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走了,除了带走欧阳旭的同心佩,也带走了赵盼儿内心对欧阳旭的最后一抹深情。
赵盼儿看着德叔留下的八十两黄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让无数人为之迷恋的金色光泽。
或许这是一笔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财富,但此刻赵盼儿看来却是那么刺眼,那么讽刺,宛如一个笑话。
赵盼儿啊赵盼儿,你三年的深情,三年的等候,等来的却是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笑话。
还当真是可笑!
“三娘,帮我把这些黄金拿去买些吃食喂给城中的野狗,剩下的也全部散给城中的乞丐吧。”
“啊?”
孙三娘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提醒道:“盼儿,你可想好了,这可是八十两黄金,不是八十文。”
“我想得很清楚,权当是我赵盼儿这三年的深情都喂了狗吧。”
赵盼儿说完,拖着落寂的身影转身返回茶坊……
白昼交替,日月轮转。
月还是那轮月,夜却不再是那个夜。
同样的湖光美景,同样的水波荡漾,茶坊后院凉亭内的身影却从赵铭变成了赵盼儿。
德叔走后,赵盼儿便一直呆坐在那里,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失魂落魄,黯然神伤,绝美的脸上满是让人心疼的绝望。
赵铭叹了一口气,几天前刚到手的宗师厨艺倒是派上了用场,亲自下厨做了一些清淡的吃食,又泡了一杯清茶,端着食盘来到凉亭,安慰道:“盼儿,别伤心了,吃点东西吧。”
赵盼儿兀自望着江面发愣,脑海中满是欧阳旭当初对他发过的那些山盟海誓,恍如昨日。
良久,赵盼儿才道:“其实那日你提醒我的时候,我当时就已经知道他变心了,但我还是忍不住骗自己,我相信自己的选择,相信他的为人,你说我是不是傻?”
多情总被无情误!
赵铭开导道:“不是你傻,而是人心易变,这个世界最不可测的就是人心,最经不起考验的也是人心。”
“是啊,”赵盼儿感叹道:“我苦苦等待三年,也骗了自己三年,最后却是连一封书信都没有,仅仅只是让仆人传了个口信。”
赵铭沉声道:“你若不甘心,我可以帮你报复回来,他攀附权贵为的不就是一个青云直上,我有办法让他最为在意的仕途彻底断绝,为你出这口恶气。”
“不必了,”赵盼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决然的表情,心灰意冷的道:“从德叔取走同心佩的那一刻,爱也罢,恨也罢,都已经烟消云散,他走他的青云路,我安心经营自己小茶坊,两不相欠,两不相见,自此便是陌路人。”
那怎么能行!
自己好不容易等到欧阳旭自绝情路,你要是就这么安心待在钱塘经营茶坊,自己又从哪里再去找一个赵盼儿当娘子?
