛定定地盯着范白:“然。您很爱心,不知道您是?”

范白:“我是范白,现在是方生公司的实习生。”

舒霖:“范、白。”

舒霖这个名字又念了一边,像是要这个名字在齿间嚼碎,然后吞下去一般。

范白不知道舒霖的份情绪,但此时他这幅表情,莫名让范白想起了最开始牧柏到自己的样子。

会吗……?

这个人也认识自己?

他打量一下跟在他后方生公司的熟面孔管理层,知道这人的份不简单。

很眼熟,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里过。

此时范白的小领导也匆匆赶了过,他肯定是做过功课认识舒霖的,看这阵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礼貌些总是没错:

“您好,我是方生公司投部,范白是我手下的实习生,刚公司没几天,经验限,不知道他这是……”

看小领导这幅样子,这桌人也跟着紧张起,帮腔:

“是的,范白是我过最优秀的实习生。”

“刚才亏了范白,要不是他我们这里不知道要闹久。”

“这是您的乌龟吗,长得真好看,跟我过的平常乌龟完不同。”

看得出,范白仅仅了几天时间,已经很受别人欢迎了。

舒霖桃花眼笑眯眯的,在对小领导说话,目光却一直牢牢钉在范白上,这幅表现,像是生怕一个眨眼青年又会消失在人的眼前:

“刚公司没几天,但是看得出他非常优秀,也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舒霖面上露出一苦笑,似乎是很烦恼的模样:“虽然这是我代养的乌龟,但是跟我不熟,也不太信任我,我担心带它到医院,如果发生什么情它也不不会配合。”

范白看着乌龟,又看看舒霖,微微挑眉,大致知道舒霖下句话要说什么。

果然,舒霖礼貌邀请道:“你可以我一起去宠物医院吗?这只乌龟平日体不好,我怕它什么不好跟人交代。它看起很喜欢你,你在的话也许能起到不一样的作用。”

范白看看桌子上无辜豆豆眼的乌龟。

想不到,是个病龟。

范白:“然可以。”

舒霖一副欣慰高兴的模样,看起完是为宠物高兴的负责主人:“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吧,您坐我的车,我跟您一块去?”

被舒霖一口一个您叫得头皮发麻,范白抛开那违感:“直接叫我范白可以了,举手之劳。”

舒霖笑得开心了些。

俊秀的面容一派风流倜傥。

范白先上了车,舒霖的铃声响起。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名字,微微挑眉。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范白无所谓地头。

电话接通,那头,男人烦躁又恼怒的声音:“啧,舒霖你又我乌龟弄到哪里去了?快回。”

如今在外人面前沉稳又杀伐果断的大狮子,也只在从小一起长大,算亲近的发小面前露出一些本性。

舒霖看着后座上一无所察的人,眼眸划过情绪:“知道了,它好好的,什么都没发生。一会儿给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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