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中那条倾斜的石径上,宁缺艰难的前行着,在他身后再无他人,在他身旁不远处,那个让人感到厌恶的隆庆,也在同样艰难的前行着。
宁缺想要登山,因为他想要复仇,所以他要登山。
虽然经过这些天的时间,他对于自己如今的天赋已经很有自信了,但却不妨碍他再给这个天赋上,再来一道保险,让天赋能够更快更好的转化为实力。
书院登山本就是极为艰难的考验,如今还剩下的两人,一个宁缺,一个隆庆,此时的众人,已经都知道了,宁缺的实力,同样也是洞玄境,而且登上了天书日字卷。
对于宁缺能够和隆庆并行,虽然众人也是有些惊讶,但想了想,倒是也能够接受。
不一会宁缺和隆庆便穿过了山径。
过了那段山径便是山顶,在山顶的那颗大树上,一个水瓢随风飘摇不定,正在等着能够摘下祂的人。
然而夫子最后的考验,也悄然降临,这也是最简单的考验,破除心魔方可摘取水瓢,第一个能够破除心魔的人,便会成为夫子的亲传弟子。
心魔,看上去是个很玄乎的存在,实则一点也不神秘,简单来说心魔就是修行者最畏惧的存在,世间渡过心魔参悟真我的法子不多可也不少。
不过大多都要靠着水磨的功夫,当然也有速成的法子,比如张浩,任凭心魔临身,我自一剑斩去便可。
但却并非所有人都是张浩,张浩的道路,属于是不可复制的情况。
毕竟,又能有几个人,能够像张浩这般,能够在这么多的世界里来回穿梭呢。
考核很快进入到了尾声,山上最终只剩下宁缺和隆庆两人接受最后的考核,隆庆虽然修为高深,但宁缺却拥有他没有的东西,一颗百折不挠永不言败的心!
最终的结果也没有令大家失望,宁缺战胜了隆庆,成为了夫子的第十三名亲传弟子。
与其说是宁缺战胜了隆庆,不如说是夫子选择了宁缺!
张浩看着已经拿到水瓢的宁缺,笑道:“好了,结束了!”
余帘看着拿到了水瓢的宁缺,微笑着说道:“他能拿到大师兄的水瓢,的确让人感到意外,不过这既然是老师的选择,那么我们便不会去质疑什么。”
然而这真的是夫子的选择吗?
昊天在落子,夫子同样是在落子,所以宁缺究竟是因为生而知之,被夫子收为了弟子,还是夫子本就想要收宁缺为徒。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从始至终,书院都不缺隆庆这样的天才,而是却宁缺那样敢于逆天而行的先驱者。
就见隆庆一脸不甘的默然离开了书院,来时有多嚣张,离开时就有多尴尬。
隆庆的人生就如同一张茶几,上面摆满的杯具,失败总是贯穿着他的一生。
无法通过考核,便意味着无法完成西陵交给他的任务,等待着他的,将是严厉的惩罚,尽管如此,隆庆还是选择回归西陵。
走之前,就听隆庆说道:“这是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度,他们终将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隆庆的手中,一颗桃花飞舞,此行,他并非一无所获,他也拥有了自己的本命物,这让他随时都能成为知命的修行者,这也是他敢回西陵的底气。
每次失败,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也难怪他一直输。
天启十四年春,农历三月初五。
这一天注定是宁缺这一生中最光辉一天,原本在都城籍籍无名的他,瞬间成为唐国乃至天下最为举足轻重的人物,成为了夫子的第十三位亲传弟子。
这样的身份,在唐国,甚至能够和镇国将军乃至皇子媲美。
然而,这还没完,他还被唐国的国师,天下第一的神符师颜瑟收为了唯一的继承人,极有可能成为唐国未来的国师,从而掌控惊神阵。
不仅如此,宁缺还被唐王奉为知己好友。
三个身份不管哪一个在唐国都是举足轻重,可宁缺却一下子便拥有了三个,又怎么可能不让人羡慕和嫉妒。
十年边军小卒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先前遭受的苦难,在这一刻迎来了光明。
书院后山,在陈皮皮的介绍下,宁缺一一对众师兄师姐行礼。
而书院的一众师兄师姐,对于宁缺也是非常喜欢,也许只有真诚,才能换来真诚吧!
等介绍完之后,陈皮皮高兴的安排宁缺接替他在书院的工作,说白了就是帮师兄师姐们干活。
却在这时,宁缺看到了一只走在后山河边的一头黑驴,而在黑驴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大白鹅。
宁缺越看这只黑驴越眼熟,最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豆芽?”
听到这个声音,黑驴向着宁缺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感觉很是不屑的带着大白鹅向前继续走去。
宁缺见此,连忙向着陈皮皮问道:“十二师兄,这是?”
陈皮皮也是在看到这只黑驴的瞬间,突然想起来,漏了一个人,当即赶紧带着宁缺,来到张浩的房间外。
陈皮皮刚要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了声音道:“进来吧!”
听到这个声音,宁缺顿时觉得特别耳熟,还未细想,随后便把陈皮皮拉进了房间。
陈皮皮赶紧单膝跪地,伸出来一只手掌,行礼道:“小十二见过师叔!”
而宁缺此时却是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张浩,有些迟疑的说道:“老张?”
陈皮皮看着宁缺的反应,虽然他之前就听宁缺说过他认识张浩,但此时才算是彻底认定了。
但是书院对于各种礼节很看重,所有弟子,见到比自己先入门的师兄师姐,已经师叔和夫子,皆要行礼。
当即,赶紧拉着宁缺单膝跪地,伸出了右手。
其实张浩自己也是一个非常注重尊师重道之人,日常生活在,也是对于各种礼节也都是该做到的都会做到。
此时见到二人的样子,也是笑道:“行了,起来吧!”
闻言,二人站起身来。
张浩可以看出来,宁缺此时非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