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动身体,自己依然被绳子禁锢在骆驼上,一时半会儿不好解开,我便抽出随身携带的迷你小手电筒,将开关一打,顿时看清了周围所处的环境。‘
只见五只骆驼围成了一个圈,酣然入睡,而骆驼上,小黄狗也学着我的样子,将自己固定起来,正抱着驼峰睡觉,睡的挺香,就差没流口水了。
而头骆驼上骑着厚脸皮,我一看,顿时脸都黑了,因为厚脸皮也睡着了,头骆驼上还架着两只手电筒,开关推向上,也就是开着的状态,估计是持续照明太久,所以没电了。
我赶紧将两人叫醒,一边叫一边解绳子,问怎么回事。
厚脸皮睡眼惺忪,看了周围一眼,脸色顿时一变,最后哭丧着脸道:“两位老板,不好意思,我……我睡着了。”我顿时有种要吐血的冲动,道:“你睡着了,那咱们这是在哪儿?”
厚脸皮看了看脸色沉下去的小黄狗,又看了看一脸暴跳如雷的我,咽了咽口水,推测道:“我睡着之后,骆驼应该就在自己找路,接着走累了,就找地方歇着了。”
小黄狗道:“也就是说,现在咱们很有可能走错路了。”
厚脸皮不死心的辩解道:“只是有可能而已,放心,就算真的走错了,我也可以找到正确的路……相信我。”
……你已经完全不值得相信了。
手电筒昏黄的灯光中,我和小黄狗面面相觑,最后小黄狗叹了口气,道:“就地扎营,一切等明天再说。”这次厚脸皮挺自觉,打着手电筒去拔干草和灌木,不一会儿便升起了一个火堆。
这一番耽误,我们不仅没有像预想的那样离大伯等人更近,反而离的更远了,要不是我现在十分疲累,非得将厚脸皮一通狠揍。
但话又说回来,沙漠中体力消耗很大,连小黄狗这样体力充沛的人都忍不住骑在骆驼上睡觉,更何况是厚脸皮呢?他会睡着,也无可厚非,怪只怪明明办不到的事情,在小黄狗提出赶夜路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确否决,只可惜这人太贪财了,一听有奖金,甭管自己能不能做到,都满口答应下来。
真是贪心害死人啊。
我们原地宿营半宿,第二天醒来,厚脸皮开始勘探路径,他用的方法,是先在沙地里插一根木棍,接着在木棍周围画一个圆圈,有点儿像古代的日晷,在木棍投影的方位,厚脸皮写下了西,紧接着,便根据这个方位,推画出了一幅繁琐的地图,这种推算方法,必须要有参照物,比如以处于南方的孔雀河为参照物,这样才能推算出我们的大致方向。
最后得出的结果,让我直想骂娘,因为我们偏离原计划方向,足足偏离了五到七公里,也就是说,我们要走回去的,按照在沙漠里的前进速度,至少要走四到七小时,在我们睡着期间,骆驼竟然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的路,这是怎么回事?从时间上来看,有些不对劲。
厚脸皮露出一幅专业的神情,推测道:“我算的是直线距离,如果算上沙丘的起伏距离,我们要想走回去,恐怕得一整天时间,我怀疑骆驼有抄捷径,这些捷径,多数是骆驼通过气味辨别的,只有动物们才知道。”
骆驼抄捷径?我有些愕然,道:“它们抄捷径干嘛?而且就算抄捷径,它们的捷径也抄错了。”厚脸皮摇头道:“不、不,这里或许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骆驼们。”
靠!召唤,你以为是玩魔兽呢!
我黑着脸对小黄狗说:“扣他钱,一定要扣他钱!”
厚脸皮闻言,顿时露出死了老娘的表情,道:“别、别,扣什么都行,千万别扣钱,哎哟,钱是我的命根子,你们要是扣钱,不如把我的命拿去好了…”正说着,原本卧在地上的骆驼,突然一个个站了起来,抖着身上的黄沙,由头骆驼带领,开始往前走。
它们走的,依然是错误的方向。
厚脸皮一看,连忙打哨子,召唤骆驼挺下,别说,还挺有用,头骆驼果然挺了下来,只不过在原地直打转,显的十分焦躁,似乎是出了什么事,紧接着,头骆驼突然将头埋进黄沙里,紧接着又拔了出来,如此往复,每拔一次,就看向厚脸皮一次,似乎是在告诉厚脸皮什么东西。
这一幕可够奇怪的,我和小黄狗不由都看向骆驼,它是在干嘛?