也是,赵铭回忆起来,原剧情中赵盼儿是不相信欧阳旭变心,怀疑是德叔被人威逼利诱假传口信来骗自己,这才决定上汴京亲自找欧阳旭讨要说法。
但由于自己的介入,蝴蝶效应下,赵盼儿并不认为欧阳旭变心是有人从中作梗,以她的智慧,必然知道即便是自己去到汴京也于事无补,更有可能是自取其辱,所有的坚持也就不复存在,又岂会平白跑这一趟。
暗自考量半天,赵铭终于下定决心道:“盼儿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等我在江南的案子办完了,你便随我一起去汴京,他欧阳旭有眼无珠,我赵铭自当对你奉若珍宝,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三书六证,凤冠霞帔迎你进门。”
诚然,赵盼儿正因为欧阳旭的变心情绪处于低谷,赵铭也明白自己此时说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若是赵盼儿不去汴京,无疑是宣判两人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赵铭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也就顾不得这许多。
当然,赵铭也是在赌,赌白天系统提示的赵盼儿对他的好感度已经达到爱慕,只不过由于欧阳旭悔婚的事,赵盼儿现在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意识到她对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动了心。
“你疯了吧,”赵盼儿哭笑道:“这个时候和我开这种玩笑。”
“我没疯,更是无比清醒。”
赵铭一把抓住赵盼儿的柔夷,眼睛直视赵盼儿的目光,语气坚定的道:“从我赴京赶考离开钱塘的那天便已经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我赵铭今生一定要娶你赵盼儿为妻。”
赵盼儿没想到赵铭会如此大胆,竟然直接抓住自己手,条件反射的抽了抽,却是纹丝不动,被赵铭紧紧握在手心,只能无奈道:“你没听德叔说吗,我是官妓出身,便是从了良做的也是低贱的商贾行业,欧阳旭一个探花都担心为人诟病迫不及待的和我撇清关系,你可是状元郎,怎么可以为了我自毁前程。”
“我不在意。”
赵铭斩钉截铁的道。
“我若是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当初便不会拒绝官家的赐婚。”
“到了汴京之后,你若还想经商,我亲自找最好的地段给你重新开一间茶坊,再把引章和三娘带过去,到时候由引章的琵琶吸引客人,三娘的果子佐茶,不愁茶坊生意不兴隆。”
“当然,生意不好也没关系,我让锦衣卫去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一个一个的抓人,拿刀压着他们到茶坊喝茶,你只管把茶钱提的高高的,反正他们不缺钱。”
赵盼儿闻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赵铭几天前面对歹徒的钢刀时舍身护住自己的情景,以及今天面对德叔的口舌攻击又义无反顾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已经冰冷的内心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终于是破涕为笑:“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这不成强买强卖了。”
感受到手心中那双僵硬的小手渐渐柔软下来,赵铭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有戏!
赵铭笑呵呵的道:“嘿,堂堂状元娘子给他们点茶,那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这哪是强买强卖,分明是在帮他们积福。”
“可是……”回想起之前德叔说过的话,赵盼儿脸色又突然一暗,担忧的道:“德叔说的话虽然伤人,却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毕竟出身贱籍,万一官家知道你当初是为了我拒绝他的赐婚,必然会迁怒于你。”
“哈哈哈,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赵铭却是毫不担心的道:“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欧阳旭返还他从你这里拿走的那些古董字画吗?”
赵盼儿摇了摇头,疑惑道:“不知道。”
赵铭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自己的话不会被人偷听到,这才小声的解释道。
“那些古董字画中有一副王霭大师的真迹《夜宴图》,里面隐藏着一个秘密,事关宫中私隐,我和顾千帆便是为了这副画而来。”
“当今皇后入宫前也曾身入贱籍,在西川路转运使薛阙府中做过乐姬,图上所画便是薛阙夜宴宾朋的场景,圣人亦在画中。”
“什么!”
赵盼儿闻言大惊:“此事官家是否知晓?”
“帝心难测,但官家给我下的命令是将夜宴图彻底销毁,避免此画落入清流手中借机攻讦圣人,足见官家也并非是那种只看重出身的人,”赵铭自信的道:“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待我将此事办妥,再立下几件功劳,便是奏请官家亲自为我们赐婚,封你个诰命夫人都不是问题。”
感受到赵铭目光中的深情,赵盼儿却是再次低下头,沉默半天,才道:“赵铭,我的心现在很乱,更不希望你是因为我当初救了你而误将感激错以为是幸福,我觉得我们都还是再考虑考虑。”
赵铭点了点头,心中倒也理解,毕竟以赵盼儿的性子,便是对自己心有好感,也绝不会轻易应承下来,现在又刚逢欧阳旭悔婚,心乱如麻,更是希望渺茫,但赵铭还是趁热打铁追问道:“那前往汴京的事呢?”
“嗯。”
这一次赵盼儿却是没有再拒绝,默默的点了点头。
“叮,天命女主赵盼儿对宿主的好感度提升到心有所属,恭喜宿主获得天命值50000。”
听到脑海中熟悉的系统提示音,赵铭脸上不自觉露出淡淡的笑容。
成了!