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书下一秒便转身径直向他们走去,结果看到自己身后的带子顺着方向看去,是直接挂在苻紫苏的腰带上的。
他是又气又慌,先把上面天墨卿给推开了,才扶起苻紫苏,“没事吧?”
“不知道,你觉得呢?”苻紫苏眼神迷糊,还有些懵。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回想。
“换你摔一跤试试?”天墨卿捂着摔在地上的右肩。
“哼,你还有脸说?”亓官书怼了他一句。
亓官书二话不说抱起苻紫苏朝台阶走去,没走两步又转身,气势汹汹的朝竹竿子走去,吓得竹竿子一哆嗦。
他停在了还在看戏的妫淑颜面前,甚至还没等她收回幸灾乐祸的笑脸,便冷冽的瞪了她一眼,随后看了一眼竹竿子端着的木盘子。
上面正是羊脂玉佩,他大声的哼了一声,抽出一只手,没好气的拿走了玉佩,这才抱着苻紫苏愤愤离开。
天墨卿踉跄的马上跟上他们,只留下愣在原地的妫淑颜和竹竿子,还有还没看够戏的郎君娘子。
“他刚才是……瞪了我一眼,还哼了我?”妫淑颜不可思议的问竹竿子。
“貌似是如此。”竹竿子吞了吞口水。
方才那阵仗以为要挨揍了,结果是来拿走玉佩的,可是吓到他了。
“他……没病吧?”妫淑颜甚至还有些生气。
只是小小惩罚了一下,谁让他们对我如此无礼,可他竟然敢瞪我,还……还哼我?还哼这么大声。
这三个人,我一定要弄清他们的底细,把他们的把柄搓成绳子,攥在手里!
觉得自己好些了,却听到一旁的粗使仆人都在议论,见自己被亓官书横抱着,她蹬着两只脚,“放我下来,我可以了。”
亓官书这慢慢把她放下来。
“方才是怎么回事?”苻紫苏问道。
“还用问吗,定是那个……”天墨卿瞧了瞧旁边无人之后,压低了声,“定是那个鸡肠子做的手脚,想让我们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我还想问呢,你也没让人绑着,怎么也摔了。”亓官书道。
想着他这么大个个儿,压在她娇弱的身上,也不知有没有被压坏,他在上面都这么痛,何况苻紫苏呢。
“我是见她要摔了,就拉了一下,谁想到是你在那头拽,还这么用力,这不是没拉住吗,我反应已经很快了,尽量不压到她了。”
亓官书尴尬的眨着眼。
也是,若不是我拽了那一下,也不至于摔这么惨。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天墨卿道。
“我……”
苻紫苏挥了挥袖,烦躁地疾步走在前面,“好了好了,要说回家说去,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今日这么多小娘子都看到了我出糗,恐怕没过多久就会有这么条朝报:[天小公爷和其友在沈府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苏合——”二人追了上去。
“苏哥哥!”余未染离他们不远,在闲走着,看到他们的背影,可惜喊的太迟他们没听见。
她赶忙追上去,在门口突然被一人拦住,“小娘子留步。”
她转头一看,是早上帮自己的好人,“卿大哥?”
怎么一会儿没见便成了大哥了?
月亦君早就出来了,根本没参加什么花会,方才躲着听他三人也大概知道了原委,“方才里面出了些意外,你哥哥怕是没有什么好心情跟你玩了,我送你回去吧,想吃什么,我做东。”
“多谢卿大哥,其实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余未染也是思量许久才开了这个口。
“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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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别瞪了吗?”苻紫苏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真是无语。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她说了之后,天墨卿才撇开头,眨巴几下眼睛,盯了这么久有些干涩,可嘴上也没落了下风,“所以你这么长时间没出来,龟缩在家就是在弄这么个阴谋。”
亓官书气笑了,“麻烦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龟缩阴谋,我这叫苦心造诣,专于功课,无心下饭,这才被饿瘦的。”
“咦,你又不是官吏哪来的功绩,造诣?有何造诣?是菜板上的吞吸大法,还是茶道上的茶艺大法?我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舍得褪去你身上那百十斤猪油啊?咋滴,不份儿?”
被说了这么难听的话,他还是默不作声,只是低头一笑,又看着茯紫苏身后的窗。
她已经已经准备教训他了,“天墨卿,现在你阿娘回临安了,是觉得没人管你了是吗?说话真是越来越难听了啊,别忘了我手上可是有公爷给我的家法,
我随时可以给你掌邢。”
“呦,你现在为了这个男人跟我提家法?行啊!你打吧,大不了我不借钱给你了,你打啊!”天墨卿还伸长了手,伸到她面前。
瞧这一副死驴脸,又不服气又讨打的样,真是戳的她,打人的心痒痒。
她攥着拳,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要不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我真想【收】了你!”
“收了我?这不太好吧?还有外人在呢,让人听了又得误会我们。”天墨卿看了一眼亓官书,又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在你闭关的这些时日,我和苏合传出了不少朝报呢,你现在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俩的……哎呦!”
苻紫苏狠狠地踩他一脚,字正腔圆的骂了一句,“你有病吧?”又向亓官书解释道:“他这个人啊,就是个竖子,说话向来是口无遮拦的,真是失礼啊,刚才说的可别放在心上。”
“不介意,我也不算外人了,这点小事自不会记恨的,对了,这个给你。”亓官书拿出赢来的玉佩。
“你还没忘,竟给拿回来了?”茯紫苏像变了个脸,瞬间开心。
“方才虽然是有些......可我一想,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这本就是我们应得的,为何要为了面子舍弃玉佩,反正不管收不收,总会有那么几个耳报神传出来的,不要白不要嘛。”说完,他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揉着脚的天墨卿。
“还是你好,不像某些人。”茯紫苏提到天墨卿又咬着后槽牙。
某些人白了一眼他,[虚伪]。
“不过这既然是你赢来的,那便是你的,这可是周淑夫人送的,怎好随意送人?要让人知道不知又要怎么编排了,再说我一个制香师,身上带着个玉佩多不方便啊,这情我收下了。”茯紫苏推诿了回去。
她也不是个喜欢占便宜的,既然不是自己赢来的,不要也罢。
他看了一眼她的发鬓和腰间确实了无一物,朴素得很,自打认识她以来便未见过她带过任何装饰之物。
“那我便收下了?”亓官书试探问道。
茯紫苏无奈地笑了,“我又不是那种人,跟你装样子,收下吧收下吧。”
“收下吧收下吧。”天墨卿作摇头晃脑,瘪嘴学着她的话。
她一个眼刀砍了过去,让他收了声。
“说起这玉佩啊,我家里......”
“吁——”马夫突然勒住了马。
坐在两侧的亓官书和天墨卿还好,只是稍稍往前侧冲了冲。
可茯紫苏是真没坐稳,以下被惯性冲到了前面,幸好他们眼疾手快,一个想拉着她的手,一个想拉着她的裤腰带,可惜马车太窄了他们一用力没地方施展,旁边俩脑袋因为用力的缘故往前伸了伸。
只听“哎呦”三声,三个脑门都撞到了一起,不过人都拉住了。
茯紫苏撞得最惨,两边脑门真是实实的被挤了,她蹲了下来,揉着脑门。
今日怎的出门没看黄历,这么倒霉,先是被摔又压,而后脑门被挤,早知道我就不出门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