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继续挖掘,但古城埋的太深,挖了一个星期后,沙漠上刮起了较大的风沙,几乎将他们一个星期的成绩都掩盖了,因为古城又一次被风沙掩埋住了。
然而这时,郝教授已经挖掘到一些很不错的信息,考古是一个十分细致,需要耐心的活儿,郝教授见古城重新被掩埋,他并不急,决定等下一次,增加人手再继续。
回到科考院之后,他开始对这次挖掘出的古物进行研究,到了下半年,研究有了大致突破。
根据信息显示,这个叫夜察的国家,真正灭亡的原因,是源于一次大面积的瘟疫,而瘟疫爆发的源头,又跟一次大战有关,应该就是和三眼王的那场大战。
根据之前水罐上的记载,瘟疫爆发,是由于三眼王,敲击了青铜古镜的第三片,所以传出了瘟疫,但郝教授不信这些,他用客观的眼光分析,瘟疫的爆发,很可能是战争过程中,对于死尸的处理不到位,正所谓大丧之后,必有大疫,正是这个道理。
而夜察本就是小国,一场比**还厉害的瘟疫,一但爆发,全城死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查到此处,对于三眼王的真实身份,郝教授已经很好奇了,因为这也是考古探查的一部分。根据他接下来的研究,他逐渐分析出了三眼王城池可能存在的位置。
一共列出了三个大致坐标点,紧接着,郝教授又根据这些坐标点,去查西域的古文献,这一查,顿时就锁定了其中一个坐标点,也就是位于丝绸之路最近的那一个,并且查到了一个古城:庞夏古城。
文献中,对于古城的记述非常少,郝教授仅知道,这座古城的人民似乎是从河南一带迁移过去的,而且古城的所存在的时间,又是古西域逐渐走向衰落的一段时期,因此郝教授推测,庞夏古城的建立,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根据时间推测,应该在宋、元时期,而这两个时期,时局都比较混乱,可能是某只失败的起义军逃入西域所创立。第二,可能是某个被削了爵位的王侯,遁入西域。
我听着不禁大叹命运之奇妙,忍不住道:“无巧不成书,咱们这次遇见,真是老天爷的安排。”
杨博士笑道:“也不能说巧,郝教授经常出入沙漠,又研究西域文化四十多年,这种几率还是很大的,我到是很好奇,你们找‘娑磨罗多提’干什么?”
干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天知道,我是被迫的。于是我指了指鬼魂陈,随后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杨博士了然一笑,没有再问下去。
大伯道:“教授,你给了我们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不过你能不能分析一下,为什么庞夏的统治者,会被刻画为三只眼的形象?这和‘娑磨罗多提’有没有什么联系?”
郝教授沉吟道:“这我倒是没有考虑过,古代的君主,很喜欢凸出自己不同寻常的地方,在形象上有夸张也不足为奇,比如明代还有野史,记载朱元璋两额处有龙角形的凸起,这种说法,都是不可信的。”
就在这时,一直没吭声的王哥却突然说了句话:“马王爷。”
马王爷?
我愣了下,道:“马王爷是谁?”
然而,郝教授和大伯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郝教授拍着自己的额头,道:“对,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虽说这三眼王也有三只眼,但他丑恶的形象,跟二郎神可差远了,王小兄弟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的形象是参照马王爷设计的。”
见我还一脸困惑,王哥于是提醒我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顿时明白过来。
民间传说的马王爷,被尊为五圣,相传他就有三只眼。
关于他的第三只眼,还有一个传说。
第二十章考古
据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玉皇大帝派马王爷和娄金狗、奎木狼、虚日鼠下凡,去四方巡察善恶。这四个神东南西北各走一方,没几天,先后返回天庭向玉帝述职。
其他三个神所报的均是善人善事,说下界一片歌舞升平景象。只有星日马查访的善恶之事都有,并且有豪强欺负穷人的事。玉帝看了有所怀疑,就派太白金星下界复查。得知娄金狗三神所报不实,他们在下界贪吃受贿,昧着良心说了假话。
马王爷廉洁奉公,好坏善恶如实奏报。玉帝连声夸他明察秋毫,又赐给他一只竖着长的眼睛。从此,马王爷比以前更加目光如炬人见人怕。于是,民间流传这样一句俗语,“你可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不是好惹的”。
但是,在某些地方,比如豫西或者河南一带,就有另一种说法,即马王爷不仅是星宿,还兼职阎王殿的差事,在阎王殿的形象中,马王爷就长得极其狰狞,小鬼往他跟前一站,他的第三只眼,就能分辨出鬼生前的善恶,吓的恶鬼簌簌发抖。
但不论是星宿还是阎王,马王爷的形象,都是比较正面的神,如果三眼王真的对夜察进行过侵略,夜察的人民,为什么会将他的形象塑造成马王爷的形象呢?