这时,厚脸皮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对我和小黄狗招手,道:“啊,我知道了,快快骑上骆驼,有大事要发生了。”一边说,当先翻身骑上了骆驼。
我和小黄狗也只能先上去再说,紧接着,不等厚脸皮打哨子,骆驼已经在头骆驼的带领下狂奔起来,颠簸非常,差点没让我吐出来。
骑在骆驼上,我颤巍巍的问道:“怎、怎么回事儿……”
厚脸皮道:“咱们误会骆驼了,它们在带咱们躲灾呢?沙漠里的动物,对于沙漠天气的变化很敏感,这些骆驼是感应到有沙风暴,所以带咱们躲起来呢。”
我想起骆驼之前将头埋进沙里的动作,顿时恍然大悟,据说有很多人在沙漠里看见骆驼的尸体时,它们的头都像鸵鸟一样扎进沙里面,这是因为风暴来时,骆驼知道躲不开,所以就将头扎进沙里,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躲避灾难。
而刚才骆驼的举动,显然是在提醒我们,有一场强烈的风沙正在逼近,必须要快一点而逃生。
我在电视里看过不少关于沙漠风暴的记录片,沙漠风暴同样分等级,其中七级以上的大风暴,所过之处,可以把沙丘吹成平地,可以把平地填为沙丘,风力强大,甚至能将人卷上天,而且沙风暴来时,沙粒受风力的推进,打在脸上会十分疼痛,而如果吹入眼睛里,还容易造成角膜外伤,导致失明,十分可怕。
而且沙漠风暴十分平繁,凡是在沙漠旅行比较久的人,几乎人人都会遇到,只不过等级不同。
厚脸皮解释道:“一般的风暴,骆驼是不会逃跑的,它们昨晚之所以会变道,肯定是预感到这次的风暴不一般,所以在找躲避的地方呢。”
我急道:“靠它们能行吗?”
第三章骆驼引路
“当然能行。”厚脸皮道:“骆驼是沙漠里最神圣的动物,沙漠里的蛇、蜥蜴、沙狼,面对沙漠恶劣的气候,都在苟延残喘,只有骆驼可以来去无碍,它们是沙漠之神的孩子。”
沙漠之神?
我听过海神,在希腊神话中,海神叫波塞冬,而在中国神话中,海神就更多了,比如四海龙王、妈祖等,但沙漠之神,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于是问道:“沙漠之神是什么东西?”
厚脸皮大惊,道:“不是东西,一切万物都归真主,真主阿拉有很多神圣化身,沙漠之神就是其中一个,它有时候变成蛇的样子,有时候变成狼的样子,有时候又变为一片绿洲,拯救旅途中的人。”
我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哦,反正沙漠之神不是人就对了。”阿拉是伊斯兰教的真主,伊斯兰教是信封唯一神的宗教,在有些地方,被称为安拉,在新疆地区,则译为阿拉,大部分新疆同胞,都信封伊斯兰教。
厚脸皮噎了一下,憋着道:“也有人形,沙漠之神的人形,长了三个头,身体又细又长,可以一眼将沙漠的一切都看清,包括好人与恶人。好人可以得到神的恩赐,恶人会得到惩罚。”
我道:“那你确定它是人吗?”长着三个头的人?
显然,拿别人的宗教信仰开玩笑,是非常不正确的,因为我说完,厚脸皮沉着脸不搭理我了,我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便讪讪的骑着骆驼跟到最后面。
果不其然,没多久,原本沉闷的风便逐渐加大,而且吹来的方向,是从北方,也就是我们先前走来的方向,而我们现在的路线,正朝着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而去,虽然与鬼魂陈等人的路线差不多,但茫茫沙漠,要想相遇,谈何容易,估计这一场风暴,要将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沙越来越大,最后我的脖子里几乎都全是沙子,偶尔有一些也吹进眼睛里,本想用手去揉,结果手上也全是沙子,我想起老一辈人说,如果被风沙迷了眼,吐一口唾沫就会好,于是我赶紧吐口水,口水是吐出去了,但嘴里全是沙子。
这次我们是有准备一些沙漠装备,比如防风眼镜等,按都放在最后两只骆驼的身上,现在也不易拿去,最后厚脸皮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条纱巾,就是新疆姑娘们包头常用的那一种,一人裹了了一条在脸上,纱巾是透明的,勉强可以阻挡风沙,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而随着风沙的逐渐增大,我们身下的骆驼越来越焦躁,它们原本是被拴在一起,由头骆驼带领的,但现在却挣扎着绳子,想要单飞,不肯再往前。
厚脸皮一看,惊道:“第一波风沙很近了,咱们是躲不过了,快,将骆驼赶在一起围起来,咱们躲到骆驼身后去,先躲过第一阶段的风沙。”
对着沙漠里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厚脸皮再行,此刻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很快,我只骆驼被赶到了一处,十只驼峰加上骆驼健壮的体型,形成了一个小山堆,将我们保护起来。
很快,风暴就来了,罩着面纱,我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悄悄探出头想起看一看风沙的模样,结果一冒头,便发现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乌风呼啸着毕竟,就像天上的乌云,落到了地面一样,风声震耳,连耳边的人在说什么都听不清楚。
这种如有实质的风快速的朝我们推进,我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也不敢再看第二眼,骆驼们都把头埋到了自己前蹄的腋下,我也学着骆驼,蜷曲着身体,把自己的头埋到了自己的肚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