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见我愁眉苦脸,便安慰我道:“你之前不是说干尸会唱歌吗?我听说云南苗疆,有一种‘情歌蛊’,这种蛊就会唱歌,而且会与唱歌的人,歌声合二为一,一但对着自己心仪的对象唱情歌,对方就会被‘情歌蛊’的声音迷惑,而且这种蛊虫没有什么副作用,没准儿你吞下去的那只就是,以后就不愁找不到媳妇儿了。”
靠,一点儿也没有安慰到我。
我听完只觉得更郁闷了,当初小黄狗说,干尸的歌声是从肚子里传出来的,因此当小黄狗挖出一堆虫子时,我就怀疑,该不会是虫子再唱歌吧?
当时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因此直接抛之脑后,现在经大伯这一说,没准儿我吞下去的,还真是一只会唱歌的虫子,它不发作也罢,万一我跟白富美约会的时候,肚子里突然响起《王者之音》,我***还要不要混了!
旁边的杨博士也明白过来,宽慰道:“等出去之后,去大医院做个照影,如果它真活着,届时也可以开刀取出来。”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我一点儿也不希望有白衣天使对我可爱的肚子下手。
大伯应该还有其它话对我说,只不过由于这个插曲,杨博士等人开始离我们比较近,因此这一次谈话到此结束,但此时,我心里也有了个大致的底。
一直以来,大伯对于鬼魂陈的奇怪态度,现在我也算明白了。
而之所以大伯当初发现了小黄狗的身份,却依然装作不知道,显然是一个将计就计。你不是怀疑我有转魂镜吗?行,你自己来找,看你能不能找到!
经过这一次埋伏事件,小黄狗对我们家已经没有怀疑了,而鬼魂陈却不一定,他很可能还抱着一种态度,认为秦岭消失的转魂镜,是被我们所收藏了。
根据大伯的说法,转魂镜本身的材质很特殊,应该不是青铜,而是包含了某些人类未知的特殊成分,可以影响人的生理结构,达到诸如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一类的效果。
而且魅力的本身并不止是转魂镜,更重要的是,它还牵扯到一个宝藏。
事到如今,我也能理解为什么鬼魂陈和小黄狗都这么执着了,先不说宝藏究竟是什么,光是转魂镜返老还童的作用,已经可以另无数人疯狂了。
你想一想,有哪个逐渐走向死亡的老人,不希望自己能回到年轻的时候?
有人说过,老人就是一本历史书,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经历了过去的时光,而是在时光流逝后,这些逐渐走向灭亡的老人们,都共同的在回忆从前。
回忆从前,其实就是不想面对死亡的意思。
普通的老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些拥有巨大财力和势力,享受人间一切富贵的人呢?
历史上,有一个说法将盛唐强汉,唐朝经济贸易十分昌盛,周边各国纷纷臣服,而汉朝则疆域辽阔,兵强马壮,历史上的唐太宗、汉武帝,都是千秋标榜的帝王,但即便这些帝王英明如斯,依旧无法抵挡返老还童的诱惑,出现了崇道抑佛的场面。
我现在还年轻,对于死亡还没有太多的体会,但我试着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这个世界虽然有时候令人厌恶,但同时它又另人不舍,如果有一天,我健壮的身体逐渐衰老,走路气喘吁吁,看东西模模糊糊,最后逐渐走入棺材里,埋进泥土里,与这个世界再没有一点儿联系。
这实在是一件想起来都令人很不舒服的事。
这就是人类面临死亡时的感觉。
此刻,我们孙家俨然已经卷入了这场风波,小黄狗虽然将注意力从我们身上移开,但鬼魂陈依旧认为秦岭那块转魂镜在我们手里,所以这次沙漠之行,才会将大伯也带上,一来是为了防止大伯做小动作,二来,恐怕也是想借此让大伯露出马脚。只要这个‘误会’不解除,鬼魂陈就不会放过我们。
该怎么呢?
我们顺着漆黑的通道往前走,一边走我一边思索着对策。
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否则我真想跟大伯讨论一下,接下来该如何摆脱这个漩涡。
要怎么样才能让鬼魂陈觉得,秦岭那份转魂镜确确实实不在我们手中呢?
我蓦地想到了一个人:乌财。
当年一共去了三拨人。
秦岭那一份明显不在小黄狗手里,如果在他手里,他就不会来我们家潜伏。
当然,虽然我们家也有一份,但这一份却不是从秦岭得来的,而是爷爷死后,大伯心有不甘,想尽办法从另一个地方得到的。
那么剩下一个最值得怀疑的人,就只有乌财了。
根据大伯的说法,这个乌财,还是当年陈炎派下来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陈家的人。
按理说,既然是陈家的人,那么乌财在得到转魂镜之后,就应该交给了陈家,但为什么后来陈家会贼喊捉贼呢?只有一个可能,乌财背叛了陈炎。
而正是因为乌财的消失,陈炎或许觉得乌财已经死亡,而转魂镜根本没有被带出来,所以十年之前,才会组织人手,又一次去了秦岭,而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那队人,全部惨死在秦岭中。
根据大伯的描述,我几乎可以肯定化名为陈炎的人,和鬼魂陈绝对有着密切的联系,大伯曾说,黄靠马在伏击陈炎时,曾感觉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手腕。
这种感觉别人不知道,但我却很了解,因为我被民国小姐折腾了不止一次,这种被鬼魂扼住的感觉,我绝对不会忘记。
很显然,那个陈炎,也能操纵鬼魂。
相似的面容,相似的手段。鬼魂陈和陈炎的关系,已经确认无疑了。
只要能从乌财这个人身上下手,相信秦岭那一面转魂镜的真正去向,应该就不是谜题了。
我正想着,前方的许达昌突然道:“没路了。”
前方的郝教授一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我和大伯挤到前面去看,发现其实不是没路,而是路被破坏了。
在我们的通道两旁,原本紧密的石壁上,露出了一条条交错的裂缝,显然是强烈的震动所引起的,而通道的尽头,明显可以看出,那里曾经有石门一类的东西,因为四个角的位置,有一些还没有被弄碎的石板,地面上全是碎石,将前方的路堵了大半,我们要想继续往前走,就得像刚下来一样,在那些碎石上面爬行。
杨博士惊道:“怎么会这样?”她又抽动鼻子嗅了嗅,道:“有火药的气味儿,肯定是有人打不开石门,所以用火药炸开了。”
我和大伯对视一眼,没有做声。
会使用这种暴力手段的人,我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肯定是小黄狗那个祸害干的。
此刻,前方的地面是高约一米五以上的散落石块,唯一的缝隙,碎石上方与通道顶部只见的缝隙,刚好能容一个瘦子通过,如果我们这拨人中间有一个稍微胖些的,恐怕就得被困住了。
靠,小黄狗那个挨千刀的,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
装备包是由许达昌背着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许达昌出奇的沉稳了很多,一来他是队伍里唯一的青壮年,心里难免会有一种责任心,此刻,他显得比较沉稳,说道:“看来咱们得爬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塌方会不会继续。”
杨博士用手敲了敲周围的石壁,道:“比较稳固,爆炸应该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不用担心……”她话刚说一半,突然咦了一声:“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