难道不该对他进行丑化吗?
这么一想,我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大伯摇头道:“小崽子,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理解的方式不同,意义自然不一样。”
郝教授道:“不错,你想,夜察与庞夏的一场战争,带来了大面积的死亡和瘟疫,那么三眼王在夜察的眼前,岂不就和阎王一个样儿?而且那时候,西域和汉文化已经产生了比较深厚的交流,在神话方面,阎王和地狱并不是一个正面的形象。当然,还有可能有另一种原因,或许他真的长着三只眼,也许是一种畸形,只不过被古人当做二郎神或者马王爷下凡。”
我砸了砸舌,心说教授不愧是教授,王哥才说三个字,就能分析出这么多道理。
紧接着,郝教授便看向鬼魂陈,道:“再此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回答我一个问题。”顿了顿,郝教授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一位考古人员,这些年,我遇到过不少来沙漠寻宝的,当然,如果只是探险者,这是你们的自由,但如果是有目的的盗宝挖掘团伙,我想,我们就无法结成队伍了。”
杨博士微微沉默,叹气道:“几位先生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当然义不容辞,但原则和恩情不能相提并论。”说完,也看向鬼魂陈。
很显然,我们的身份已经遭到了彻底的怀疑。
一支普通的探险队,怎么会有枪支?
一支普通的探险队,又怎么会去寻找‘娑磨罗多提’这种东西?我想,我们现在的形象,在郝教授等人的眼中,估计已经和‘盗宝’与‘土贼’扯上了联系。
作为一个考古队员,特别是教授级别的人员,和我们当然是对立的,现在我们之所以可以这么融洽和处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之前的救命之恩。
如果鬼魂陈不能交代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郝教授之前和大伯共同上路的约定,也要作废了。
鬼魂陈如今虽然势单力孤,但到了这种时候,却是非常关键的一个人物。说实话,我并不想往沙漠里走,但这姓陈的,不知道跟我们孙家究竟有什么纠葛,大伯也一直遮遮掩掩,不肯明白告诉我,我让大伯趁机跑路,大伯却说事情到了,跑也跑不掉。
究竟是什么目的,大伯明明不想去,却不得不去面对?
鬼魂陈会给出什么答复?
一时间,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鬼魂陈的身上。
他脸色很平静,在跳动的火光下,淡淡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扫视了一圈,随后起身,道:“跟我来。”我下意识的站起来,鬼魂陈不客气的说道:“不是你,不要对号入座。”随后,他看了郝教授一眼。
郝教授了然,跟着鬼魂陈,两人走到了相对偏僻处,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从我这里,只能望见两个漆黑的人影,也不知在干嘛。
我看向杨博士,杨美女显然也不明所以,冲我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不清楚。”
片刻后,鬼魂陈两人重新走了回来,什么话也没有说,按照之前的位置做好,但所有人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气氛不一样了。
鬼魂陈的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如同老僧,看不出端倪,但郝教授的神情却很奇怪,似乎是震惊,似乎又有些自认倒霉的感觉,总之这老头的表情很精彩,以我语文倒数的表达能力,实在很难形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